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5章 冬至,逸王妃要生了
  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人说怀孕生子一事,那就像是被别人拿着鞋底子抽在她脸上一样,让他羞愤难忍。
  可他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身体上的隐疾。
  一旦这个隐疾被暴露出去,不要说是他现如今的太子之位,就是以后在朝堂上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他太明白,对于一个没有子嗣的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些朝臣不会在战队于他,父皇也会下旨收回他太子的头衔,另立新的太子。
  他和他母后半生的筹谋都将毁于一旦。
  “告诉外祖父,本宫明白该怎么做,让他等着本宫的口谕吧。”
  “是。”
  侍卫起身,躬身离开。
  待侍卫离开,太子语气森然。
  “血煞。”
  “主子。”
  血煞从暗处现了身。
  “去司天台,告诉国师,可以动手了。”
  “是。”
  血煞声音冷肃,毫无温度的转身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
  颜幽幽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她不是数王爷回府的日子,而是数肚子里的两个小崽子什么时候能出来。
  容儿和玉儿每天去书院前,都会过来看看肚大如罗的娘亲,期盼着小弟弟,小妹妹们赶紧出生。
  待下了书院后,又急匆匆的往回赶,但他们也知道娘亲怀孕辛苦,不敢太过玩略,最多也就陪着娘亲说说话话,给娘亲练练字,练练功。
  有时,太后想两个孩子想的紧,就半路去接孩子进宫。
  每每这个时候,太后就会把在棠梨宫吃斋念佛的郦妃请去寿康宫,祖孙三代也能团团圆圆的围着火炉,高兴上一会儿子。
  至于皇上说让郦妃去逸王府的旨意,郦妃派人去问过几次,都被皇上以逸王妃还没有生产,逸王还未从川州回来为由,打发了。
  直到冬至那日,逸王府传来消息,说逸王妃要生了。
  彼时的皇上,刚刚下了早朝,正窝在温暖的狐裘椅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这些日子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上朝时精神抖擞,下朝后眼皮沉重的就想睡觉,对什么事儿都打不起精神来。
  可一旦睡饱了,又生龙活虎。
  他以为自己病了,可一连几个太医也没有查出问题。
  只说是皇上年岁大了,日夜操劳国事,劳心劳力,心血不足所致。
  再加上现如今是隆冬季节,正是冬藏的时候,人就容易犯困,开了几副调理身体的药,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上到底还是给郦妃下了旨意,让她去了逸王府亲自看看逸王妃。
  此时的逸王府。
  府门紧闭,院内却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慌乱。
  距离产房最近的花厅内,生着旺盛的炉火。
  花厅里,郦妃娘娘,四王,四王妃,五王,五王妃,还有许久不见的杏林医馆孙书孙掌柜,容大将军的夫人全都来了。
  坐了满花厅都是人。
  至于产房里,静言,安冉和几个她们亲自带出来的女医也全都到齐了。
  产房外,清欢,清言,覃刈,北溟和所有府里暗卫一个个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放松。
  还有那几个产婆,嬷嬷,乳母全都在另一个房间等待。
  时隔五年再生孩子,颜幽幽一早就已经确定了生产方案,也和静言等人模拟了好几遍。
  顺产是首选,剖腹产是备选。
  所以,她才会在孕后期控制饮食,监护胎心,也没有让孩子产生脐带绕颈的可能,甚至控制好了孩子的体重。
  此时的她,躺在产床上,对静言是充满信心的。
  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阵痛,诚然如她一样坚强,也免不得喊了出来。
  她这一声喊,把花厅里的众人全都喊的站了起来。
  郦妃心急,想要出去。
  被身旁的习秋连忙搀扶住,道:
  “娘娘,您可不能去,您去了,那产房里的人是伺候您?还是为王妃接生啊。”
  “可是,本宫实在担心”
  郦妃心中慌乱。
  “本宫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着才安心。”
  “何况,临儿远在川州,他不在身边守着,幽儿一个女子生产,还是双胎,委屈她了。”
  一旁,五王妃安抚道:
  “郦妃娘娘不用担心,为二嫂接生的,都是二嫂亲自调教出来的女医,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这边,五王妃的话音还未落,产房里又传来了密集的喊叫声。
  四王听的心惊,这声音,几个月前云儿生产时,他也听到过。
  “四哥,四哥,你别掐我。”
  五王龇牙咧嘴,眼睛看着死命掐着他胳膊的四哥。
  四王赶忙松手,摸了摸老五的胳膊。
  “对不住,紧张,紧张。”
  “二哥不是说,父皇允许他在二嫂生产之际回京陪产吗?怎么还没回来。”
  五王听到那惨叫声,也抖了一下,眼睛看着产房的方向。
  “不知道啊!现在谁还有功夫想着二哥。”
  一旁,容夫人看到郦妃娘娘担忧的神情,上前道:
  “娘娘不必当心,王妃本身医术超然,又有佛祖庇护,定能安然生产的。”
  郦妃点头,看了眼容夫人,也听说了当初发生在容妃身上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今日,为何偏偏容夫人要来逸王府陪产。
  “容夫人,有劳了。”
  “娘娘折煞臣妇了。”
  容夫人说着,上前扶着郦妃坐在了椅子上。
  而此时,逸王府的门前,一身铠甲服,风尘仆仆的什方逸临终于赶了回来。
  “王爷。”
  开门的是李管家,李管家一看到自家王爷,一颗煎熬的心终于回归了原位。
  “王妃呢?”
  “后院,孩子还没——”
  李管家话未说完,王爷已经没了身影。
  李管家叹了口气就要关门。
  这时,一只手抵在门上。
  “怎么,我把你家王爷接回来,你就想过河拆桥?”
  进来的是蓝风,幽暗深邃的冰眸里闪过一丝不悦。
  李管家头皮一阵发麻,这位爷他可惹不起。
  “哎呦,蓝爷,请恕老奴眼拙,对不住,对不住。”
  “王妃生产,老奴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整个脑子都不用了。”
  蓝风摆摆手。
  “算了,看在你这样为主人担心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说着,大步流星的去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