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子
  沈维宽不敢说话,只敢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男子的神情。
  良久的沉默。
  男子还是开口了,“沈大人,刘氏杖杀,你儿子呢,先关起来,过几天,礼部尚书要来江州了,等他来解决吧。”
  沈维宽磕头谢恩,赶忙拉起自己的儿子,恭敬地退出了屋子。
  沈卓伦被屋内的气氛吓到,再加上自己的父亲小心翼翼的表现,对男子的身份有了一丝的不安。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屋子,终于忍不住了,“爹,那男的到底是谁?”
  沈维宽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卓伦,多好的机会啊,你怎么,诶。”
  沈卓伦不解,“爹,就算他再富贵,我家也不差啊,不说别的,就说在江州,谁敢越过沈家?”
  “卓伦,你知不知道他姓什么?”
  “不就是国姓周嘛。爹,天下姓周的那么多,怎么,他就那么尊贵吗?”沈卓伦不明白。
  “卓伦,这皇城中,皇族子弟,十七八岁,离京静修,都有谁?”
  沈卓伦虽然在男女之事上有些不堪,但也算是贵族子弟。他家这一支虽然出了京中沈氏五服,但京中的消息自己也是有所耳闻。
  “京中,十七八,”沈卓伦不停得念叨着,突然,身体一震,“周元宁!”
  周是国姓,元是皇子之名。
  “是,是太子!”沈卓伦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卓伦,诶,爹不告诉你,一是因为太子的安排,殿下是秘密离京,到江州这件事朝中也没几个人知道;二是太子在咱家,你之后的科举道路,也会如履平地。”沈维宽的神色更加落寞,“如今,你逼死了李氏,还,你说,你之后的路该怎么办啊。”
  沈卓伦低下了头,思绪万千,“爹,表妹腹中还有您的亲孙子呢。那李氏的女儿,她可和那太子,你说,那孩子会不会……”
  沈维宽恨铁不成钢,“你还不明白吗?刘氏就该死!就算李氏真的和太子之间有什么瓜葛,你也只能忍着,那孩子如果真的是,也是沈家的福气啊。”
  “那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啊?”沈卓伦着急得在屋内不停得走来走去。
  “殿下没要你的命,就不错了。现在,等,只能等着。”
  偏居一偶的小院子,迎来了两年以来的头次热闹。
  维夏看着院内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向佩秋抱怨,“佩秋,你说,这些人什么时候能消停啊?”
  佩秋笑了笑,“只要咱们公子在这,这里永远不会。”
  维夏很无奈,又瞥见好几个奶娘进进出出,“诶,你说,公子对这孩子到底什么意思?”
  佩秋点着府内送来的礼物,“这只有咱们明白,这孩子和公子没有半分关系。”
  “好姐姐,你跟公子最久,肯定最了解了,你猜猜嘛。”维夏拉着佩秋的袖子,不停得追问。
  佩秋停下了手里的事,冷下了脸,“维夏,别忘了知春的教训。”
  维夏听到了这个名字,也不敢再和佩秋撒娇,丢下了佩秋,往屋内走去。
  因为昨天夜里正厅内死了人,大大小小的物件都被暂时搬到偏厅去了,周元宁也在偏室内。
  “维夏,”正看书着的周元宁看到侍女进来,放下了书,“那孩子怎么了?”
  维夏撅着嘴,“公子,那孩子还在哭,那几个奶娘都不管用。”
  “沈府对那孩子,怎么安排?”周元宁问。
  维夏对沈府的做法十分不满,“沈府才不管她呢,反正这府里的东西随便公子。您说说,这算什么啊?”
  周元宁没有理会,又问,“燕来和陶陶怎么安排?”
  “云来看着呢,公子有什么吩咐?”
  “先把燕来带过来吧。”
  维夏应下。
  燕来对眼前的事本来无所谓,本以为陶陶应该是头一个被召见,没想到竟然是自己。
  “公子倒是清闲。”燕来进来的时候,周元宁正在吃着点心。
  “佩秋的手艺不错,这桃花酥也香甜。”周元宁笑着说。
  燕笑着道,“公子的胃口倒好,我记得之前公子还嫌糕点腻呢,怎么,现在到变了?”
  周元宁愣了愣,“我到没发现。”
  燕来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公子找我来,为了什么?”
  周元宁端起一杯茶,“燕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公子这话可真可笑,我的性命,不都在公子手中吗?”
  “是吗?”周元宁反问。
  “今天,公子找我来是让我表忠心吧?”燕来的话直接问到了关键。
  周元宁喝了口茶,“你倒是挺聪明的。”茶水清香,悠悠得飘入鼻中。
  “那我话就摆在这了。您非富即贵,我当然愿意追随您。”说完,燕来直挺挺地跪下。
  “聪明人。”周元宁赞许地点点头,“去云来那,他会安排,过几日,我们回京。”
  燕来磕头谢恩,临走前,又问了周元宁一个问题,“当年,沈府提供了那么多侍卫,怎么公子就选择了我?”
  周元宁又抿了口茶,“当年我就说过,你的名字和云来很配。”
  周元宁想起两年前,恍若隔世。
  十六的自己,从京城到江州,身边明面上也只有维夏佩秋和云来。沈维宽的心思也不难猜,不过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排几个人,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或许是巧合吧,在一堆小厮里先挑到了陶陶。陶陶那时候才十三四,比自己还小呢,一脸稚气,倒是比其他人带了点天真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周元宁问。
  陶陶有些惊喜,毕竟是老爷陪着的人,“奴才叫陶陶。”
  “桃桃?是桃子的桃吗?”周元宁有些疑问。
  陶陶赶忙摇头,“不是,是陶器的陶。我爹以前是做陶器的。”
  陶陶的身世也是可怜,刚出生,娘就死了,没过几年,爹染上了恶疾,一下子也就过去了。家里亲戚嫌他晦气,养到五岁,就卖到了沈府,签了死契。他不是家生子,家里又没人了,在沈府里,老是被别的人欺负。
  陶陶就这样留在了周元宁的身边,这两年,也算忠心。
  燕来的情况完全不同。
  燕来不是沈府里的人,是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
  周元宁是草长莺飞的时节来到江州,到了秋高气爽的时候,身边只有云来一个侍卫,有些事上有些捉襟见肘。
  沈维宽倒是大方,说是沈府里的随便挑。周元宁这次到没有从府里挑,让人牙子带上好的准备慢慢选。
  燕来是六日之后,跟着一个人牙子来到沈府。
  人牙子也是无奈,周元宁的要求高,要身体健壮的男子,年龄不能太大,最好有点武艺。要不是周元宁给的钱多,人牙子也不愿意挑燕来,燕来的脾气,真是犟,不然,凭他的外貌,早几年就被卖了。
  “公子您看看,这小子怎么样?”人牙子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