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种救济馆 第151节
  话音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嗓子早就干涩不已,甚至发苦。
  在最后一股水流落下后。
  天空浮现出彩虹。
  司尘说:“很漂亮。”
  她变成人鱼向海里走去,姿态轻盈又美丽,浅白色的鱼尾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忽隐忽现,腰部曲线优美而诱人。
  迟聿游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缠住亲吻。
  迟聿扯了两三次唇角才勉强勾起了个笑容,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打趣,“想把我拉到深海吃掉吗?”
  司尘搂着祂,在海面沉沉浮浮,“你的名字不太好。”
  迟聿这次是真的被逗笑了,“哪里不好?”
  司尘歪歪脑袋,“迟聿,吃鱼,天生克我。”
  迟聿替她整理了下额前湿润的头发,“哪里克你,分明是命中注定。”
  司尘笑了。
  阳光洒下,小人鱼的笑容仿佛都在发光。
  迟聿心跳快了些。
  如同毫无节奏的鼓点,只知道急促与紧迫,像是要炸裂开一般。
  祂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将话题拉回正轨,“司尘,你也记得前世,对吗?”
  异种救济馆已经不敢出声。
  于是,在海水哗哗的清脆背景音之中,祂们都听到了司尘肯定的答案。
  “记得啊。”
  第72章 你的灵魂,很臭
  司尘记得前世。
  迟聿原本就复杂的情感更加复杂。
  异种救济馆还在脑海里叽叽喳喳:【这怎么可能哇!】
  它名为异种救济馆, 第一职责就是为了保障异种的安全,所以是一定要复活迟聿的——
  司尘当时还有一口气。
  不过异种救济馆当时还不晓得,她向来都靠一口气吊着,不仔细分辨是在难以辨别出要死要活。
  但它还是询问了司尘的意见, 要不要复活。
  司尘的语气向来很轻, 但却非常强硬的拒绝了它。
  异种救济馆把这个事情讲给迟聿听。
  嘴里还嘟囔着不可能。
  迟聿忽然说:“她不相信任何生物。”
  尤其是这种突然出现的, 降下天大好事的——赋予她一次新生机会的好事。
  免费的往往意味着更多的代价。
  司尘只愿意相信自己,以及迟聿,所以她拒绝了异种救济馆, 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重生了。
  祂想到之前问的问题。
  ——如果我做了你不喜欢的事,你会怎么样?
  ——大概会原谅你吧。
  哪里是大概。
  分明已经原谅了。
  还在重逢时又傻儿吧唧的跟着祂。
  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人鱼呢?
  迟聿正要和司尘说什么,怀中的小人鱼滑溜溜的游走了,在蔚蓝的海洋之中,向着更深处, 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过去。
  她又忽然停下,回头看向祂, 微微笑了, 眼眸弯了起来,整条鱼都在发着光。
  迟聿心脏嘭嘭嘭乱跳, 追了上去, 想要抓住这抹令祂心动的美好。
  但眼前的一切都好像是泡影。
  小人鱼迎着阳光游去,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化成一个小点。
  清晨的眼光居然如正午骄阳般刺眼,迟聿分不清楚远处是海面的波光, 还是人鱼鳞片折射的光彩。
  祂追上去。
  距离却越来越远,迟聿用上了魔法,眨眼来到人鱼身边, 却仍然隔着什么,像是有什么阻碍着,近不了司尘的身。
  正如这缕阳光,看似温柔美好,却永远无法抓到手中。
  迟聿心跳彻底乱了,不再是那种心动,掺杂着恐慌,要彻底抓不到对方一般。
  “司尘!”祂厉声呵道,“停下!”
  小人鱼身形灵巧,浅白色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摇曳,震出一层层水波,荡起波纹。
  飘散到了迟聿面前。
  她对着他笑了起来,人鱼好听又魅惑的嗓音发挥到了极致。
  迟聿有一瞬晃神。
  这是梦吗?
  但下一秒。
  祂终于打破那莫名的结界,抓住了司尘,攥在手中,“别动!”
  司尘懵懂看祂,“怎么了?”
  完全不明白祂在凶什么。
  “是因为我隐瞒我记得前世吗?”她歪歪脑袋,满眼不解,“可你也没有告诉我呀。”
  迟聿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竟然充斥着失而复得庆幸,过了许久,祂问,“刚刚怎么了?”
  司尘:“怎么了?”
  迟聿见她是真的没有感觉,沉默了会儿,摇摇头,“没事。”
  只当作是自己太过紧张。
  太过害怕失去她。
  异种救济馆觉得迟聿刚刚的动作奇怪,隐约还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生命线的提示音,最后归结为错觉。
  毕竟刚刚只是游泳。
  一条鱼,在水里游泳,会有什么危险?
  但它心中还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时不时检查一下生命线。
  确保没有什么意外才渐渐安心下来。
  回到海面的小木屋。
  这片区域已经开始下雨,淅沥沥的声音,明明有些嘈杂,但仔细听听,却又品出几分宁静。
  司尘捧着杯热牛奶坐在窗边看雨。
  迟聿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到她身边,见她连头发也没擦,索性直接把毛巾扣在了她头上,看似粗鲁地替她擦头。
  “怎么不擦头发?”
  司尘被祂猛然的动作搞得缩了下脖子,含糊说,“我是鱼啊。”
  生活在水里。
  身上带点水会很舒服的。
  迟聿哼笑了两声,“把你泡浴缸里。怎么样?”
  司尘拒绝。
  “太小了,很难受。”
  她宁愿在地面上。
  司尘伸手按住胡乱擦拭着的毛巾,“用个魔法就好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迟聿在这种方面经常会忘记她是鱼,最典型的就是洗完澡必须把身体头发上的水擦干。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祂就经常帮她擦头发,每次都是,动作总是透着些不耐,但力度却又很温柔。
  感觉说不出的奇怪。
  好像整个脑袋都成了敏感点,被迟聿来回撩拨。
  司尘从祂手中抽过毛巾,自己擦了几下,完全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用魔法烘干了头发,问出了疑惑很久的问题,“你是担心我弄湿床吗?”
  迟聿,“你弄湿的还少吗?”
  司尘:“……”
  她眼神飘了下,假装看雨。
  刚刚觉得有几分宁静的声音变得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