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时柏年看到那些字有些头痛冒火,气的他指尖都在抖,这些令人作呕的字眼光是他看着都生气,很难想象到任臻面对这些会是什么情景。
  在键盘上打了一串字,他正要点击发送的时候又突然顿住,坐在车里男人静默了良久,时柏年垂下眼睫,指尖按在删除键上,把那些字都清空删除。
  似乎没有必要跟这些人多费口舌,不与小人争长短。
  时柏年把双闪关掉,将车子掉头驶向高新区方向,他在路上给任臻拨去电话,准备告知她自己马上到,这种情况让她自己回家他是千万个不放心。
  另一头。
  任臻跪坐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因为没有穿鞋,她脚掌在地上打滑根本站不起来,电话被接通,时柏年看不到她满脸的泪痕,只能通过电话听到她崩溃冒火的哭泣声——
  “呜呜呜老公,我要窒息了。”
  那一声老公,让时柏年一脚踩中刹车,耳边‘砰’的一声,后方的车追尾撞了上来。
  ——
  ‘叮咚’一声,电梯门迟缓的打开,一个高大凌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男人的长腿不料被走廊中央的一个圆柱垃圾桶绊了下停住脚步,时柏年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他一脚踹倒它,带着浑身的戾气转身走到房门口输入密码。
  因为手抖,他输了三次密码才成功。
  时柏年大步跨上楼推开任臻卧室的门,大床空着,浴室的灯却大亮,磨砂玻璃门上隐隐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任臻喝的太多,眼前的景都重影了,她虚握着手机,却看不清屏幕上的拨号盘,想给时柏年打电话,拨号却频频按错。
  她脾气上来冒了火,抓起手机就往浴缸里按,她半趴在浴缸边上,浴袍被浴缸里溢出来的水打的湿淋淋的,她却毫无所觉,挤了点沐浴露,刚要搓屏幕,手机从掌心滑出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浴缸里。
  任臻心一沉,她趴着浴缸扑进去想要去捞,一只解释用力的手勾住她的细腰,用力将她扯了过去。
  额头撞到他的锁骨,任臻抱住头蜷着腰,哀叫了一声:“谁啊!作死啊!”
  时柏年扒了下她的四肢,发现她状态良好,上手捧起她的脸颊,这张脸依旧是精致漂亮,就是那两行泪痕有些碍眼。
  暗暗松了口气,时柏年打量了一下浴室,把浴缸里她的手机给捞出来甩了甩,顺手拉她起来,“你怎么回事?”
  刚刚说窒息,他真的是要吓死了。
  任臻脚掌打滑,她怕摔倒,手使劲攥住他的衣领,“你是谁啊?”她靠在他怀里哼哼了两声,鼻尖在他胸前蹭了蹭,眉头突然一凝,“你身上怎么一股味道,臭死了。”
  她捂住嘴巴,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都没我香。”
  时柏年:“……”
  他默默低头,抬起胳膊轻轻嗅了嗅自己的手臂,虽然他今天在案发现场待过,回到局里也洗了澡,但被她这么一说,他似乎也闻到了一股味道。
  任臻脚心凉,她就着他的脚背踩上去,毫不客气:“鞋,我的鞋呢,快点的拿过来。”
  时柏年黑脸,这个女人耍酒疯跟上次在她家简直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变化,无赖,耍贱,矫情。
  时柏年吊着眼皮,低头紧靠在怀里的人,正要低头,任臻突然睁开眼睛,一个酒嗝,熏得男人嫌弃地别开脸。
  任臻盯着一头乱发,双手推了推他的胸膛,“你真的臭死了,离仙女远点,我都要不香了。”
  夺走他脚上的男士皮鞋,任臻把脚伸进去,她扶着玻璃门往外走,“你给我洗澡,不洗干净别出来,真的是,不讲卫生,一股子酒气。”
  有酒气的人是你好不好……
  时柏年看到她扑在床上一动不动,无奈地笑了笑,扭头看一眼凌乱的浴室,他叹息,关上磨砂门。
  任臻感觉自己身上湿黏黏的不舒服,她烦躁地叫了一声,双手撑着床边坐起来,腰上的浴袍带被一把扯开,任臻脱掉唯一的衣服,光着身子拉开衣柜,从里面找了件居家服出来。
  浴室里没多余的浴袍,时柏年裹着浴巾出来时表情还有点冷冷的,他手里抓着从她梳妆台抽屉里看到的一个男人的相框吊坠,头发还在滴着水,大片的肌肤敞着。
  刚要打算质问她相框里的男人是谁,任臻看到他从浴室出来,目光下意识往下瞥,又很快,她的嘴角一品,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老公,我的喉咙好紧。”
  时柏年看起来有些严肃的神情立即一变,他大步走过去,“怎么了?”
  任臻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我哪儿知道!你不是医生吗!”
  时柏年无语了两秒,伸手扯下她的双手,弯腰倾身查看她的脖子,看到她的衣领时,沉默几秒,男人的薄唇抿了抿,“你的衣服穿反了。”
  任臻闻言抬起头,锃亮锃亮的眸子携着水雾,“是吗?”她手上虽然不是很不协调,可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住自己的衣领就用力扯。
  ‘刺啦……’衣领被扯开一个小口子,任臻的呼吸瞬间顺畅了不少。
  “舒服了……”
  时柏年按住她的肩,声音有些沉:“别动!”
