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一打开大门,见到书生模样的钱良生蹲在边上,鬼鬼祟祟的,二话不说就上前,抓了他的领子,破口就说他是要偷东西的人。他可不知道良生有一个这么蛮横护弟的姐姐?从来只有别人给夏府的面子,可不像她这样咄咄逼人的讨说法?
  “姐,我还好的,没事,先去官府了再说。”
  “咱不怕,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量他也不敢胡来。”钱芳看着弟弟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能刚才被雨淋到着凉了。
  发烧这病啊得找药退烧,要不然把脑子烧糊涂了就得不偿失。
  “桂清,你先去找找那个李大夫有没有在家?我们后面跟着去。”钱芳跟李桂清说。
  李桂清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这,这,良生不会有什么吧?”谢志国走过去问了钱芳。
  “村长,你就当个证人,我先带良生去看大夫,等会儿才来找夏家人算账。”
  钱芳扶着钱良生准备要走,夏府的大门打开了,一道深沉又浑厚的声音传来:“不用走,夏府有大夫。”
  ☆、第9章 第九章(修)
  站在门外的人一见缓缓走出来的那个男子,大家纷纷作揖行礼,“公子。”
  钱芳不屑的看了一眼,来者瞧着年龄跟自己差不多,穿着的衣服是白色上好的丝绸,头发用羊脂玉发簪束起,手里拿着一把玉扇,不用想就是这夏府的主人夏侯淳了。
  在电视里看过的武侠剧情里的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温文尔雅,但又透着一股气宇轩昂,在这个男子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有钱人就是保养的好,连男人的脸上都白皙透亮。不像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竟如此的邋邋遢遢,但又怎么样,他不用干活养家,下地种田养猪养鸡才是钱芳的赚钱方式。
  钱芳一口拒绝,“不用麻烦你,我们也请不起。”
  “这姑娘,我的人儿伤了你家的弟弟,这自当应该医好他的伤的。”他细声细气,却又声恰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透凉。余音绕梁,钱芳都惊讶自己的想象力了,竟把眼前男子的声音在心里形容的如此好。
  “等一下都不知会不会漫天要价了呢?”钱芳定了神儿顿挫抑扬的说。这夏府的人少搭上为妙,一不留神就可能惹祸上身。
  “小芳,可不得无礼。”谢志国劝住。
  “村长,我又没说了啥。”钱芳瞧都不再去瞧他们,扶着良生就要走,一见良生脸色更苍白难受,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下,“良生,你先靠一会,等着我去找辆马车来。”钱芳觉得按这样下去不知都到什么才到李大夫那了,而夏府的大夫她又不想去麻烦。
  钱芳有点进退两难,夏侯淳又开口说话,“我看还是先让府上的沈大夫瞧瞧吧。来福,去把沈大夫叫过来。”他的话还没说完,钱良生已经受不住,上腹一阵不适应感,头昏目晕,没能忍住就呕吐大作,一股酸臭气味分散开来,夏侯淳掩了掩鼻子不敢去瞧这眼前的邋遢。
  钱芳一见弟弟这样,急切的问,“良生,良生,这怎么了?”急忙蹲下身子,“良生,快上来,姐姐背你去找大夫。”
  谢志国也瞧着难受,过去帮忙扶着。
  夏侯淳看着这情景,蹙了蹙眉,“来宝,来福,快把人扶到偏厅去。”
  钱芳也没再多说了,良生看病才是最重要,如果拖了时间有什么就不好。
  来宝和来福听到夏侯淳的命令,就急忙走过来搀扶了钱良生,二话不说就直接往夏府的偏厅进去,钱芳跟了过去,谢志国回头跟夏侯淳行了作揖之礼,“夏公子真是个好人啊。”
  夏侯淳回礼,“村长,您是前辈,行这礼本公子可不敢当啊。”
  谢志国难为情的笑了,跟夏侯淳打了招呼就回家,继续留下来就自找没趣了。
  夏侯淳看着谢志国的身影,摇了摇头,回身就走进夏府,跟着旁边的一个小厮说:“来财,去把沈大夫请来,好好的给那位书生瞧瞧。”
  来财行礼告退跑着小步而去。
  夏侯淳今天心情好,竟然来管这些事儿,刚才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人来向他禀报了情况,他想着就出去瞧瞧看,在花溪村里还是低调点好,他也知道来福这小厮比较容易冲动,心儿倒是孺子可教。可走到大门口准备开门而出时,就听到了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说要“找他算帐”。夏侯淳觉得很有趣的笑了笑,从来可没有人敢对着夏府说这话,特别在这花溪村里,大家可是敬重不敢造次。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有多大能耐,口气竟如此这般的狂,可后面越听越不对劲,来福真的把一个弱书生打伤了,看着还挺严重的。
  来宝来福把钱良生扶进了夏府的一个偏厅,摆设简单整齐,边上放着一个床榻,良生被扶到那里让他躺下,“麻烦拿个毛巾和打点水。”钱芳跟着来宝说,而来福已经站到角落去了,他是肇事人,不敢在面前晃来晃去。
  来宝去拿东西提水,此时,来财背着药箱子带了沈大夫进来,“沈大夫,这人给看看,夏公子交代的。”
  沈大夫外表很年经,跟夏侯淳一般,长得也是秀里秀气。
  沈大夫坐下,仔细的观察了钱良生,用手把了脉,问了几个问题,钱良生很是难受,汗还是直流。
  钱芳看了看沈大夫打岔道,“大夫,我弟弟可能是被雨淋着凉发烧了。”
  沈大夫理都没理钱芳,继续把脉,钱芳看着大夫一点措施都没做,就跟着个老头儿一样,就差没有胡子给他撸了。
  钱芳再重复刚才说的话,沈大夫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说,“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要不你来诊病?”
