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
  乔稚欢:赵英杰!
  周围窃窃私语:这么刺激的么。
  一来就搞皇族?
  从宣传预告开始,赵英杰的镜头就多到不行,还立了年少实力强的人设,显然是重点培养的对象,被网友戏称为皇族。
  他选赵英杰,倒不是为了搞皇族,纯粹是a班现在就坐了他一个,是皇族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乔稚欢缓缓补完后半句:和叶辞柯。
  空中机械音确认:只能选择一名学员,请确认是选择赵英杰还是叶辞柯。
  乔稚欢纠正:我是只选了一名学员,赵英杰,但要互换排名的人是叶辞柯。
  空中机械音轻轻咳嗽一声:请仔细阅读说明,只能选择一名学员。
  我读了。乔稚欢义正言辞,身份牌说明上,没指定互换排名另一方的身份啊?他亮出身份牌说明。
  凑得近的学员把扑克牌上的关键字眼念出来:选择一名学员,进行排名或评级互换的确没说是和谁互换。
  机械音:
  一位工作人员比了暂停手势,五六个人立即聚集到导演身边,看样子是在紧急讨论对策。
  周围人快乐吃瓜:笑死,把节目组整不会了。
  第一张身份牌就翻车了。
  节目组估计没想到有人敢挑他们的规则字眼。
  还点映直播呢,看这回节目组怎么圆。
  别人选秀是节目组折腾学员,我们这届倒好,是学员折腾节目组。
  趁这个空档,一名工作人员把乔稚欢,以及倒霉催的赵英杰请回台上。
  发起人卢温雅怕乔稚欢吃亏,婉转暗示:你确定要在初舞台使用身份牌么?初舞台是没有淘汰机制的。
  言下之意是可以把身份牌放在后期更关紧的地方。
  叶辞柯也劝道:别被赛制带着走,这一次是不是a根本不重要,它定义不了任何人。
  不。乔稚欢严肃地看着他,对我很重要。
  叶辞柯细微一凝。
  场内还闹哄哄乱着,乔稚欢举手,得到应允之后说:不如我们各让一步,给他俩一次battle机会,赢的留在a班。
  这个办法没有完全顺着乔稚欢的意思,直接排名互换,给了节目组留了余地,也给了叶辞柯和赵英杰展示的机会,雷总导演思考片刻,刚要比ok,台上的赵英杰急忙说:不不不不,battle大可不必。我去f班就是。
  他估计是担心实力差距太大,80分也被比成不及格。
  乔稚欢想了想:这样吧,你们剪刀石头布。
  赵英杰点头:行!
  剪刀石头布,至少还有一半的胜率。
  于是,叶辞柯哭笑不得地完成了人生首次剪刀石头布,一锤夺下了a班名额。
  尘埃落定,三人入座。
  因为乔稚欢和叶辞柯的关系,评委的标准不自觉被拉得很高,后续上来的几个节目也被比得淡而无味,第一天的录制就此收场。
  录制完成,已经快到夜晚十二点,乔稚欢困到不行,第一个冲出摄影棚。
  谁知大门一推,闪光灯排山倒海而来。
  棚外都是些小媒体,没有资格进棚,这里信号又差还刷不了手机,只能听工作人员放出来的风。
  他们干巴巴等了好几个小时,此刻见到放工的练习生简直是饿虎扑食,一堆话筒追着问:第一天录制感觉如何?
  今天录制的学员中你最看好谁?
  听说今天出了个满灯a班?
  能不能谈一谈那位学员为什么满灯?
  满灯a班本人被问得头疼,敷衍道:因为他特别会跳楼。
  记者:???
  *
  乔稚欢回到酒店,玩了会手机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播刚结束,#狂仙#和#满灯a班#立即冲上热搜,连叶辞柯的#使鹿#都被压在后面。
  不过录制直播是点映制,网上版权管控也厉害,热搜里只有文字转述和疯狂尖叫,连零散片段都没得看。
  原本热度到这里就渐渐散了,谁知知名化妆师温迪po了一张定妆照。
  照片是在化妆间拍的,透着浓厚名利场气息,但照片主角玉袍轻衫,面容却像含着醉,瞥开眼神,一脸的不在意,仿佛什么都取悦不了他。
  化妆师只配了两个字,狂仙。
  因为这张照片,热搜上关于#狂仙#舞台只言片语瞬间鲜活,《星辰制造》节目组官方微博下排起了催更长队,敲碗等正片。
  一堆热搜里,有一条的画风格外清奇,是 #该直接指出上级的错误么# 。
  点进去,讨论的是初舞台录制时影帝的迪娜鲍时人名乌龙。
  #狂仙#那么多条热搜,都没有半点路透,这条热搜倒是附带十几秒的模糊视频。视频很讨巧,截去了严梁冲学员发火的片段,只留下乔稚欢笑着指正人名错误的段落。
  有视频有真相,评论区很快炸开:录制现场还可以这样么?
