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糖 第98节
  周听而正在帮祁衡仁手臂上的伤口换药。
  一周时间过去,祁衡仁的伤口恢复得很不错,这段时间每隔两天要换一次药。按这种程度,明后天大概就可以去拆线。
  可即便帮过老板换过几次药,当伤口暴露在自己的眼前时,周听而还是心有余悸。
  周听而小心翼翼地将纱布一圈圈绕到祁衡仁的手臂上。
  小麦肤色的手臂线条流畅,凸起的青筋错落有致,透着一股十分坚硬的男人味。
  祁衡仁刚洗过澡没多久,上半身的衣服都没有穿,身上甚至还带着一些潮润以及几滴水珠。他这人有时候挺糙的,多次叮嘱过不要将伤口弄湿,可今天还是将伤口淋到了水。
  周听而处理完祁衡仁手臂上的伤口,一抬头,目光所及便是他坚硬的胸膛,以及线条清晰的锁骨。她不敢多看,只说:“下次不能再把伤口弄湿了,这样会很麻烦。”
  祁衡仁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并不在意:“不小心弄到的。”
  “那你也要小心一点。”
  小丫头还一脸无奈地看祁衡仁一眼,说完起身。
  时间已经不早了,周听而打算回家,不料脚下一个不小心被绊得踉跄,差点摔倒。
  祁衡仁眼疾手快,用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周听而的腰,她整个人跌落进他的怀里。
  还不等尴尬,只听祁衡仁倒抽一口气。
  周听而立刻意识到是他受伤的那只手,连忙看了眼。庆幸的是纱布上并没有血渗出来,说明伤口没有撕裂。
  “小心。”祁衡仁低沉的声线在周听而的耳畔响起。
  周听而整个人几乎都被祁衡仁拢在怀里,她一时有些无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段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周听而算是见过了祁衡仁最“狼狈”的一面,他受了伤的手很多事情都不能做,所以都由她代为完成。
  一来二往,她似乎对他也并没有那么害怕。
  离得近,呼吸间都是彼此身上的气息。
  祁衡仁有一瞬间迷失,他看着眼前的人,下意识将手臂缓缓收拢,把周听而又往自己的怀里推。
  周听而呆呆的,没有反抗。
  她的心跳很快,呼吸也急了一些。
  就在两人越来越近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两个人瞬间惊醒了似的,周听而立即从祁衡仁的怀里离开。
  尴尬瞬间弥漫在小小的房间里。
  出去开门的人是周听而,她的面颊上带着潮红,心跳还很快。
  若不是有人打扰……
  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而打扰好事的人正站在夜幕下。
  商之巡站在工作室的门口,看着和苏听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周听而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可他很清楚,也一眼分辨出来眼前的人不是苏听然。
  *
  与此同时。
  远在两千公里外的青山村。
  夏日的夜晚,白炽灯旁边围绕着一圈小飞虫,蛙鸣蝉噪声不绝于耳。
  自动麻将机开始将全部推倒的牌整理,从桌上的四边升起已经整理洗好的牌。
  叮铃哐啷的声音在麻将桌内响起,“叮”的一声,提示桌面下理好牌。
  苏听然连续几把都坐庄,掷骰子,摸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她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用指腹摸出牌,根本不用看,直接撂在桌上:“九筒。”
  缺一门的打法,她的面前清一色的筒子,牌面上没有一筒,再去掉一个九筒,这叫断幺九。
  手气是真的好,一上来牌面根本不用怎么整理,颜色统一。
  “二筒碰!”
  “四筒碰!”
  “不好意思大爷,你这个八筒我要了!”
  苏听然手上只一张七筒,单吊七筒,只要摸到七筒,她又是这场大赢家。
  坐在牌桌上的村口大爷一脸无奈:“圆小球,你今晚的手气可不得了啊!”
