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
  他突然就被陆谦抬手推开。
  沈秋羽:???
  大哥,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
  陆谦扶了下金丝眼镜框,眸底温情褪去,冷声道:我让你把那颗红痣去掉,你为什么不去掉?
  沈秋羽早忘记这件事,听他提到,后知后觉想起,心说我倒是想去掉,这不是另个老板协议没结束么。
  沈秋羽说:太忙,就忘记了。
  陆谦却有些不悦,这两天去掉,我不想在你身上看见它。
  沈秋羽无语看陆谦,既要他像顾濯那样学业厉害,又不要他学顾濯,这人要求真特喵复杂烦人。
  陆谦见他迟迟不答话,皱眉道:听到了么?
  沈秋羽憋屈道:听到了。
  我再忍你十多天,协议马上到期。
  陆谦似乎很满意,冷俊脸庞稍微缓和。
  随后陆谦带着沈秋羽去一家会员制高档餐厅,这家餐厅是日料店,和牛一绝,但每天接待客人很少,一座难求。
  沈秋羽先前就知道这家店,已经馋了很久,没想到陆谦今晚会带他来这里,他心想自己得弄清楚这家店怎么预约,下次带顾戳戳过来。
  顾濯给他做了那么顿饭,他都没有正经请顾濯吃一顿饭,原来他想悄悄学做饭,回报顾濯,但几次差点炸厨房,沈安就没让他再进厨房,后来更是说什么也不肯教他做饭。
  沈秋羽只得暂时放弃。
  在餐厅包厢坐好。
  主厨亲自过来推荐几样菜品,他似乎跟陆谦很熟悉,两人全程用日语交流,沈秋羽对日语不太熟悉,简单听懂几个词汇,就没再仔细听,顾自喝着茶。
  他不知道的是,主厨对陆谦带他过来非常好奇,问了他是什么人,又问两人什么关系。
  陆谦轻轻笑了下,我朋友。
  主厨暧昧地看了眼两人,推开门离开。
  沈秋羽对主厨最后离开时的那眼神印象深刻,问陆谦他看自己做什么。
  陆谦端茶轻抿,以为你是我新助理。
  沈秋羽哦了声,没再细问。
  而与他们一墙之隔。
  傅母轻声道:小顾,在我们接他回家前,多麻烦你照应他。
  顾濯神色平静道:我会的。
  傅母轻轻松了口气。
  她算是看着顾濯长大,这孩子办事她很放心,没想到他能跟秋羽成朋友。
  她很欢喜。
  旁边。
  傅衡安抚道:妈,秋羽是成年人,他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傅母说:我今天看他就比上次瘦了些,我给他买了东西,你想办法给他送去,我明天得回南城一趟,你爷爷最近身体情况不太好,在住院。
  傅衡点头,我会想办法给他。
  顾濯说:我可以替您交给他。
  傅母原想让他给,就怕麻烦他,这会儿顾濯主动说,她别提多开心,便把这件事交给顾濯。
  *
  隔壁包厢。
  陆谦看着沈秋羽又喝了一盏清酒,拧眉阻止,这酒后劲大,你别喝了。
  沈秋羽抱着酒杯躲开,漂亮脸蛋皱起,你这人怎么这么烦。
  他属于喝醉不上脸的类型,哪怕有醉意,也只是眼神有些迷离。
  陆谦很少从他眼里看见这么明显的不耐烦和嫌恶,一时怔在原地,抿唇看着沈秋羽,没说话,心下也有些烦躁。
  他不喜欢沈秋羽这样看他。
  他想要沈秋羽像先前那样看他。
  陆谦伸手扣住沈秋羽手腕,将他猛地扯向自己,沈秋羽冷不丁被拽,一下撞进陆谦怀里,他铁头恰好撞在陆谦下颚。
  陆谦疼了下,倏然醒神。
  他看看怀里的沈秋羽,神色微变。
  陆谦忽觉自己有些不冷静。
  他放开沈秋羽,立刻起身推开门,前去洗手间用冷水洗脸,想冷静冷静。
  片刻。
  他慢慢清醒。
  然而等他再回来。
  包厢里空空如也,没有沈秋羽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顾戳戳:喝酒了?