  这小孩一看就很难合作。
  恕我直言,基本礼貌都没有的就不要来选秀了。
  等舆论发酵得差不多,严影帝的工作室冠冕堂皇出了个声明,说这是属于翻译错误,以后会注意细节校对,一切批评指正都是前进动力,严梁先生都会虚心接受,还附上印着迪娜鲍时文字的照片以证清白。
  声明一出,无数营销号竞相转发,前排热议整齐划一:
  还是严影帝谦虚大度、影帝和秀人,高下立判云云。
  随着热度发酵,音乐大v【正月十五迎夜灯】的热转迅速被赞到最顶端:
  不是,这段不是严影帝看了不合格的舞台有感而发么?这是锤了是台本?
  影帝工作室火速删博,立即重发了一条不带照片的声明。
  可惜之前那张图片已经流传得到处都是,实时广场上全是吃瓜群众带图玩梗。
  救命,仿佛看到公司会议,老总对稿念还出错的亚子。
  大胆,这明明是匹马,怎么能说是鹿呢。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作秀!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小哥哥气质很不错么!
  这衣服,是不是热搜上的狂仙?!
  小哥哥长得温柔,没想到还挺刚,反差我喜欢!
  接着后续就歪了,连这个澄清热搜也全在讨论乔稚欢,严梁工作室打了几个电话要求撤热搜,推博副总裁盯着今天的日活数据,和通电话的员工打手势:告诉他,撤热搜是另外的价格。
  *
  乔稚欢上一个妆造火了之后,化妆师温迪倍感鼓舞,连带着把他的造型也包了下来,还翻出不少压箱底的当家配饰。
  魏灵诉掀帘进来时,温迪正把配饰一件件举起来,想挑出最特别、最合适他的一件,结果试来试去,乔稚欢的脖颈上都勒出痕迹了,也没挑出一件合适的。
  不如不戴。魏灵诉插言道,把他脖颈上的红痕强化一下,比戴配饰更有想象空间。
  genius!温迪眼神一亮,立即放下手里的配饰。
  魏灵诉这才开口:我听刘海燕说,合同基本敲定了?
  乔稚欢点头:多亏了海燕姐。
  热搜的事情过后,节目组面上不动声色,对乔稚欢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另一面却抓紧催他签约,尽快套牢。好在rver的刘海燕带着律师及时介入,一来就甩了个下马威,指着条款说节目热度翻十倍,具体检验标准不明确,数据真实可靠性也很难界定,操作空间太大。这么一来,双方签约变成三方和谈,虽然对赌协议的大体框架没变,但细节上,乔稚欢能争取的空间大了不少。
  魏灵诉:我听刘海燕说,你只签了四个月?
  乔稚欢的节目合同一期一期续约,经纪约挂在魏灵诉个人名下,期限相当古怪,和业内的一年、五年、十年等期限不同,只有四个月。
  刘海燕当时就问过原因,但乔稚欢坚持要这个时限。
  魏灵诉劝他:即使不考虑签长约,至少可以签个一年。
  他这话倒不是为rver或他自己考虑,而是为了乔稚欢。
  资源投入到回报需要周期,所以好点的资源,经纪公司都会倾向于签长约的、更稳定的艺人。四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很难喂给他什么好资源。
  就四个月吧。乔稚欢淡淡说,你放心,我不要公司喂资源。这四个月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魏灵诉有些诧异:那四个月之后呢?