  “大爷,自从我离开到现在,这都多久没摸牌了,财神爷也想念我了。”
  “话说你这段时间不在家,我们真的想你。”
  “是想跟我打牌了吧。”
  牌桌上有说有笑,一边打牌,一边聊聊村子里最近发生的八卦新闻。
  “那谁家可不得了,那头猪下了二十只猪仔。”
  苏听然都惊呆了:“二十只?真的假的?”
  大妈说:“真的呀,我就说他们家发财了。听说他们家去挖金矿,今年赚了很多钱,前段时间就在场镇上买砖头买钢筋的,要盖房了。”
  大爷插了一句:“别提了,有个败家的儿子有金矿也得败光。”
  大妈点头同意:“要说他家那个儿子是真不行,这不,又离婚了,再接下去就是三婚了。”
  苏听然一般只是听八卦,不插嘴。
  很快轮到苏听然摸牌,她用中指指腹摸着牌上的花纹,继而露出笑容。
  正所谓,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一整个晚上苏听然在和村子里的大爷大妈一起打牌,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清一色,大对子,断幺九,单吊,自摸,糊了!”苏听然将摸到的牌啪的一声拍在牌桌上。
  赢麻了!
  简直赢麻了!
  作者有话说:
  我真要被评论区笑死,没人心疼商之巡老婆跑了,都在心疼赛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7章
  周听而怎么也没有想到来人居然是商之巡。
  夜幕下,商之巡身形挺拔,他立在门前,如一道松。微风习习,光线昏暗不明,好似将他立体的五官柔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朦胧感,像是一幅无可挑剔的水墨画。
  上次周听而见到商之巡是因为进进派出所的事情,他是特地为了姐姐苏听然来的。
  周听而自己对待感情有些迟钝,但作为一个旁观者,倒是很清楚商之巡对她姐的感情非同一般。原因是周听而和商之巡相处过。他们简单的吃过两顿饭,为了婚礼的细节交谈过。那次周听而抛出一个又一个麻烦的问题,商之巡一一答应。他懒得和她周旋,也看不上她这点小伎俩。
  周听而很清楚,像商之巡这种天之骄子,说话滴水不漏,也并不会浪费时间在男女感情之上。
  可是商之巡在面对苏听然的时候却是自然流露出的亲昵和体贴,为了苏听然的事情,商之巡不嫌麻烦,甚至算得上是兴趣盎然。
  周听而有些奇怪,主动朝商之巡喊了声:“姐夫,你怎么来了?”
  商之巡只问:“你姐会在什么地方?”
  这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真把周听而给问住了。
  好在周听而也并不笨,很快猜到什么,问:“你跟我姐吵架了?”
  “没吵。”商之巡诚实地回答。
  不仅没吵没闹,一切风平浪静。
  所以苏听然的突然离开对商之巡来说像是一记致命的打击,乃至现在他都不敢置信。
  周听而了然地点点头。
  没吵,那是冷战了?
  “我姐这个人性格洒脱,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出去旅游。去过一次的地方她很少会再去第二遍,所以真要我说,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
  对于这个答案,商之巡显然是不满意的,他让周听而再想想。
  作为苏听然最在意的妹妹,她甚至愿意代替妹妹嫁给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可见周听而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商之巡淡漠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对他而言十分陌生的女人,竟然有些吃味。
  屋子里的祁衡仁大概是见周听而去开门不回,他套了件衣服便走了出来。
  意外的是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远远看着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祁衡仁认得商之巡,上前,尽地主之谊打了个招呼。
  商之巡并无和祁衡仁寒暄的意思,朝他淡淡点头,继而看着周听而。
  他还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
  周听而拘谨地站在商之巡的面前,双手搅在一起,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
  祁衡仁眯了眯眼,走到周听而的身边,如同护小鸡仔的姿势,他站在她的身边,问:“怎么了?”
  周听而也下意识退一步,站在祁衡仁的身边。
  相较于商之巡身上肃冷的气场,她觉得老板身边有安全感多了。
  周听而小声地说:“我在想,姐姐有可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