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刺杀对象好了 第66节
  裴季继续道:“还有一事,明日会有个九岁左右的孩子扮做小婢留在你身旁,这孩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先皇血脉。”
  说罢,裴季转身离去,待走到门前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大人”。
  裴季步子一顿。
  华音睁开了双眸,望着帐顶,缓缓开了口:“大人如此不舍我,可是真对我生出了喜欢?”
  裴季眉宇一抬,轻笑了一声:“与别人不同,我确实对你有几分兴趣,也有几分喜爱。”
  收敛了笑意,裴季目光晦暗不明:“只要你不触及我的底线,我便能惯着你,护着你。”
  说罢,便打开了房门,出了屋子,关上房门之际,淡淡道了声:“早些休息。”
  待裴季关上房门后,华音回想他说的话,轻嗤一笑。
  他的底线?
  只怕今日她要杀他,他可能都未必舍得杀她。
  只有几分喜爱?
  她也有些不信。
  以裴季的行径来看,倒像是对她动了情。
  “诶……”华音轻一叹气,指腹摸上了唇瓣,有一瞬的失神。
  裴季对她动情,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在于,他会费心思的护她周全。无论是她背后的那些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裴季都能替她挡下八成凶险。
  不好在于,她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想把她抓回去,然后与他过日子,伴随而来的也有各种危险。
  裴季若只是个朝臣,她也是个寻常女子,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留下与他过安稳的日子。
  但他是权倾朝野的权臣,而她也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他们的人生注定不会安稳。
  更何况,裴季对她戒备松懈了,她却放松不了。
  她的记忆与她身上的蛊能不能顺利解决都还未知,她又怎可能会与他谈情?
  第53章 (杀裴季,得美人)
  宫宴全散去, 南诏王回到寝殿中又失神的饮了一壶酒,醉意熏染间,有人在身旁唤他“大王。”
  他抬头望去,望进那双熟悉美丽的眼神之中。
  他蓦然抓住女子的手腕, 面露惊喜:“是你吗, 兰秋!?”
  女子应道:“大王, 我是丽娘。”
  云侧妃, 化名云丽。
  南诏王闻言,这才看清了眼神的人到底是谁,脸上的惊喜之色顿时全化为了失望。
  云丽早已知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而当初自己也不过是因他是南诏王, 想借他身份庇护而已。
  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没有什么可值得置气的。
  云侧妃问:“大王可是又想起先王后了?”
  南诏王松开了她的手, 独自又饮起了酒,喃喃自语的道:“都是我的错。”
  云侧妃善解人意的道:“不是大王的错, 全然是那段瑞的错,若是当初不是他联合朝臣逼着大王赐死先王后,大有逼宫之势, 大王又怎会为了这南诏子民牺牲了先王后呢?”
  提起段瑞, 南诏王陡然捏紧手中的酒杯,几乎要捏碎了。
  “不是他,我的兰秋又怎么会死!?”南诏王咬牙切齿道。
  云侧妃面上温婉,心底却是对南诏王一瞬间就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的行径感到鄙夷。
  南诏王虽得大启扶持坐上了南诏的王位, 做了南诏王,可到底是中途被扶持上去的, 根基不稳。
  根基不稳,南诏大臣对他也不服, 偏生他又太过优柔寡断,没有在第一时间以铁腕镇压,以至于不过一年便被牵着鼻子走。
  就是张家谋反的事情还没查清便被百官逼着下了决断,最后被逼得连自己青梅竹马的结发夫妻都能给赐死了。
  当初没能留住所爱,现在却惺惺作态做给别人看有何用?
  结发夫妻终究是比不过权势王位。
  知晓实情的云侧妃觉得,南诏王未必不知张家是被诬陷的。
  按下鄙夷,温声道:“所以大王莫要太责怪自己,总归现在裴季已经在南诏了,接下来便让裴季与段瑞生出误会,让裴季除了段瑞。”
  南诏王目露凶光:“此番必要除去段瑞。”
  “大王,先前裴季在入王城前被人刺杀一事,不妨就引到段瑞的身上。”
  南诏王思索后,看向自己素来聪慧的宠妃:“怎么引?”
  云侧妃附耳到他的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南诏王犹豫道:“万一裴季不入套,又或者段瑞狗急跳墙真要杀死裴季,那南诏边境的两万大军岂不是直接攻入南诏?”
