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刺杀对象好了 第55节
  摄者大臣裴季的九姨娘与奸夫私奔的事在金都传遍了,但却还尚未传入南诏。
  宋大军将一直很好奇这个宠妾的样貌到底有多娇媚,才会让裴季把他送去的舞姬给这宠妾当侍婢。
  可没想到那裴季竟然把这宠妾护得这般的紧,连脸都不舍得让她露。
  便是段瑞,都免不得对这宠妾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之余,心底轻嘲,裴季到底没有多重视他们这大王呀。
  不然来这南诏,还带着个女人做什么?
  简直累赘。
  询问过那大夫,得知这宠妾伤势不轻,若不得静养调理,一直奔波,恐怕人都会废了。
  裴季把华音放上了马车,转而对段瑞和云霄淡淡一哂:“两位大人,可以出发了。”
  刚入马车的华音看到马车内的装饰,略有诧异。
  裴季的马车,原来只算是舒适,可现在地板上铺上了一层厚实的棉絮,还有两个背靠的软枕。
  她沉默了一瞬,还是倚靠软枕而坐。
  自在南诏与裴季再遇的这几日,裴季对她越发的好了,好到她心惊胆战的程度。若是他对她生出了几分喜爱的心思倒不会让她害怕,就害怕裴季是不是有些什么谋划。
  待裴季入了马车,华音马上收起了心事重重的模样,一副娇花的模样。
  裴季放下帷帘,暼了眼她:“他们又看不见,便不用装了。”
  华音弱声道:“也不是全装的,我伤口昨日又裂开了一回,现在还疼着。”
  “等入了王宫,让御医给你看看。”
  华音闻言,眨了眨杏眸,问:“可是看伤口?”
  裴季拧眉,望了一眼华音伤口的位置:“你愿在旁人面前袒胸露乳?”
  华音原本也就只问问,他这么一说,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了……
  裴季却是讥诮的勾了勾嘴角:“我不比那些没见过什么刀伤箭伤的御医会看?”
  华音闻言,想起在兰苑那一回,她给他更衣时看到的那一身旧疤,刀枪剑戟箭的所造成的伤疤。
  确实,若是久病成医,那他也早已旧伤成医了,可不比那些个锦衣玉食,也没治过几个受过这种伤的病患的御医好?
  华音赞同裴季之余,斟酌了半晌,才问:“大人为何忽然待我这般好?”好到让她怪害怕的。
  裴季挑眉:“你与童之约好了?”
  华音轻“啊”了一声,目露茫然:“什么约好了?”
  已是入秋,南诏多山里,晨间凉风多寒气,有一缕缕凉风钻入,裴季抬眼瞧了眼车窗,帷帘未全放下,难怪有风钻入。
  “一样问我,为何忽然对你这么好了。”
  华音点头:“那是为何?”
  旁人都看得出来了,她感觉得出来也不奇怪。
  只见下一瞬,裴季眉眼中噙着笑意,半起身子朝着她倾身而来,华音心头瞬间漏了一拍,呼吸有一瞬停滞。
  裴季略过她,把她身后边的帷帘放下。
  华音:……怎觉得这人像是故意的?
  裴季坐回了位上,似笑非笑,似真非假的回:“自是因你与我水乳交融过,对你生出了男女间的喜爱。”
  猝不及防地听到这话,不论真假都让华音面色微微一僵。
  华音的神色落入了裴季的眼中,裴季挑眉:“怎么,我对你有情,让你怕了?”
  华音只征愣了一瞬,便回过了神来,裴季有可能是在耍她——
  那语气轻佻,分明在吓唬她!
  华音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伸出柔嫩的手,搭在了裴季的腿上,有一瞬,她感到他的腿上的肌肉微微一绷。
  华音露出盈盈笑意,柔声道:“只是有些受宠若惊而已,若是大人对我有了情分,那我这性命也算是保住了。”说着,她的在他腿上细细抚摸。
  想吓唬她,她可不怕。
  裴季抓住了她的手,微微眯眸:“怎么,觉得你受了伤,在马车中我就不敢动你?”
  华音无辜一笑:“我不过是回应大人对我的喜爱罢了。”
  她欲收回手,却被他攥得紧紧的,脸色随着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还未复苏之处,一僵。
  裴季笑得越发的温和,倾身到她耳边,嗓音低哑:“那你回应罢。”这一句话,只有二人能听得见。
  啧,方才那似受了惊吓的神色,怪让他不痛快的。
  他不痛快了,便一块不痛快吧。
  华音唇瓣轻颤。
  比不过,她真的比不过裴季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这在马车内,外边那么多人,且锦衣卫的耳朵那般灵敏,他竟然还荒唐得把她的手覆在了他那腿间!?