  任臻灵活,跟泥鳅一样从他胳膊下钻了出来,双手抓住衣角把居家服从头脱了下来。
  时柏年被她这么一搞猝不及防,下意识要避开视线,却发现她里面还穿着件小背心。
  任臻把衣服塞到他手心里,“快,帮我把衣服缝好。”
  时柏年被她的无理要求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故意的?”
  时柏年折腾累了,不太想动,“撕坏了就买新的不用了,我给你拿别的。”他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不要,我就要穿这个,你赶紧缝。”任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一个针线盒。
  “事真多。”时柏年心里一直想着她在网上的事,没有太多心思做这些事情。
  那句事真多,一下就刺激到了任臻的神经,她稍微清醒了点,睁圆了眼睛看他,“你说什么?”
  “开玩笑。”时柏年接过她手里的针线盒,抽针的时候突然抬起眼皮认真打量她:“你到底清醒没有?”
  “你平时就是这样对你老婆说话的?”任臻见他磨磨唧唧迟迟不动,严肃地看着他。
  时柏年心里叹了口气,喃喃:“看来是没清醒。”
  他之前在医院外科工作,对缝合伤口是如数家珍游刃有余,缝衣服差不多也是那个原理。
  给针穿上线,时柏年开始缝合,任臻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看着他缝衣服的动作又实在无聊,便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去倒水。
  时柏年跟在她身后,“你穿你自己的拖鞋,我皮鞋太大了小心磕着你。”
  他话音刚落,任臻脚下就地毯一绊,她的头直直朝着楼梯扶手撞了上去。
  ‘咚’的一声,那声很大啊,时柏年听得心都要碎了,脸也瞬间白了,他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把人抓起来,暴脾气地低吼:“给你说了小心点!”
  任臻捂住额头,抬头泪朦朦地看着他,被他这么一吼,她的意识渐渐回笼,眼神也比刚刚清明了不少。
  时柏年受不了她这个眼神,终究是心软了,滚烫的掌心给她按了按额角,柔声:“撞疼了吧?”
  任臻看着他一张一合的薄唇,她纤长的眼睫微动,她的声音突然变细变软,“疼。”
  时柏年摸了下,“起包了,活该,让你小……”
  他话说到一半,任臻突然踮起脚尖,抓住他的衣领轻啄了一下时柏年的薄唇。
  两人呼吸交缠,时柏年当即愣怔地看着她,期间呆了约莫有十多秒,任臻眨了眨眼睛,那睫毛是真的长,像是一阵风轻抚过他的心脏。
  又酥又软。
  任臻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还想再亲一次的时候被时柏年用一只食指挡在唇瓣上制止动作。
  时柏年的神情有些冷,并且带着点严肃和认真:
  “今天碰了尸块,身上有股味道,你等我洗个澡。”
  “你确定?”任臻的眼睛锃亮锃亮的,闪着细碎的光,bulingbuling的,嘴角微微的翘,她慢慢推开他的胸膛,做作地说:“那还是算了,突然没有性.欲了。”
  她是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时柏年紧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低头,男人的嘴角上扬,勾起一个充满未知小括号,他轻笑,颀长的身影一折,歪头附身在她耳畔。
  他身上有很多味道,沐浴液的清香、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他嘴唇里的气息,很热,很欲,让她莫名开始心颤,紧张。
  粗粝的指腹轻轻揉了揉她敏感的耳垂,时柏年在她耳畔低声嗤笑:“一会别哭。”
  任臻呼吸一滞,刚吊起眼皮看他,眼前就被黑影笼罩住,时柏年捧住她的脸颊,低头狠狠撬开了她的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第32章 替格瑞诺
  【护士服可以提上日程了?】
  ——时柏年婚后圆房手札
  像是两只野兽互相撕扯, 以虎狼之势赤膊上阵。弱势的那一方被咬的遍体鳞伤,就比如任臻。
  两只白旗在眼前拼命的晃, 这是她第一次被杀的丢盔弃甲。
  不过有人偏偏跟她作对, 非要推波助澜, 搅得海水倒灌。
  退一步进两步, 恨不得生生世世负距离。
  ……
  清晨, 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台的反射, 照在任臻的脸上。
  她晚上睡觉有拉窗帘的习惯, 这样刺眼的光让她不得不转醒皱眉。
  “哎呀烦死了。”拉起被子蒙住头,她阖着眼睡了一会,突然感觉大腿上一重,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轻轻拂过,任臻背脊重重一僵。
  时柏年辛苦一晚上,他累死了, 这个点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趋势, 他的下巴压在了她颈窝, 那个位置很舒服,就跟他天生契合一样, 大掌不知放到了那儿,总之很滑腻, 手感不错。
  任臻的耳根有点热热的, 有点刺,气息很熟悉,却又恍惚的陌生。
  她僵硬着脖子, 侧卧的上半身缓缓转过去,就看到了时柏年。
  怎么说。
  当时看到这个人在自己床上,她有点懵,太懵了,脑子一下空白了。
  那一瞬她感觉自己小腹涨涨的不舒服,掀开被子低头,任臻倒吸了一口冷气。
  时柏年闭着眼,一把把她抱住了,感觉他的手臂能圈她腰两圈,很紧,有种蟒蛇缠身的架势。
  任臻是彻底清醒了,昨晚的一些意识也渐渐回笼,那些碎片足以拼凑出一部刺激精彩的动作电影。
  任臻浑身僵的像一具木乃伊,精神很恍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甚至很多羞耻的东西在脑中晃动。
  终究是生物钟作祟,时柏年睫毛微颤,他身体微微向后一抽翻了个身,任臻感觉自己的身体空了一半。
  她迅速抽了张纸,时柏年被耳边的动静晃醒,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