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楚净川目光毫无波动:我说错了?
  没有。
  好像这样也没有说错,可是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牧芸瑾默默地闭上了嘴,接着他看到尧寻走到了楚净川跟前,脸色有些无语的问道:她们让我问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说完,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听着什么,接着他凑近了几分,瘫着一张棺材脸,低声说:她们说没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个。
  楚净川:
  他抬眸有些错愕,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他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反而侧首看了一眼正和师尊说话的路修远。
  笑的一脸开心。
  楚净川指尖掐了下手心,冷着一张脸道:没有。
  牧芸瑾探出脑袋,八卦的问道:谁?谁和谁吵架了。
  尧寻看了一眼牧芸瑾,手指指了指楚净川和路修远,
  牧芸瑾摇了摇头,你方才说她们?她们指的是他的目光在这些尸体上扫视一圈。
  牧芸瑾动了动喉结,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些,半晌,憋出来个词道:姐姐们吗?
  话落,院子里寂静了一瞬。
  尧寻的面色古怪,愣了一会儿,他才对着牧芸瑾道:你这些姐姐们说你太可爱了,问你愿不愿意留下来陪她们。
  牧芸瑾闻言,身子瞬间瘫软在地上,幸亏一旁的路修远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笑着道:让你瞎喊人姐姐,活该。
  牧芸瑾白色唇问:那该喊什么?半晌,他恍然道:难道喊妹妹们?
  小妹妹~
  院子里的姑娘们:
  路修远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倏然一松手道:要不你还是留下来陪着这群姑娘们吧。
  牧芸瑾一听,踉跄了一下,接着火烧屁股一样跑出院子。
  只听他大声喊道:我去外面等着你们。
  .
  他们非常容易的进了狄员外的宅子。
  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日沉西方。
  楚净川皱眉,看着远处的落日掠过树梢,陷入沉思。
  路修远走过来,同他比肩道:师兄也发现了?
  残阳如血,那光同度在两人身上,明明是明艳的色彩,却显得欲加沉静。
  楚净川看了他一眼,接着就转开目光,清冷道,地上那摊血迹不是人血。
  房间里杂乱,同之前的现场都不相同,一旁的尧寻说,所以,狄员外的女儿有大几率还活着。
  有可能,是她自己跑出去的。
  楚净川还要说话,小手指却被人轻轻勾了一下,他转眸,看见路修远朝他眨了眨眼。
  他目光浅淡的看向路修远,见那人伸出食指,在自己手上比划了几下。
  大意就是暂时不要先说。
  楚净川侧眸,淡定的收了手。
  谁要听你的。
  .
  路修远被云尘生喊去房间,开门见山告诉他,他的时间不多了,需得加快速度,把合并魂魄一事提上日程。
  并且告诉他,最好能让楚净川心甘情愿的献出自己的灵力。
  说实话,对于这种情况,路修远有点想笑。
  云尘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扶桑的记忆,他认为自己这一世贪生怕死?
  呵。
  路修远心里冷嗤一声。
  看着云尘生一副高风亮节,不得已而为之,都是为了他人考虑的做派,着实让人恶心。
  什么狗屁玩意。
  出门之后,1966立即上线:宿主,好消息,好消息!您的审核申请通过了,主系统给你下发了任务。
  嗯?路修远推开自己房间的门,什么任务?
  暂时还不知道,1966说,不过,主系统觉得你已经想开了,感觉非常欣慰。他说,任务快就会发过来,让您继续查收就可以了。
  路修远闻言,勾出个恶劣的笑意,道:好啊。
  房间内漆黑,路修远没有点灯,只是在黑暗中坐在桌子前,幽深的眸在月色中明暗不定。
  倏然,他听到一丝响动,在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
  路修远戒备的看向四周,想一只蓄力待发的豹子,他抬首,手中红光一闪,捏了个诀。
  还没等他有别的动作,背上一沉,有人爬到了他背上。
  一阵带着冰泉冷雪的味道袭来,路修远手中的红光倏然灭了,还没等豹子露出锋利的爪牙,便缴械投降。
  师兄?路修远试探的喊了一句。
  嗯,楚净川头抵在他的肩胛骨上,像一只小狗崽子一样蹭了蹭,叫我干什么?
  路修远被这动作搞得默了一会儿,须臾,他问道:楚净川,你是不是喝酒了?
  没有,楚净川覆在路修远背上,说话有些含糊,我就喝了几杯清水,没喝醉。
  行,路修远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楚净川,你没醉。
  他连哄带骗的将楚净川在背上哄下来,让人坐在他的对面。
  他颇为新奇的看着楚净川,那你喝了几杯水?
  楚净川看着他的嘴型,看了半晌似乎才弄懂他的意思,伸出三只手指在他眼前摇了摇。
  三杯啊,路修远有点想笑,却还是忍住了,他问道,那师兄为什么突然喝酒哦不,是喝水。
  楚净川的手指被路修远抓在手里,捏了几下,他看起来似乎有几分生气,猛然抽出手,背在身后不让他碰,并且板着脸呵斥道: 别碰我。
  路修远被这小表情呵斥的一愣。
  须臾,只见楚净川扭开头,控诉一般,一字一句道:你背叛了我。接着,他又转眸,看向路修远十分委屈道:你不要我了。
  用最冷的声音说着最委屈的话。
  这他妈谁受得了。
  路修远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这个喝醉的酒鬼是谁?
