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嫩豆腐?遇故人
  第二天清晨,黎洛棠沿着九弯十八拐的山路又上山了,峻崖百重,千仞壁立,鸟径难觅,凡夫俗子罕有人登。
  黎洛棠依仗着绝佳的轻功,即便在俱是嶙峋乱石、高低不平的地方,她仍起落如飞。
  山风拂过,送来了寺里低沉而悠远的钟声,以及似有若无,缥缈如天上白云的诵经声。
  黎洛棠想起小树说的,决定去寺里蹭一餐斋饭。
  古刹掩映在绿树丛之中,黎洛棠进庙,就直接告诉知客僧,“我是来吃斋饭的。”
  知客僧愣了一下,“施主,您不敬香?”
  “捐香油可以吗?”黎洛棠问道。
  “可以,不知施主要捐多少香油?”知客僧问道。
  “一百两。”黎洛棠从钱袋里掏出一张银票。
  这还是“离家出走”时,她哥塞了十张银票给她。
  她一直不喜欢揣太多银票在身上,银票不防水不防火,她更喜欢金叶子和银豆子。
  捐一百两香油金,才换了顿斋饭吃,这顿斋饭,可真贵啊!
  知客僧领黎洛棠去斋堂,沿路遇到不少去往斋堂去的僧侣以及香客。
  斋堂里,有一条长桌,是专门给香客的。
  黎洛棠在桌边坐下,她面前放着两个粗瓷碗,一个粗瓷碟,还有一双竹筷和一把小木勺。
  僧人们在念经,等他们念完,值日僧们开始分配饭食。
  走到黎洛棠身边时,拿着饭勺的僧人问道:“施主需要多少饭?”
  “半碗吧。”黎洛棠说道。
  “这里有三样菜,施主是都要,还是只要其中的一样?”
  “土豆丝和豆腐,不要茄子。”黎洛棠对茄子的怨念还没消失。
  那僧人将两样菜各舀了一份给她,行了礼,就走开,去旁边的桌子,给其他僧人打饭菜。
  斋菜看起来相当普通,但仔细一看,会发现土豆丝切的大小均匀,根根分明,丝毫不粘连,色泽淡黄。
  黎洛棠夹了几根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味,味道清淡,却刚好能诱发出了土豆原有的味道,软而脆。
  她扒了口饭,饭粒不糯不糍,粗糙的像是燕麦米,不过嚼劲十足。
  饭和土豆丝,都非常好吃。
  黎洛棠对豆腐的味道,充满了期待。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夹了一块,可豆腐太过滑润竟然没有夹起,就从筷子上滑落回碗里了。
  旁边的中年妇人见状,小声道:“这豆腐是寺里的觉痴师父做的,比平常的豆腐要嫩滑的多,听说是有秘诀的。”
  听了妇人的话,黎洛棠没再用筷子去夹,而是拿木勺,豆腐扒拉进嘴里。
  如妇人所言,豆腐真的嫩滑的程度,到了入口即化。
  最让人惊讶的是,这豆腐里带着一丝丝辣味,还有微微的酸味。
  咸、辣、酸,调配的恰到好处,这道豆腐,令人回味无穷。
  用这两道简单的素菜,黎洛棠把半碗饭吃完了。
  离开斋堂后,黎洛棠直接朝寺外走去。
  在山门处,遇到了上山的任逾歌一行人。
  他乡遇故交,两人都笑着跟对方打招呼,“小任哥。”
  “糖糖。”
  “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施没和你一起吗?”
  “我是来替父亲还愿的,小师妹没有跟我一起来。”
  “还愿要好几天吧?”
  “要办十四天的法事,怎么了?”
  “本来想和你同路去临安的。”黎洛棠笑道。
  住在跟忠勇山庄有密切关系的客栈,她住得挺不安心的。
  两三天,她还撑得住,住十四天,敬谢不敏。
  “小师妹要是知道你去临安,一定非常开心。”任逾歌笑道。
  闲话几句,任逾歌和随从进了寺,黎洛棠在山上到处闲逛。
  昨日收获了石斛和灵芝,她想看看今天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石斛、灵芝等药材,还没找到,就是听到了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黎洛棠顺着声音向前掠去,就看到峭壁一棵横斜出来的树上,挂着一个人。
  那背着个竹篓,看情形,应该是采药人。
  黎洛棠足尖一点,飞掠而起,在峭壁上一蹬,身形又拔高数尺,轻盈的落在了那树上,提溜起那个采药人。
  从树上跃下,采药人哇哇一阵怪叫。
  “闭嘴。”黎洛棠喝道。
  采药人咬住了嘴唇。
  黎洛棠松开手,采药人双腿发软地瘫坐在地。
  黎洛棠也没管他,施展轻功,潇洒离去。
  采药人喃喃自语道:“仙人……仙人。”
  黎洛棠考虑到这些采药人、猎人的不易,没有采摘药材,也没有打野物,时间差不多,就直接下了山。
  傍晚,黎洛棠仍旧让伙计把饭菜,送进了房间。
  第二天,黎洛棠离开雁荡山,往温州去。
  今天依旧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马儿不快不慢的在官道上行进。
  官道沿着山势急弯,黎洛棠勒马慢行。
  前面突传来一声马嘶声,黎洛棠抬眼一看,前面不远处有三匹马停在路旁。
  黎洛棠看左边是山壁,右边是一片树林,显然这三匹马的主人,是进树林了。
  略思索片刻,黎洛棠翻身下了马,把马系在树上后,往林子里去。
  走了约一箭远,就听一个粗粗的声音道:“……但你所作所为,未免欺人太甚。今日即便他老人家出面,这事也无法善了。”
  黎洛棠跃到树上,看到前方不远处,是三个人。
  两个背对着她的,穿着黑色劲装。
  面对她的那是一个少年,身着白衣,一脸狠厉之色,“少说废话。”
  “你不仁,我们兄弟却不能不义。”黑衣人将一块牌子丢给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向旁边挪了一步,牌子掉落在地。
  黑衣人沉声道:“这令牌是他老人家所赠,见牌如见其人,只是今日事已止此,交情也到此为止。”
  “如此最好,我本就不稀罕那什么鬼交情。夺宝,凭的是本事。”
  “啊呸,若不是你……”
  “四弟,我们被交情蒙住了眼,被他算计,是我兄弟识人不明,不必多言。今日,宝物我们要,他的命,我们也要。”
  “没错,血债血偿。”
  “动手吧。”白衣少年亮剑。
  不知前因后果,光凭他们的对话,黎洛棠无法判断,他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决定不出手,就在树上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