  钱芳都给这话噎住了,想想这沈大夫能在夏府里当驻府之医生,一定有他高明之处,就像现代的医院的主治医生有一定的能耐才能做到这位置。
  来宝端了水盆来,钱芳把毛巾弄湿,良生刚才都吐了一身,先把秽物擦干净,衣服都有酸臭味,来宝挺想的周到,还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
  钱芳擦干净了,沈大夫把脉把好了,对着来宝说,“跟我去屋子拿药煎了给他喝。”
  哇瑟,这夏府还有专门的药房呢?钱芳不由感叹一句。
  “大夫,我弟弟没什么大碍吧?”钱芳问了沈木荣。
  “喝了我给的药,明天就好了。”沈木荣落下这一句就扬长而去走出偏厅,来宝跟在后面一起去。
  钱芳表示很无奈,这沈大夫怎么也跟夏侯淳一样心高气傲?
  “姐,姐,我没事,躺会儿我们就回家。”钱良生很吃力的说话。
  “良生,你好好休息一下,姐给你擦擦汗。”
  来福不敢走前去帮忙,他见识到钱芳的威力了。
  水脏了,钱芳想换换,但又不能在这夏府里瞎蒙找,瞧到了站在角落处发呆的来福,“你过来,帮着换盆水。”来福一听叫声,踉踉跄跄的过来没说什么就提着水盆去换。
  钱芳哼了一声。
  看着来福那失措的神情是知道错了,可是也不能这么容易的放过他,就像她弟弟说的那样:得给自己一个清白,平白无故让人说成小偷让谁都不同意。
  ☆、第10章 第十章
  半个时辰过去 ,来宝把煎好的药水给钱良生喝下,这沈大夫的医术高明,药一喝,良生的脸色就好多了,整个人就精神多。
  “来宝,能否把药方给我一下,我稍后再去买。”钱芳瞧着良生好些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夏府,跟来宝要一下药方,继续给良生医治。
  “这,沈大夫交代,一副药下就行,不必再用。”来宝原话回了钱芳。
  钱芳一听,这大夫也太狂妄,但良生也真的好了些些。
  算了,不给就不给,到时自个儿再去找大夫看看,自己也做点营养的给良生补补气,今天这打击良生整个人都失去了半条魂,他是读书之人,脑力活很重要,发烧头昏再加上来福几下踹踢,希望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
  自从来到偏厅几个时辰,夏侯淳就没再进来过,该是都交代好手下了吧。但来福打良生的事儿还是得说个明白,医治是医治,打人就是打人,这是两码事儿。
  钱芳叫住了来福,严肃的跟他说:“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来福以为都伺候到位了,事情就该是算过去了,想不到这女子还紧抓不放。
  “这,不是都医好他了吗?”