  有那么一瞬,华音想直接让他断子绝孙。
  华音含着恼怒的眸子瞪了近在咫尺的裴季一眼,隐约感觉有复苏之感,华音暗暗咬牙,在裴季含笑的视线之下,她轻叫了一声:“大人,我伤口疼,你别这样……”
  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尾骨都酥软了,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声音虽小,可离马车较近的锦衣卫哪个不是耳力过人的,所以赶马车的锦衣卫,马车两旁的锦衣卫,面色都有些难以言喻。
  ……
  就,他们大人,真的挺禽兽的。
  裴季似乎知晓她的目的,脸色一瞬沉了沉,手上力道也随之而轻,华音也伺机抽回了手。
  把手绕道了背后,暗暗地往他的披风上擦了擦。
  看了眼裴季那沉下去的脸色,华音心叹,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这都能丢下脸面反击他这厚颜无耻了。
  第44章 南诏王宫(二更合一)
  若是旁人知道裴季在意她, 恐怕有部分的刀刃也会指向她。
  所以华音才会在听到裴季一句“对你生出了男女间的喜爱”变了脸色。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更不是什么好事。
  与别人谈情,顶多是被辜负,与裴季谈情, 那可是要命的。
  想要他死的人, 比想要她死的人多得太多了, 算都算不清楚, 所以离他远远的,比待在他身边要安全得多。
  马车内除了车轱辘的声音,便是马蹄声。
  华音擦拭了手后,抬眸瞧了眼裴季, 见他面色沉沉,略微心虚的避开了目光, 小声嘀咕道:“这可不怪我,是大人先挑起的头。”
  裴季“呵”了一声, 到底没有继续与她演下去,只道:“希望你到了南诏,也能保持这份从容。”
  华音笑了笑:“必然不会叫大人失望的。”
  裴季轻嗤了一声, 姿态闲适地倚靠着车壁, 闭眼假寐。
  华音见裴季都休息了,她也闭眼养精蓄锐。
  南诏便是再衰败,也曾繁荣过,乌蒙是距王城最近的城池, 故而修有官道,马车平缓。再者马车中铺有软垫, 华音也舒坦了许多,不用受罪。
  许是因早间的汤药有助眠知晓, 再者马车平缓,被靠舒适,裴季也在其中,更不用担心刺客的问题,华音也就渐渐地熟睡了过去。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绵长而平缓,裴季睁开了双眼,转着手中的扳指,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华音。
  目光从那翘浓的睫羽上移下,鼻腻鹅脂,唇粉水润,堪称绝色。
  也是,能送到他府上的人,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
  许是有些寒凉,所以华音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斗篷。
  裴季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微勾,露出了几分嗤笑。
  也不看看和谁同一辆马车,竟然还真的睡得着?
  收回目光,继而闭上双目假寐。
  从乌蒙出发,向东去百里,便是南诏王城了。
  南诏其他地方虽已衰败,可王城依旧繁荣。
  华音掀开帘子瞧了眼这繁荣热闹的南诏街头,感叹道:“倒也讽刺,只要身处繁荣之处,看不见贫困,就一叶障目似的欺骗自己不知。乌蒙那样临近王城却也衰败成那样,这南诏王到底该有多无能?”
  乌蒙街道年久失修,青砖路都坑坑洼洼的,百姓更是瘦弱,无精打采,似是过一日是一日的状态。
  听了华音的话,裴季侧目瞧了她一眼,语带说笑之意:“那依你之间,南诏王换成段瑞又如何?”
  华音放下帷帘,转头与他相视:“我便是没见过段瑞,但也知他野心大,极重权势,若他来做南诏王,定会加重赋税,大兴练兵。”
  裴季对她的观点轻笑了笑,没有给予点评。
  进城后,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
  前一日知晓裴季已到乌蒙城,便早早安排了他的下榻之处,客曹云霄的宅子。
  童之在马车外告知此事,裴季嘴角微掀,淡淡道:“换。”
  外边等候的段瑞与云霄听闻这声“换”,面色各异。
  段瑞勾着嘴角,脸上丝毫不掩饰对云霄的轻蔑嘲讽,随而朝着马车上的裴季道:“下官府邸清净,最为适合养伤,不若大人便到段府一住。”
  随而从马车中传出裴季冷淡的声音:“不用打扰段大人了,在乌蒙如何,在王城便如何。”
  便是段瑞,脸色也稍变。
  云霄应下:“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说罢,匆匆离去。
  段瑞在南诏位高权重,何其对谁低声下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