  秋崽:没喝
  第68章 68
  包厢内。
  顾濯垂头看着枕在他大腿上睡觉的沈某某,足足了半分钟。
  不知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傅母显然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看着沈秋羽久久不语,似乎没明白过来自家儿子怎么突然空降这里。
  傅衡端茶的手微滞瞬息,倒是挺自若的,比傅母要淡定许多,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小口,再放下。
  服务员见推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
  她走过来,帮他们把门合上。
  半分钟过去。
  三个人稍微反应过来。
  傅母弯腰掰开沈秋羽的手,拿出他捏着的清酒空瓶,放在矮几桌面,哭笑不得道:这孩子是喝醉了,不知道跟谁过来这里吃饭,喝这么多。
  傅衡找服务员拿醒酒汤,想等沈秋羽醒来喝,但很可惜这里没有。
  顾濯低头睨沈秋羽,说:我带他回家喝,我会做。
  傅衡微愣,他原打算带沈秋羽去酒店开房,好安置他,没想到顾濯会主动要照顾沈秋羽,看来他们关系真的不错。
  他沉思后说:喝醉应该很麻烦,他恐怕会给你惹麻烦,还是我们就近找酒店安顿他,我会在他睡着后再离开。
  顾濯平静道:他喝醉酒会打人。
  傅衡:
  大家都是聪明人,傅衡自然听出来顾濯不愿意把人交给他,但为什么?沈秋羽是他亲弟弟,他难道会不好好照顾?
  傅衡一时间也想不出来顾濯这么做的用意。
  傅母探手捋了捋沈秋羽卷翘的发梢,笑道:他这一头自然卷,倒跟他爸爸很像,他爸爸也是这样的发质。
  眼见着沈秋羽眼皮动了动,有要醒来的预兆,傅母立刻撤手,安静等着沈秋羽醒过来,但沈秋羽呼噜转了个身,抱住顾濯胳膊继续睡。
  他这动作挺逗的,傅母不禁失笑。
  包厢内空调温度低。
  沈秋羽瑟缩了下,顾濯探手在衣架取来外套,小心罩在沈秋羽身上,似乎怕他冷,又细心地替他拢紧领口。
  傅母没想到顾濯照顾人这么细致,心底对他多了几分感激和喜爱,他儿子能交到顾濯这样的朋友,也很幸运。
  只有傅衡微微拧眉看着顾濯。
  作为朋友,顾濯对沈秋羽的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昵。
  不多时。
  傅母觉得时间差不多,便让顾濯先带沈秋羽回去,怕他醉酒难受。
  他们方向不同,只能分别离开。
  傅母走之前,伸手轻轻碰了下沈秋羽脸颊,有些不舍地离开。
  顾濯背着沈秋羽离开餐厅。
  司机从停车场过来需要一点时间,这附近很不好停车。
  沈秋羽趴在顾濯背上,睡得贼香。
  顾濯不禁微微抿开唇角。
  司机很快过来。
  他下车替顾濯打开车门,两人扶着沈秋羽进后座,刚安顿好他,顾濯也准备上车时,倏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陆谦。
  顾濯神色微顿。
  陆谦行色匆匆走来。
  他垂眸望进车内,问:刚才坐进去的是沈秋羽?
  顾濯没骗他,冷淡地嗯了声。
  陆谦冷眸睇他,什么也没说,绕开顾濯想去抱后座的沈秋羽出来,他这手刚伸出去,就被顾濯截住。
  顾濯声线微沉,你做什么?
  陆谦冷脸,我送他回家,不麻烦你。
  顾濯没让他,握着他手臂没松手。
  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陆谦也没撤回手。
  两人相互制衡。
  半晌。
  顾濯将他手从车厢内强硬地拽出来,动作看着轻易,实际力道不小。
  陆谦手臂被禁锢过的位置隐隐作痛,但他根本无暇顾及,神色不虞地盯着顾濯,眸底覆满寒霜。
  陆谦冷声道:他喝醉了。
  顾濯语气冷淡:我知道。
  陆谦削薄嘴角压得很直。
  胸腔内那股不可言喻的烦躁愈演愈烈,像尖锥在心脏扎刺,难以平息,这是一种他无法纾解无法解释的心慌。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渐渐脱离掌控。
  而他愈发抓不住。
  陆谦心头阴云盘旋,惯来冷峻斯文的俊脸拢着一抹厉色,他面色阴冷,没有往日的沉着冷静。
  顾濯,你不清楚我和他的关系。
  他现在需要的人是我,希望你让开。
  顾濯眸色冷漠地看他。
  那双黑眸如冷涧寒星般,冰冷通透。
  陆谦目光阴沉。
  两人无形中对峙。
  司机看得头皮发麻,不敢开腔。
  他偷瞄后排座的小沈,看他蜷缩在座位,肩膀上披着顾总那件薄外套,而他脚上的那双休闲鞋,顾濯正拎在手里。
  许久。
  陆谦沉声道:顾濯,我不想跟你起冲突,请你让开,我得带他回去。
  顾濯平静问他:你是他男朋友?
  这问题来得突然又尖锐。
  陆谦像是被初夏的夜风激了下,突然清醒过来,满腔热血倏忽直降,烦躁散去,剩下无穷的苦闷心慌。
  他喉咙间宛如压着块巨石,发不出声音,更回答不了顾濯的问题。
  扪心自问。
  他和沈秋羽是在交往么?