  与平日笑不同的是,他笑的有点酸涩。
  他在楚净川身后抓过他的手,让他面对着自己不让他躲开。
  师兄,看着我。
  他其实还是有点高兴的。
  高兴的是楚净川终于表露自己的心意,酸涩的是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 我何时不要你?
  分别数千年,我从未不要你。
  楚净川不说话,低垂着长睫样子有点乖。
  路修远指尖微动,目光停留在楚净川露出半截的脖颈逛了一圈:胡说,那个龟孙子干的事你要安我头上。
  楚净川的手又被抓住,躲闪不得,只能老实交代:昨天你和师尊的话,我都听到了。
  路修远:
  他是真的没想到楚净川当时在外面。
  好吧,原来他还真他妈的是那个龟孙子。
  所以,这要这么解释?
  不对,他和一个醉鬼解释什么?
  楚净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委屈的撇了撇嘴,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别碰我,负心汉。
  路修远:
  他怕楚净川弄伤自己,只能先松了手,却见楚净川扭过身子,背对着他,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他凑近了些许,这才听清。
  只听楚净川喃喃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便是云[1]。负心汉,撒谎精,咬死你。
  路修远:
  这诗是这样用的吗?
  怎么还乱改诗句呢。
  便是云?云尘生?
  他一时间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是,师兄,你听我给你解释。
  他刚想张口,话还没完,就见楚净川抬起手把耳边堵上了。
  全身上下透露着三个大字: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难办。
  喝醉了的楚净川有点犯规,而且好像格外难哄。
  作者有话要说:  [1]《离思五首.其四》
  第四十二章
  楚净川捂着耳朵认真的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嗯?
  怎么没声了?
  须臾,他把手指轻轻抬起来一点儿,依旧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抿唇沉思片刻,放下手想要转身看看人是不是还在。
  然后,刚侧首,就看到路修远抱着胳膊在他身后,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楚净川:
  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抬起手又要将耳朵堵上,只是还没动作便被路修远抓住了手。
  咬死我?嗯?
  路修远眸色幽深的看着他。
  楚净川抿着唇不说话。
  路修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男装,楚净川眯了眯眼,目光随着路修远的的手移动。
  那只手修长白净,手指伸开时,能看到分明的筋骨。
  然而,正是这双好看的手,此时正按在艳红色衣服上,显得格外妖艳。
  只见他缓慢的挑开些许前襟,露出冷白的脖颈和锁骨。
  楚净川目光不动。
  路修远带着笑,动作还在继续。
  不是咬我吗?路修远手指了指前襟露出的大片的皮肤说,来吧,这里,随你咬。
  楚净川盯着那片白,看上去有些走神,或许不只是走神,只是有些应接不暇。
  路修远看着楚净川的懵懂的眼神,继续诱导,我这个负心汉就在这里,师兄难道他慢慢凑近楚净川,最终停在他的耳侧,就不想咬一口?
  楚净川手指动了一下,他侧眸间,不经意的瞥在窗外。
  竹梢轻晃,上面悬挂遮的红月被云遮了一角,像被什么咬了一口。
  .
  楚净川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头痛的厉害。
  他刚想缓慢的起身,结果还没坐起来,就感觉到自己腰间被一双手死死的禁锢住。
  楚净川:
  他睁大眼睛,见路修远侧躺在一侧,衣服松散的穿在身上,露出大片的胸膛。
  而那裸露出来的冷白皮肤上红色的吻痕,格外显眼。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毕竟这个房间也没有别人。
  楚净川目光在那片红看了一会儿,接着默默地手指按着太阳穴嗯,有点自闭。
  师兄?这时,一侧的路修远醒了, 他睁开眼半起身,看着楚净川,你醒了?
  楚净川看了他一眼,抹了一把脸,欲言又止:你我我们
  路修远衣服也不好好穿,就那样松垮的披在身上,他看着楚净川模样,偏头笑了一下。
  原本还想逗他一下,但是看他模样,路修远随意的拢了拢衣服,趿鞋下床说:师兄,先把这个汤喝了。
  他把汤盛在小瓷碗里,又把小勺摆放好,结果楚净川还是坐在床上目光一动不动的盯在路修远,连动都没有动。
  这是
  路修远这才知道他又误会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最后无奈道:这只是普通的醒酒汤,不然师兄以为这是什么?
  楚净川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知道昨晚两人应该没发生什么。
  毕竟,自己醒来一点其他感觉也没有,不过,他的目光又落在路修远胸前的吻痕上。
  他趿鞋走了过去,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又借着放碗的由头,有些不自然的道:我房间有药,我拿给你。
  说完,便要转身出门,结果被路修远一把拉住,师兄,接个吻还用药,你真当我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吗?
  楚净川哪里知道用不用涂药,他只是觉得那红痕看起来有些骇人。
  他下意识的想要触碰,却被路修远伸手挡住,他抓着楚净川的手道,师兄若真过意不去的话,那不如补偿我。
  楚净川抬眼看向他,怎么补偿。
  晨光落在路修远的侧脸上,黑眸在光线中愈加深邃,接着,他伸手轻捏住楚净川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两个人分开时呼吸都很重,路修远垂眸看着楚净川泛红的嘴唇,伸手轻揩了一下,接着格外认真道:楚净川,我不管你那天晚上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我只问你一句。
  路修远顿了一下,又接着问道:你信不信我?
  他的面相凌厉又深邃,格外认真看人的时候,目光深情的能把人吸进去,楚净川怔怔的注视他半晌,最后低头小声的说:我从未不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