第358章 恶心人的疮毒
  “怎么了?”九月动动被抓疼的手腕,呲牙的同时,脸上的笑也停了下来。
  “只是不想放开你。”
  “你的情话倒是说得越来越溜了。”九月不再动,任他抓着,“朝堂之上呢,可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
  “没有,无聊至极。”
  两人正说着话,景龙帝的话也正好说完了。
  一声令下,景龙帝率先端起了酒杯,众人皆起身端酒杯迎上,九月也不例外,别人怎么做,她就跟着怎么做。
  一杯敬完,景龙帝抬了抬手,众人这才纷纷坐下。
  舞娘与乐师开始上场,在大殿中央一派喜气洋洋的跳开了。
  或许是众大臣都听自己家女眷说了刚才的事,没人敢过来敬酒,九月与君夜凉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有君夜瑾那家伙在,想要安安静静吃完这顿午宴,总归是不实际的。
  “三哥,你何时带我去军营玩玩?我近来觉得,若不去军营闯荡一番,不能称之为英雄。”
  “你对军营感兴趣?”
  “不,我是对做英雄感兴趣。”君夜瑾拍拍自己胸脯,强调道。
  都怪那小白痴,成日城念叨着喜欢英雄。
  那他便成为一个英雄,让她自己主动凑过来,免得他在她眼里,还不如那只小兽。
  君夜凉静默不语,似在想着什么。
  君夜瑾又兴致勃勃道,“不如年后,我便去军营呆半月,反正四哥也要外出游历,丢我一人在京,实在闷得慌,我还不如去军营中,将我雄壮的体魄练出来。”
  九月被雄壮的体魄几个字,逗得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就你?还雄壮的体魄?”
  “三哥你瞧,不止那小白痴瞧不上我如今的身板,就连三嫂也一样。”
  君夜凉薄凉的唇轻启,“在本王这,不能只是说着玩。”
  “我很认真的。”
  “明日,本王送你入军营。”
  “真的么?”君夜瑾还没意识到去军营会遭受到什么,只是高兴,他终于能得偿所愿的去军营度层金回来。
  “既然如此,此杯酒,便算是对我的践行酒。”君夜岚将酒杯端了起来,“老五明日入军营,我便也明日外出游历。”
  “这么着急?”九月这回没端茶,也端了杯酒。
  “早晚也是去,早去一次,便能多看些人文风景。”
  九月没做声,只将酒杯送了过去,几人的酒杯发出‘呯’的一声脆响,接着,大家都各怀心事的一仰而净。
  君夜岚说这杯酒是践行酒,这话,对她大概也是受用的。
  如果寒冰石没找到,她......
  九月思及此,垂眸掩过眸中的忧虑,好一会,待恢复原样后,才浅笑着将头抬了起来,“祝你一路顺风。”
  “多谢。”
  “三嫂是不是也该祝我,早日练就雄壮的体魄,荣耀归来?”
  “噗......”九月噗笑一声,“行,那也祝你如愿。”
  歌舞升平中,有人开心,自然便有人不开心。
  君夜枫满腹愁绪的饮着酒,目光一动不动落在九月身上。
  看着她笑如暖春,那笑,明明属于他......
  君夜枫捏紧了酒杯,五指的力道,紧了又紧。
  直道他脑海中传入一声传音。
  “做好准备,要开始了。”
  他这才慢慢松开酒杯,饮了一杯热茶,化开口中的酒香。
  过了没一会,高台上的景龙帝正喝着后妃们敬着的美酒,忽然抛开酒瓶,伸手掐住自己喉咙,整个人翻倒至地,痉挛般抽搐了起来。
  一众正围着景龙帝说着漂亮话的后妃,被这一幕吓得扔下酒杯就往后退。
  倒是脸色不太好看的皇后,连忙蹲下身去,将景龙帝的头吃力扶起,“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
  景龙帝的手倒是不掐喉咙了,呼吸却依然十分艰难。
  他的身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一个个恶心的脓疮,不止看着恶心,散发出来的气味,也令人生呕。
  “太医,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快去。”皇后袖袍一挥,对着愣在当场的众人大声斥道。
  “是。”
  有人匆匆出了芳华殿,去请太医前来。
  除了君夜凉以外,众皇子都围了过去,而众大臣,也纷纷出了坐位,在众皇子身后站定,伸长脖子去瞧景龙帝的状况。
  那些脓疮,还在拼了命的疯长。
  整个大殿中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气味。
  就连未昏迷过去的景龙帝,也是强忍着恶心,没在众人面前干呕。
  其余人就更不敢了,方才往前凑的众人,现在只恨不能让时间回到之前,不出这个头。
  “皇上......”
  “父皇......”
  悲悲戚戚的声音陆续响着,九月以手掩鼻,小声问道,“阿夜,你怎么看?”
