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字不回来
  “叁哥,”巧舌如楚澈,此时也只能拿出那套吉人自有天象的说辞妄图安慰人。
  可是,秦鹤臣的春天似乎再也回不来了,僵直的神情和衣衫上最新鲜的血迹构成一个彻底麻木的他。
  腐朽溃败的气息连楚澈抓住,一并锁进去。
  孙步娴见状,索性抓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问她:
  “产妇进去多久了?有医生出来说什么没有?”
  小护士被这阵仗要吓傻眼,磕磕绊绊地答:
  “没有,产妇进去有一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医生出来说话,想必应该没什么大碍。”
  孙步娴手骤失力气,她竟分不出来真假话,也不能劝慰自己有话总比没话好。
  一得到求生空间,护士赶紧退缩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却也并不敢离开。
  火还在烧,焦灼搬来每个人的心,倒上白蚁,分分秒秒抽完逃生空间,护士尚可以得救,而他们每个人注定焚骨裂心,逃无可逃。
  不时,有片阴影降落到秦鹤臣身上。
  孙步娴从声音到身形步步逼近:
  “秦鹤臣,你告诉我,事情怎么会成这样的?不是之前都好好地吗?为什么突然间”
  她说不下去了,也不敢深想究竟流了多长时间,才锻造出如此多的血,比黑色更深,裤脚管还在滴答滴答,像是一只索命的笛。
  楚澈无端无方,心神大乱,仍兀自强撑着摆平局面:
  “小娴等嫂子出来咱们再说”
  “我没想说什么”,孙步娴哽咽,“我就是心疼我们苏瓷。”
  “才21岁就得受这种苦。秦鹤臣,你答应过的,一样都没做到我没资格说你的不好,你有权有势,捏死人跟一只蚂蚁一样,自然也不用管我这种小喽啰”
  “我跟你说过的吧,不要把她的牵扯到你们那种生意中去可是你好像从来没有听进去,你究竟是爱她呢?还是借着爱的名义折磨她?”
  “要是叔叔没走谁也给不来她这种苦受十八岁,她十八岁被你养起来了,怎么能呢”
  女人抹泪,絮絮叨叨地念着这些年,苏瓷遭遇的不堪。似乎这是一种支柱,她别无他法,只想着撑下去。
  “”
  红灯不定时变成绿灯,原本坐着的男人登时得到指令,腾地站起,冲到医生面前,说来今天第一句话: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他甚至都没看到怀里那个孩子。
  “夫人受惊,过程难免痛苦,不过还是要说声恭喜,母子平”
  安字还没落下,就有另一护士急匆匆从房里出来,哭腔浓重,嘴同跑断一般不听使唤:
  “聂医生产妇心脏骤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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