  “医治是应该,但名誉也是重要。”钱芳有条不紊的说。
  来福都搭不上话了,实在不行就用银两赔偿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铜币,“我这儿有百文钱,就当给补偿了。”
  “我们要的不是赔偿,要的是清白,知道吗?”钱芳无视来福手中抓的钱,厉声说道。
  这些人怎么就不明白清白多重要,小偷这罪名谁当得起。
  此刻,夏侯淳悠悠的走了进来,几个小厮行礼。
  “钱姑娘,你想怎样解决?”夏侯淳坦然的看着钱芳的面孔。
  钱芳一个姑娘家都给他看的不好意思,面上有了淡淡的粉红,但还能稳住理直气壮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儿,只要他敲着锣打着鼓在花溪村走一圈通告我家良生不是小偷就行了。”
  “这,这不是得寸进尺了?”来福吞吞吐吐的说。
  “你想想啊刚才在大门口那么多人围着看,都听到你说我家弟弟是偷东西的,你叫他以后怎么在花溪村过啊?还有他要去参加考试的,蒙上这样的污点岂不都害了他?”
  来福不敢再狡辩了,一切都是他冲动行事的结果。
  “好了,来福,就按钱姑娘说的去做。”夏侯淳摇着手中的玉扇,心平气和的说。
  “是,公子。”来福作揖行礼,只能这样的按主子说的行事。
  “夏公子,我还是得谢谢你,让沈大夫给我弟弟看病,但也奉劝一句,好好管教好你的手下,不要胡乱冤枉人。”钱芳不亢不卑的对着夏侯淳说。
  “钱姑娘说的这话,在下会记住的。”夏侯淳皮笑肉不笑。
  钱芳和钱良生就要告辞离开,夏侯淳叫住他们,“我叫了辆马车在外面,送你们回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钱芳行礼道谢了。
  来宝送了钱芳姐弟出去,夏侯淳看着离去的背影,嘴角上扬,呵呵呵,这钱姑娘真有意思。
  钱芳和良生出夏府门,钱明辉和李桂清在外头等着,李桂清在李大夫那儿等许久没见他们姐弟过来,就觉得情况不妙,就跑去钱明辉找他,告诉了在夏府这儿发生的事情,钱明辉就急急忙忙的跟着李桂清来夏府这儿,为了门口站着的家丁,才知道钱芳良生进府去看大夫,他们又不能进去瞧个明白,就一直在门口等。
  “钱二叔,桂清。”钱芳喊了他们。
  “钱芳,良生,怎么样了?”钱明辉见到姐弟出来,疾步走过去看看了钱良生。
  “二叔,我没事了。”良生还是有点有气无力。
  “二叔,我们回家再说吧。”钱芳扶了良生坐上了夏侯淳准备的马车,明辉和桂清也跟着一起回钱家小院去。
  有马车还是方便,不一会儿就到了,钱芳远远就看到钱欣兰在院子门口踮起脚后跟心如火焚的望着路口。她该是害怕了。
  钱芳等马车停下她就跳下马车,“欣兰,欣兰,在这儿。”
  “姐,弟弟怎么样了?”欣兰瞧着姐姐去隔壁李大婶家那么久没回家来,后来有人跑来跟她说了发生的事情,她都急死了,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刚才雨下的大,没法出门,这会儿雨停久了却寸步难行不知往哪里去好,想着姐姐应该是去找弟弟了,她就去李桂梅家找找桂清哥哥商量一下,他却没在家里,所以欣兰只能回家来等着姐姐弟弟回来。
  “二姐,我没事。”良生轻轻的下了马车,后面跟着钱明辉和李桂清。
  “好了,都进屋去吧,师傅,麻烦你了。”钱芳跟着马夫道了一声谢。
  马夫憨笑的抓了抓头发就拉着马车走了。
  过了两天,来福就敲锣打鼓在花溪村走了一圈,把对钱良生的污蔑洗清了,整个花溪村的村民对钱芳这个女子刮目相看,连夏府的人都得让着她,钱芳听了也只是一笑而过,让着她?这是为自己的不白之冤伸冤,谁都阻挡不了。
  钱芳有时想想啊自己感到可怜,为什么别人穿越能带点金手指来挥霍,让自己在他国之地踏出一片辉煌来,自己倒好,什么都没有,光有这个十七岁的身躯还有现代的思想而已,什么超能力什么辅助工具都与自己无关。她觉得得想办法,要在这花溪村里继续生活下去,就得用最少的力气用最妙的思路最好的时间让钱家更上一层楼。
  那只怀崽子的母猪生了,很顺利,一胎多只,钱芳笑眯眯;欣兰的刺绣完工卖了好价钱;良生给钱芳留在家里休养,她亲自去跟张塾师请假,保证不会落下功课,一定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不枉张塾师的教导,钱芳可是面面俱到,而夏府的人儿就没再碰到,事情就告一段落。
  ☆、第11章 第十一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