  “还看不出来,要看后续发展。”
  “嗯。”
  没一会,太医匆匆赶来。
  众人分让两边,院判亲自上前查探,随后便跟众太医在一侧小声商议。
  最后,所有太医都围了上来,仔细观察着景龙帝肌肤上长出来的脓疮。
  “看了如此久,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皇后一声斥喝,众太医立即慌忙跪下。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这种情况,怕是误食了能引发疮毒的东西。”
  “疮毒?”皇后脸色一变,“既然知道是疮毒,还不快些去配置解药?”
  “皇后娘娘息怒,疮毒不同于其它的毒,毒性全藏在脓包之下,若脓包破损,毒性会进入人体,是会要人命的。”
  “到底要如何才能解此毒?”
  “只能用嘴吸,将脓包中的脓液连同脓包下的毒性,尽数吸出,方能治愈。”
  “什么?”皇后哆嗦了一下,这脓疮如此恶心人,若是要用嘴吸,她不敢去想象那种画面。
  “皇后娘娘放心,只要吸毒之人不将毒液吞下腹,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皇后缓过神来,伸手指过一众太医,“你们何人愿为皇上吸毒?”
  “这......”众太医慌忙垂下头,没人愿去做这种恶心得要命之事。
  皇后伸着的手,哆嗦了起来,“你们身为太医,却连治病救人都不肯,本宫留你们何用?皇上留你们何用?”
  太医们被斥责得,将头垂得更低了。
  皇后又将视线落到一众大臣与一众皇子身上,她心中忽地咯噔了一下,如若太子愿为皇上解了此毒,太子的前程岂不是......
  思及此,她连连向自己儿子使了好几个眼色。
  谁知,太子就当没看见似的,她越使眼色,太子就越朝后躲。
  正在她恨铁不成钢之时,一个人影众人群中站了出来。
  “父皇遭此难,为人子,儿臣愿为父皇吸毒。”君夜枫淡漠的出声,对视上景龙帝那双略显昏浊的眸子。
  “好,老二,好。”景龙帝被疮毒折腾得有气无力,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嘶哑的声音。
  “来人,将皇上小心抬至内殿中,不能将脓疮碰烂。”皇后无奈,只能招手唤来几名侍卫。
  “是。”
  几名侍卫屏着呼吸,将景龙帝小心抬至内殿。
  九月与君夜凉没跟着去,吸毒之时,内殿中只留了几名太医,以及负责吸毒的君夜枫。
  好好一顿午宴,因为此事而中止。
  乐师与舞娘都被赶了出去,在等待消失传来之前,众人皆坐立不安的呆在大殿中。
  君夜瑾与君夜岚都围坐在九月一桌。
  最后君夜瑾倒吸了口凉气,才出声道,“我以前不喜欢二哥,今日瞧着他这样,倒也是个男人。”
  君夜岚只拍了拍君夜瑾的肩,面色复杂的没有出声。
  他方才,不是没有动过心,只是......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向往已久的游历,京中的这些事,彻底被他斩断,没留一丝余地。
  九月与君夜凉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知道了彼此所想。
  景龙帝中毒这件事,恐怕是有心人一手操办。
  至于目地,总归是会浮出水面的。
  没一会,皇后就派了人出来禀,皇上疮毒已解,正在休息。
  午宴到此为止,众皇亲国戚可留下,待晚上的家宴结束后,再出宫。
  正好,这道命令一下,九月便推着君夜凉,随凤妃回了椒房殿。
  君夜瑾与君夜岚则自己找了一个去处,也没留在芳华殿。
  几人到了椒房殿后,凤妃拉着九月的手不停问着说着。
  九月不扭捏的一一作答,直到凤妃将该问的都问完了之后,她这才散出精神力,暂时让凤妃陷入被催眠的状态。
  “阿夜,我替母妃看看身体情况。”
  “嗯。”
  九月将精神力笼罩在凤妃身上,她看到,凤妃神阙穴旁的那团魔气,依然还在。生命气息通过魔气封印,在一点点的朝外送。
  虽然凤妃表面看着没什么,但九月能看到,她的五脏六腑已经不是太健康了。
  好在,一切都没变化,照生命气息的这种流逝速度,凤妃还能再撑个十年八载。
  九月收回精神力,朝君夜凉点了点头,“没恶化。”
  君夜凉收紧的十指,蓦地放松,“那便好。”
  九月在凤妃面前打了个响指,凤妃立即醒来,伸手扶着额,不解道,“我方才是怎么了?”
  “母妃哪有怎么了?明明一直都在与我说话。”九月笑了笑,起身道,“我知道母妃也有许多话要对阿夜说,我先出去看看芳芝姑姑与楚嬷嬷。”
  “有些话其实不该瞒着你,但,你少知道一些,对你也有好处,去吧。”凤妃点点头,对九月如此知趣,实在是喜欢。
  九月抿唇一笑,转身出了前殿。
  凤妃伸手握住自己儿子的手,“有星月在你身侧,母妃纵使走了,也会心安了。”
  君夜凉蹙了下眉,“儿臣可能,会暂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