  云侧妃直起身,提起酒壶在酒杯中缓缓倒入酒水,温声劝道:“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大王酒醒后再商议,今晚大王便再放纵一回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说着一杯接着一杯倒酒,直到南诏王醉倒趴在桌面才停下。
  云侧妃看着醉倒的南诏王,轻喃道:“莫要怪我,要怪便怪大王太过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盅,放到南诏王耳廓旁后才打开了小盅。
  有一只小虫从小盅中爬出,云侧妃倒退了两步,看着那蛊虫爬入南诏王的耳中,她的目光逐渐阴狠。
  等了半刻,南诏王身体忽然打了个激灵。
  见时机到了,云侧妃附到南诏王的耳边,低声蛊惑:“裴季的小妾就是兰秋的转生,只要得到华音,大王就会失而复得兰秋。只要裴季死了,大王便会得到美人。”
  “只要裴季死了,大王就能要回兰秋。”
  一句句轻声细语钻入耳中,似刻在了脑海之中。
  醉生梦死中的南诏王随着那温声细语喃喃自语——“只要裴季死了,兰秋就能回来了……”
  *
  晨光初露,天色微明。
  童之让人给大人的房中送去洗漱所用的水,半晌后端着温热的茶水敲门而入。
  入了房中,把茶水放到桌面上,转身便见小叔已经梳洗好,穿戴好了衣衫,坐在榻上闭眼养神。
  童之目光落到了小叔眼底下,似乎看到那眼底下泛着淡淡的疲惫。
  这是……纵欲过度了?
  童之眯眸想了又想。
  可今早听小婢说昨晚自大人与小夫人进房后,约莫半个时辰后就从屋中出来了,这时长比起在裴府时俨然天差地别。
  似乎察觉到了童之的视线,裴季睁开了双目。
  睁开双目的那一瞬,童之在小叔的那双眼的眼底下看出了阴沉不悦。
  这哪里是纵欲过度?
  这分明便是欲求不满。
  如今小叔待九姨娘的态度已有不同,而九姨娘现在还伤着,有所估计,怎还可能像在裴府那时完全随着性子来?这可不就束手束脚了么。
  如此,也就只能浅尝辄止。但自家小叔却不是那等茹素的人,而是那等一沾上荤腥就势必要尽兴的。
  若是不尽兴,他估摸整日都沉着一张脸。
  童之暗忖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他应当等到小叔用完早膳才过来的。可进都进来了,也就无奈地倒了一杯茶水,端到小叔身前。
  希望小叔喝杯水去去火。
  裴季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童之打算一会出去后,便让厨房今日熬一蛊祛火汤,让满是邪火没处泄的小叔败败火。
  杯盏已空,童之接过了茶杯,裴季嗓音偏沉,问:“她可醒了?”
  童之摇了摇头:“似乎还未醒,婢女都在屋外候着,尚未听到通传。”
  裴季轻嗤了一声。
  昨日事后他检查过她的伤口,可没有半点裂开的迹象。
  “她睡得倒是舒服。”裴季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意。
  这女人,自己是舒爽了,却是丝毫不想再应付他。
  童之沉默一息,他从小叔的语气中听出了颇为不爽快的语气,还是转移到了别的话题上:“那个孩子,小叔打算怎么处置?”
  裴季收起讥诮,站了起来,走到盥洗架旁掬水洗手:“华音那处缺人,我安排到她那处了,总归那个孩子是在农家长大的,还在宫中做了数月的宫女。 ”
  听到“华音”这个称呼之际,童之愣了一瞬,但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个称呼,毕竟小叔待九姨娘早有不同。
  一个称呼而已,童之没有太惊讶。
  “可若是……那孩子真的是先皇血脉,说到底也是金枝玉叶,做个婢女会不会不大合适?”
  裴季拉下干帕擦拭手上的水珠,擦干后,把棉巾扔回了水盆中,无所谓的道:“金枝玉叶?”冷嗤一笑,斜睨他一眼:“若非先皇对裴家有恩,与我有恩,你觉得我会把这大启皇室放在眼里,你觉得我会甘愿为这大启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心?”
  童之闻言,不免感慨太后在小叔的眼里都不算什么,一个身份都还未证明的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童之琢磨了一会,又道:“不过,那孩子的眉眼确实与陛下有几分相似,单看样貌的话,很有可能是兄妹。”
  话音才落,从外边传入开门关门的声音。
  这声音是对门传来了的,应是华音醒了。
  裴季往房门的方向望了一眼,语气轻慢:“对面住着的可是与南诏已故王后有七八分相似的华音,难道就说明华音与南诏王后有直系亲缘关系?”
  童之也循着小叔的目光望去,思索之际,又听自家小叔说:“先皇可不是独子,那些死了或是没死的王爷,可没少四处留情。”
  童之闻言,一愣:“那这身份岂不是更难确认了?”
  裴季淡淡的道:“虽难,却不至于毫无头绪,若是郡主真的把孩子送走了,定会留下什么信物或是能证明身份东西来让父女相认,但那孩子的身上显然什么东西都没有。”
  沉吟了一瞬,又道:“南诏王引我来南诏,自然不敢随便糊弄我,如今孩子的身上什么信物都无,要么就是她偷偷藏了起来,或是丢了,亦或者是在养父养母那处,要么身份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