  不是。
  他们是扭曲怪异的包养关系。
  他想要像顾濯这样完美的情人,拿沈秋羽当替身,以极其不尊重他的方式用金钱建立关系。
  他在包养沈秋羽。
  他们之间关系从不对等。
  沈秋羽并不爱他。
  现在他违背协议内容,对沈秋羽产生占有欲。
  这不对。
  陆谦神色晦暗不明。
  他没有回答顾濯。
  顾濯也没有再跟他说任何一个字。
  他弯腰坐进后排座,关上车门,嘱咐司机出发,司机看了眼车窗外,不敢久留,立刻驱车离开。
  陆谦目送奔驰消失在凉薄夜色中,不自觉地攥紧手里的外套。
  这是沈秋羽落在包间的衣服。
  *
  四十分钟过去。
  司机将两人送至顾濯在外的独居别墅。
  顾濯没让司机帮忙,探手穿过沈秋羽后膝,轻松将他打横抱起来,朝着别墅内走过去。
  进门后。
  他将沈秋羽抱去客房,但没来得及更换被单被罩,又把沈秋羽抱去自己房间,让他在床边躺平。
  沈秋羽这次喝醉很老实,没有撒酒疯打人,安安静静任人折腾。
  顾濯迟疑着帮他脱去衣服长裤,再用湿纸巾给他擦擦脸,安顿沈秋羽睡在他床上,便去浴室洗澡。
  等他洗过澡出来后,卧室被角被胡乱掀开,床上不见沈秋羽人影。
  顾濯:?
  在主卧环顾一圈。
  最后他在另侧床下找到沈秋羽,他趴地上睡得很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滚下去的,自己倒是没发觉。
  顾濯把他抱回去,刚沾到床面。
  沈秋羽刷地睁开眼睛,水润杏眸困顿地望着他,似乎没回过来神。
  顾濯喊他,沈秋羽?
  沈秋羽没反应,半晌才迷迷糊糊的唔了声,带着浓重鼻音。
  顾濯把他放平在床上,刚收回手,沈秋羽猛地搂住他后颈,双腿飞快夹他腰际,跟浣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顾濯:
  沈秋羽,松开。
  顾濯又喊了他一声。
  他手臂下意识地环住沈秋羽后腰。
  沈秋羽没理,杏眼直直望着顾濯,眸底有一丝不清醒的茫然。
  两人对视片刻。
  沈秋羽依然没放开手脚。
  顾濯便抬手,弹了下沈秋羽眉心。
  沈秋羽皱起眉看他,似乎很不高兴。
  顾濯唇角微扬,想再弹他,好让沈秋羽放开自己,不料沈秋羽突然凑上来,吧唧亲了他脸颊一口。
  顾濯倏忽僵住。
  他眸色微沉地睐向沈秋羽。
  沈秋羽舔舔嘴唇,殷红唇瓣拢着一抹润泽,像春日枝头最鲜嫩甜蜜的樱桃,又红又甜,令人口干舌燥。
  他亲昵地搂住顾濯后颈,寻求舒适地蹭蹭他颈窝,又仰头望他,小心翼翼询问:你好香啊,能吃么?
  顾濯喉咙不禁攒动。
  他舌尖抵住齿关,声线格外沙哑,仿佛压抑着什么蓬勃而出的炽烈情绪。
  不能
  尾音渐消。
  湿润唇瓣贴着侧颈咬来,齿尖压着动脉,滚烫舌尖触及皮肤,浑身奔涌的血液霎时逆流,心脏猛烈跳动。
  顾濯蹙眉,齿间闷哼一声。
  他摁住沈秋羽脑袋,指尖没入发间,掌控着他脑袋停顿数秒,默然凝视沈秋羽,眸色渐发深沉。
  片刻后,他将沈秋羽脑袋慢慢从自己颈窝抬起,指尖却停在沈秋羽后脑勺没有拿开,用掌心轻轻捧着。
  两人以极其亲密的姿态抱在一起。
  沈秋羽满眸酒意地仰看他,唇角有一点猩红的血渍,衬得他唇色鲜嫩,肤白若雪,杏眸中有意味未尽。
  他舔了舔唇角,漂亮脸蛋瞬间皱起。
  一点也不好吃。
  他嫌弃说着。
  倏然。
  骨节修长的手落在他唇间。
  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柔拭去那点猩红,在他唇间缓慢抹开,力道渐渐加深,鲜嫩唇瓣被磨得更艳更红。
  刺痛令沈秋羽感到不适。
  他偏头避开那只手指,下颚却忽然被掐住,迫使他抬起脸,这动作既强势又极具侵略性,他的情态无所遁形。
  拇指轻轻摩挲下颚,动作不紧不慢,却极其压抑,似乎透着一股竭尽全力的克制与隐忍。
  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绷到极致。
  岌岌可危。
  沈秋羽仰着头,露出颀长完美的下颌线,脖颈纤细又雪白,肌肤染着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