  乔稚欢用笑搪塞了这个问题。
  妆造结束,乔稚欢边和沿途的学员寒暄边往外走。
  《狂仙》过后,乔稚欢在学员里被迫出名,又不知是谁起的头,开始叫他小神仙,乔稚欢多番制止无过后,苦笑着接受了这个称号。
  一路的客套寒暄终于到头,临出门时,叶辞柯正巧拐了进来。
  化妆间门口人群簇拥,中心的焦点是乔稚欢。
  周围的人热烈而夸张,衬得乔稚欢愈发疏离冷淡,他余光瞥见了门口的叶辞柯,目光锐利地看了过来。
  乔稚欢盯着他迫近。
  今天的妆容格外强调眉眼,还大量使用烟熏、晕染,攻击性极强,看过来时,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洞穿。
  二人即将擦肩而过时,乔稚欢蓦然低头,唇线舒展,极缓地绽开一个微笑。
  掠过只一瞬,但乔稚欢的表情却像勾住了时间的绳索,将微笑的每一个细节都舒缓、慢放。
  然后他发现,乔稚欢的脖颈上,竟然留着一圈红痕,像是被极细的铁链捆紧,又像乔稚欢身上的香气,闻着淡然,却带着冰冷锐利的钩子,不知不觉就绕上了对手的脖颈。
  那感觉,像是他刚动了将乔稚欢逼入角落的心思,却被乔稚欢揪住领口,万般撩拨地在颈上吹了一口。
  第十章 霞光
  喧闹的化妆室一瞬变得很安静,这时候所有人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乔稚欢已经走了,空气中只留下他身上的淡淡味道,是杂着丁香的海洋香。
  叶辞柯听到身边的学员低低来了一句操。
  男人了解男人,他知道那句话没有恶意,只是缴械投降前的感叹词。
  但这并不妨碍他不舒服。
  他刚想回头看看,说话的人已经混入人群不见了。
  奸商站在另一侧,含着笑看他,捂着心脏夸张地搏动了一下。
  叶辞柯摆手:没有的事。
  奸商只笑,并不拆穿。
  奸商是个相当聪明的人。有人厌恶和聪明的人相处,总觉得被人看得透彻是件很不舒服的事情,但叶辞柯很喜欢。
  至少现在,他不说,奸商不会追问,也不需要他解释,处起来一点也不累。
  奸商搭着他的肩膀往里走:懂。叶老师和我,都是有定力的男人。
  背后忽然传来一句:奸商!
  乔稚欢不知什么时候折了回来,他站在门口,朝奸商勾了勾手指。
  奸商立马掉头,十分狗腿:来咯!
  叶辞柯冷哼一声,弹了弹自己的衣领:真有定力。
  奸商走后没多久,他忽然收到一条奸商的消息:他究竟是你哪儿惹的风流债?
  他瞥了一眼,没回。
  之后的录制,叶辞柯一直不太舒坦,录制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连奸商都没等,直接回了房间。
  房门刷开,叶辞柯敏锐地察觉了不对。
  *
  乔稚欢提着东西,按了第三遍门铃,仍然没有回音。
  要不是他亲眼看见叶辞柯进去,还以为房间里没人。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他心里蓦然一动,从轻巧的门铃转为用力拍门。
  拍门果然有效,里面隐约传来一句:迎灯儿么?
  迎灯儿?谁?
  正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迎面扑来,乔稚欢眼疾手快,猛然接住。
  手里的触感温热软绵,乔稚欢看清了怀里的东西: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叶辞柯靠着门边,垂下眼帘看着他。
  什么动静?
  我是听到猫叫了么?
  走廊上探出几颗好奇的脑袋,趁其他人还没发现他怀里的东西,乔稚欢赶紧挤进了房里,回身把门带上。
  这小猫咪要是被其他学员发现了,绝对是羊入虎口,一晚上准薅秃噜皮。
  这不是那天教堂顶上的那只小三花么?乔稚欢拿鼻尖亲昵地蹭蹭猫咪的额头,转头冲叶辞柯笑,你偷偷养着?
  叶辞柯冷冷道:强闯民宅,入室盗窃。
  乔稚欢往地上一扫,衣柜开了条缝,什么火腿肠、小饼干都被翻得满地都是,一地罪证。
  他循着作案踪迹,打开衣柜,眼神一亮:叶老师,你好多零食!
  叶辞柯扶额,合着这是一只野猫没赶走,又引来了一只。
  上岛以来,天天沙拉牛排荞麦面,乔稚欢嘴里都快淡得没味儿了,现在就是给他一桶方便面,那也是珍馐美味。
  他正对着满衣柜的零食流口水,肩上忽然被人一拍:吃这个干什么,你过来。
  三分钟后,乔稚欢大为震撼:为什么我们的房间没有厨房?!
  写在合同里的。叶辞柯从冰箱里拿出棵球生菜,粗暴地撕开包装,我习惯自己吃。
  为什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解答。
  叶辞柯拿出教父大佬范,利落干净地切菜,从球生菜到紫甘蓝,然后是小黄瓜、红腰豆能切的,全部整整齐齐,切成一厘米见方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