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泉 第239节
  一闻香味肚子肚子立刻就感觉到饿了,阮棠拿着糯米饭吃起来。吃了两口觉得嘴巴干。
  闻玺像是有预见,又递了一瓶矿泉水来。
  阮棠吃饱了,脑子也灵活许多,“闻总,你们在那个楼里到底发生什么?那只猫是不是陶苓?”
  作者有话说:一眨眼居然就要过年了,提前给大家拜年 牛转乾坤,牛气满满!
  第352章
  闻玺说:“我们就是打了一架,猫鬼的木身碎了。陶凯差点一起没命,陶鑫只好拿那只活着的猫鬼制蛊,不过这需要陶苓同意。她的条件,就是让两人把事情真相告诉周迎彤。”
  阮棠想了想就明白了陶苓的意思——她无法对着父亲和陶凯下狠手,但也不想让他们好过。
  她被困在神龛里那么多年,陶凯却能结婚生子,过上普通而幸福的日子。
  “活命的机会二选一,陶鑫真的因为重男轻女的思想没选自己的女儿,实在有点不可思议,”阮棠叹气,“陶苓现在无论做什么我都不觉得奇怪。”
  闻玺说:“还是有点心软。”
  阮棠听他话里还有其他意思,“怎么?”
  “陶苓在神龛里封印的时间太久,吸收了一部分神龛的力量,变得不可控制。这次你朋友怀孕,陶鑫想借用血脉混淆同心蛊,孩子死了,有同心蛊的作用,陶苓也无法继续存在。他真正的目的,是消除这个隐患。”
  阮棠吸了一口凉气,半晌才吐出一句,“好狠的心。”
  闻玺说:“现在问题解决,不过还是有问题,猫鬼最长也只能活十五年。陶苓还能活十几年,陶凯也是一样。”
  阮棠沉默了,心想这件事是不是也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周迎彤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到了晚上九点,闻玺接到司机电话说已经到了村寨门口。阮棠赶紧去叫醒休息的周迎彤,一起上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周迎彤全程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到了半夜回到市里,周迎彤说想回去收拾行李。阮棠陪着她回家,一个多小时就把一些重要的东西收拾完,剩下一些周迎彤也不想要了。然后三人到酒店。
  阮棠洗漱完出来,发现周迎彤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还不睡?”
  周迎彤说:“我要把之前定的那些婚庆酒店喜糖之类的全部整理出来,看明后两天能不能全退了。”
  阮棠说:“已经很晚了,等明天我陪你一起处理,现在还是先睡吧。”
  周迎彤摇头说睡不着,还是在翻着手机上的各类婚礼预定的聊天记录。
  阮棠只好陪着她,时不时聊一两句,后来越来越困,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一觉到第二天早上。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人,阮棠心猛地一跳,赶紧打周迎彤手机,显示忙音。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看到阳台窗户开着一条缝。她走过去往外一看,周迎彤撑在阳台栏杆上打电话。听着是在告诉父母婚礼取消的情况。具体的原因当然无法坦白,只好说了些其他理由。可她的父母显然有些无法接受,一个劲地劝着。
  周迎彤压抑着感情,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眼泪却扑簌簌地掉个不停,最后不得不强硬挂断电话。
  离婚这个决定显然是很艰难的决定,阮棠陪着周迎彤处理了取消婚礼必须要办的琐事。各种退订就是磨人的功夫。婚庆公司显然对于取消婚礼的流程很熟悉,拿出当初签订的合同,说明只能退定金的多少,其他也大同小异——算到后面基本成了一本经济账。
  期间陶凯不断打电话过来,都被周迎彤挂了,后来干脆拉进黑名单。再来一些陌生电话,统统被她拉黑。
  阮棠担心的是她的身体,才两天的时间,周迎彤的脸色已经差了许多,吃不下睡不好,孕期还瘦了几斤。阮棠找闻玺要了一张安神符,给周迎彤用了之后,她才睡了十几个小时的安稳觉。
  醒来以后周迎彤感觉好多了,这天晚上和阮棠聊了许多。谈起一些过去的事,比如在大学遇到陶凯的时候。
  “我那时候觉得他真的不一样,其他男生和他一比都跟孩子似的,他既沉稳又神秘,一点都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男孩,感觉上很有来历,很有故事。你知道吗?其实还是我追的他,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理人,我还奇怪了,我周迎彤也算漂亮吧,学院里追我的一大堆,怎么就这么不受他待见了,就因为这个不服气,追了一年多,他才开始有点软化。到了大二结业舞会那次,后台的道具倒下来,我差点被砸到,外面涌进来一群人,我就看到他从人群里挤出来,着急地抓着我查看哪里受伤了。我就忍不住哭了。”
  “我那时候就一个念头,就是这个男人了,不会是别人。为了他,毕业不想分开,我跟着他来到贵州,想在这里和他一起工作结婚。那个时候多少人骂我脑子有问题你知道吗?我全忍了,因为我觉得他更重要。”
  “现在我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对的,我tm就是个傻(哈)逼。”
  阮棠心疼地抱住她,“又不是你的错,骂自己干什么。”
  周迎彤长长地哭了一顿,她本不是个娇气的女孩,但最近几天已经哭了不止一回,仿佛这辈子的泪水都一口气流尽了。哭到后面实在哭不出来,她去洗了把脸,肿着眼睛出来,脸色平静很多。
  “我去打个电话。”
  和家里长谈了一个多小时,周迎彤回来告诉阮棠,她爸妈明天飞机过来,和陶家把离婚的事给办了。然后劝阮棠赶紧回去。
  阮棠放心不下,第二天去机场接到周迎彤的父母,两人已经知道这事的根源在陶家身上。不知道周迎彤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都坚决支持离婚。
  他们一家达成共识,接下来就是和陶凯办离婚。
  阮棠又留了一天,确定周迎彤没问题后,和闻玺定了飞机票回尚海。
  上了飞机阮棠在关手机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两天严昱泽都没有发消息来。她怕周迎彤出事一直盯着没放松,居然忘了这茬。于是赶紧发了条消息问严昱泽情况。
  阮棠关上手机,靠窗看了一会儿窗外,打了个哈欠眼皮发沉,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除夕夜,大家团团圆圆开开心心呀!
