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人_1
  书名:纸上人
  作者:脂肪颗粒
  文案:
  架空民国风,女主穿越,主要讲女主‘写书’,家长里短和极品不少。女主一开始是不太讨喜的,有现代人那种‘自私’感,但是不要因此弃文,请大家慢慢看,脂肪有查过很多资料,内容不会很单薄的。因为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她会渐渐走向成熟,而且女主设定为写文章的,她的影响力也许不能震天撼地,但也会给浊世带来一股清气。
  另:本文也叫《穿越之写小说》,顾名思义,大家一定看过不少类似的了,就是穿越之后抄抄抄、改改改,本文也不例外,雷者慎入。应该算传统意义的爽文,就是比较苏。
  内容标签: 民国旧影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五姐
  【编辑评价】
  刘雪兰穿越到了民国时代,成为了一个古旧的封建家庭中的小姐,为了逃避被买卖婚姻的命运,她带着母亲和姐姐逃生了。几个弱女子无以为继,雪兰只好以写书为生,但是没想到获得了很高的名气,渐渐地她开始思考用写作来改变旧华夏的命运……文中出现的人物各具特色,很有民国时代旖旎的风情,让人印象深刻。作者用比较活泼的笔触描写了民国那个风云迭起的时代,热血和激情充斥在字里行间,所以并没有寻常民国文的阴郁感,反而有种积极向上的情感,读来心情畅快。女主角的描写也比较贴近生活,让读者仿佛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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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午后,下了一场大雨,雨点急骤,落了一地苍黄的梧桐叶。
  窗外一片暗灰色,水汽蔓延的到处都是,很潮湿,很阴冷。
  房间里黑漆漆的,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坐在窗边,呆呆望着外面惨白的微光。
  ‘吱哟’一声,雕花木门开了,一个穿着碎花白衣的中年女人端着木托盘走进来。
  “我的小姐,下着大雨,怎么还开窗,这都秋后了,也不怕着凉!”王妈放下托盘,疾步走过来,拿掉了撑着窗子的木柱。
  “快,喝药吧。”王妈把热腾腾的药碗端过来。
  面前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布棉袄,因生了场大病的缘故,小脸干瘦发黄。她听话的接过药,仰头一饮而尽。
  王妈寻思,这五姐都病了半年多了,天天窝在屋里,房门都不出一步,活脱脱一个病秧子,看着也怪愁人。
  “五姐,咱们去外面堂厅里用晚饭吧,姨太太吩咐了……”
  “嬷嬷,我身上怪难受……”雪兰犹豫着说。
  “那等会儿我给你送饭。”王妈笑了笑,端着托盘走了,脚步轻的像猫一样。
  那人走后,雪兰叹了口气,又撑开了窗户,任凭雨水顺着斜风徐徐落在脸上、身上。
  窗外的花园里有个小池塘,几只残荷轻轻摇曳,秋雨连绵的时候,雨水落在那荷叶上,发出碎玉般闷墩的声响。
  这声音在平稳的雨中如此彻响,让雪兰愈发浑浑噩噩了。
  她始终觉得自己在做梦,所以每天晚上入睡前她都想,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已也许就醒了。
  可是一天天过去了,她始终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醒来,反而梦境越来越清晰。
  最初她病着,整日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那些女人的聊天声,她从不插话,是因为她震惊的说不话。
  后来,她可以下床了,但又不能随便说话了,因为这里并不是她生活的时代。
  她对着不太光亮的铜镜照过脸,镜子里是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一个小女孩,干瘦、畏缩、恐惧。
  这面容映衬着雪兰的内心,她惶恐极了,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无数个夜晚,她在被窝里叫着妈妈,泪水打湿枕头。
  有一个念头横亘在心里,可她始终不愿意面对。
  雪兰有先天性心脏病,她的父亲也有,雪兰五岁的时候,父亲就走了,只有母亲和她相依为命。
  她不可以上学,不可以有激烈的活动和情绪,天天待在家里。即使这样,医生也说,如果不能更换心脏,她活不过二十五岁。
  每一个新的早晨都像捡来的,弥足珍贵。
  雪兰还记得那个夜晚。
  睡觉前,妈妈给她掖好被子,高兴的告诉她,已经有了移植心脏的希望。
  可第二天她醒来,却只模模糊糊看到老旧的帐子顶。
  两个陌生女人在她身边哭天抹泪,一声声喊她‘五姐’。
  雪兰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死了,这个认知在雪兰很幼小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人都有生老病死,就像一朵花,有的花足够幸运,可以经历花开花败,但也有的花正值绽放,就被命运一把掐下。
  雪兰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还是痛苦的无以复加,就好像那颗心脏又回到了千疮百孔的时候,被用力攥着,酸楚极了。
  不是怜惜自己的短命,而是怜惜心爱的人。
  其实人们并不畏惧死亡,只是畏惧死亡带来的分离。
  雪兰的妈妈从不许雪兰自怨自艾,她总是鼓励她,要坚强乐观的活着,她说自己一定会让女儿活到白发苍苍,为此她会好好努力。
  妈妈为此工作的筋疲力尽,可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笑容。
  雪兰无法控制自己流泪,她已经死了,可她不想死,因为舍不得。
  她舍不得这份爱情,她知道母亲为了她付出太多,也许她死了才是解脱,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死,她想自私的拖着母亲,因为她舍不得这样爱她的人。这样幸福,怎么舍得死?
  可是现在,她走了,留下了母亲一个人,妈妈该多么孤独啊,妈妈会想她的,一想到妈妈会因此痛苦,她就控制不住流泪。
  她哭了很久很久,哭的人们来劝她,还有人来骂她,她听不进,也不想听,因为这种分离能带来痛不欲生的感觉,让她觉得,活与不活都无所谓了。
  想要在一起幸福生活的人都不在了,一颗健康的心又跳动给谁听呢?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雪兰不怎么在乎。
  对一个每天都等待着死亡的人来说,她虽然年轻如朝霞,内心却早就腐朽如老妪,如果不是一份深重的爱一直支撑她,她早就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窗外的雨又大了,瓦楞上的雨像线一样,变成了长长的雨幕。
  石头和树都仿若青烟,迷迷蒙蒙的,一片萧索之气。
  房间的大门又呼啦一下被推开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让你出来吃饭还耍小性子!”一个穿着缠枝莲图案的红袄女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她小脸雪白,眼角上挑,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髻子,上面插了根坠着珍珠的步摇簪子,皓白的手腕上还带着两个银镯子。
  “五姐,出来吃饭。”
  她声音严厉,两眼一瞪,颇有威严,这个女人是雪兰这具身体的母亲,只知道姓李,仆人都喊她李姨娘。
  “姨娘……”雪兰叫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又找那个借口:“我……不舒服,头疼……”
  “不舒服个屁!”女人生气的说:“不舒服还开着窗户吹风,大夫都说你没事了,还总是装,不知道别人都笑话你吗?”
  当初,雪兰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一屋子陌生人。
  这是个很老旧的家庭,雪兰只在小说和历史书里看过类似的情况。一个大家庭,四五个姨太太,十几个兄弟姐妹,上到老太太,下到侄子、侄女,四世同堂,二十几口人。
  别说名字,脸都认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