  第353章
  睡着睡着总觉得哪里不舒服,阮棠掀开眼皮,看到窗外的阳光直透进来,她忘了拉机窗的隔板,她赶紧拉了一下,光亮骤然消失,她却觉得那里不对。
  转过身,她已经不在飞机内,而是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阮棠惊讶地环顾环境,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摆设和家具,只有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
  在没有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视线当然集中到画上,等看清她立刻感到有些不适,画的主体是鲜红色的,有一面白色的屏风,屏风上是各类的骨头堆积而成,让人看了就不禁心头发凉。
  阮棠看了画觉得心沉甸甸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走过去看仔细,屏风的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等她想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坐着的,无法动弹。
  阮棠长长吐了一口气——没有慌,她知道自己是进入到一种意识的状态。
  这恰好属于通术的范围。
  她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感受周围的灵力变化,等再次睁眼的时候,眼里已经一片平静,她依旧在这间古怪的房间,但已经可以行动。
  阮棠站起来,朝墙面挂画走去。
  画上的屏风后果然是有东西的,按理说画着屏风,应该看不到后面的东西,但随着阮棠靠近,这副画居然呈现一种立体的感觉,阮棠能绕过屏风,看到藏在后面的场景。
  她身体如同掉进冰窟般的冷——屏风后是一桌饭席,坐着六个人,三男三女,其中两男一女都是中年人,剩下三个人里,分别是王筱,严昱泽,还有她。
  长生宴。
  阮棠朝桌上看过去,在一桌菜肴里,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小碗血红的汤水。
  这是阮棠每次回忆中最为恐惧的一晚。
  当时她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危险,但实际上已经越过了生死界线。
  阮棠不知道这样一副奇异的画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玄机,但她已经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接近。她大着胆子伸手想把墙上的画解下来。
  刚触碰到油画表面,画上的屏风上忽然伸出许许多多的人手朝她抓来。阮棠皱眉,直接在画板屏风位置用指甲刮了一下,屏风破坏,上面的手臂变得苍白而无力。就在此时,饭桌上的几人突然有了动作。
  原本画中人面目没有那么清晰,尤其是另外三个来参加长生宴的人,阮棠已经忘记他们具体的长相,刚才看过去也是糊里糊涂的,但此时几人眼珠转动了一下,突然齐齐转过身,用一种死气沉沉的目光看着她,其中也包括严昱泽和画里的阮棠。
  阮棠恍惚了一下,看着这副诡谲异常的画。
  “我是很害怕,这个画面一直是我的噩梦。不过现在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再真实的幻觉,也不是真实。”
  阮棠走过去,路过王筱,她不由停住脚步,她还是那么青春可人的模样,只是眼神表情和她记忆中完全不同。她停留片刻,然后又继续走,来到严昱泽身前,情不自禁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来到“自己”的面前,没有片刻停留,她径直走过,屏风包围之中,有一道门藏在饭桌后。
  很容易让人忽视的门,阮棠走过去拧开把手,然后走出去。
  阮棠很想回头看一眼,那些已经消失的人,只有在这种奇异的意识空间才能看到,但是她微微一动,感觉到脸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糖糖?”
  阮棠一个激灵,抬起眼看到闻玺。
  她在飞机上睡着了,无意识地把头靠在闻玺的肩膀上,他好像在想办法弄醒她。
  “怎么了?”闻玺问。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阮棠坐直身体,脸上有一丝歉意。
  “梦?”
  阮棠点头,发现自己额头上有汗,“是的,特别真实的梦,大概是我记忆里最恐怖的东西。”
  闻玺见她脸色有些微发白,蹙眉问,“梦到什么?”
  “是我曾经参加长生宴的事,还看到自己。”阮棠描述。
  闻玺表情很认真,眼眸特别深沉,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潭,“你是怕长生,还是怕自己?”
  阮棠沉吟片刻,“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我要做的梦,好像是受到什么影响。我最害怕的不是长生或者自己,是不知什么人窥探我的内心。”
  闻玺说:“刚才是有点不对劲,你应该是被动被带进去的。”
  阮棠问:“闻总,能有办法找到这个人吗?”
  闻玺说:“高层次的通术才有可能,你应该问自己。”
  阮棠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还远没有达到那种程度,叹了口气。
  飞机很快降落,阮棠暂时把那个奇怪的梦和警示的预感放到一边。她从廊道走出时打开手机,好几条消息进来。里面没有严昱泽的,她又发了两条消息过去问他什么情况。
  等行李的时候,严昱泽回了消息,上面是串数字——一个电话号码。
  阮棠试着拨打这个电话,很快有人接听,不是严昱泽,是一个听声音就带着温和感觉的男声,“你是严昱泽的女朋友?”
  心头闪过一丝警觉,阮棠反问,“你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
  “你在他身边?让他接听电话。”
  对方叹了口气,“他现在接不了电话。”
  阮棠皱眉,“为什么?”
  “我需要先核对一下你的身份,”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提问,“你叫什么名字?”
  阮棠啪的一下挂断电话,拨打严昱泽的手机。
  没两下就接通。
  阮棠松了口气,“阿泽,我刚才好像遇到电信诈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