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招惹(无意撩拨) 第54节
  沈砚清勾勾唇角,走近几步低声在她耳边说:“也不是不能跳,但我只想为你一个人表演。别说钢管,衣服都可以送你。”
  他的语调懒散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撩拨,随着炙热的气息洒落,她耳根渐渐变得滚烫。
  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敢揶揄几句,真回了房间,就算他真跳她估计也没那个胆子看。
  她咽了咽嗓子,据理力争,“只、只能在这里跳。说话要算话。”
  沈砚清却赖账赖得心安理得,“算一半也叫算。”
  他放下球杆,眼里盈着清浅笑意,“该吃晚饭了,趁这个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提议。”
  江云识简直不敢置信沈砚清竟然出尔反尔得这样光明正大。顿时他伟岸的形象在她心里塌陷了一角。
  在房间里看他跳脱衣舞,她又不是活腻了,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了。她深深地吐出口气,一路无语地跟着去了餐厅。
  在位置上坐定,沈砚清将菜单拿给她,眼里笑意未褪,“别气了,影响消化。想吃什么随意点。”
  江云识见他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抽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好多菜。
  服务员算了算足足有十二道菜,每人再多一个胃也吃不完。于是委婉提醒:“二位确定全部都要吗?”
  沈砚清纵容到:“没关系,点什么上来就好。”
  到底是江云识先歇了火,“不好意思,麻烦你只留前面四道菜,后面的全部删掉吧。”
  等服务员离开,她才不甘心的嘟囔了一句:“说话不算话的是沈总,不应该拿食物撒气。”
  看来这气虽然消了,但是没有完全消。
  沈砚清忍着笑,“我没说不跳,怎么就不算话了。”
  江云识轻哼了声:“是是是,你没说不跳,甚至还说了要跳脱衣舞。”
  “你不是挺喜欢看的吗。”
  这句话落下,两人同时安静下来。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在一起那段美好的时光。
  时间在沉默中游走,沈砚清望着她低垂的眼眸,淡淡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你打麻将很厉害,怎么台球也玩的这么好?”
  说真的,就那一帮损友都没几个能打得过他的。没想栽在了一只小白兔手里。
  江云识一顿,转开脸看着窗外乌黑的天,“小时候没什么玩的,成天跟程南跑到附近的台球室里打球。那个台球馆是市冠军开的,程南跟他是朋友,他在那里就会教我们,一来二去就学会了。”
  她娓娓道来,沈砚清不由得想象那个画面,鲜活又自由,那样的童年必定是很快乐的。
  “有点羡慕。”
  江云识转过头来,看了看他,“你这样的人说羡慕别人,只会给我一种感觉。”
  他挑挑眉梢,“什么?”
  “凡尔赛,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砚清忽而闷笑一声,他的江医生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这大概是个好事。
  “你误会了,我羡慕的是程南。”他一双幽深的眸子看着她,里面布满了柔情,“羡慕他跟你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江云识一怔,心仿佛被轻轻扯了一下,有些轻微的酸涩,还有些发胀。
  “不过没关系,回忆我无法参与,我会努力争取你的未来。”
  .
  虽然江云识对沈砚清的言而无信颇有微词,但后来还是被美食治愈了。这顿饭是这些天来她吃的最多的一顿,沈砚清倒是吃的不多,好像光看她就会饱一样。
  用完餐,江云识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沈砚清招手叫来服务生买单,而后坐着等了一会儿。
  雨水冲刷着玻璃窗,外面依旧狂风肆虐。与餐厅里的安逸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约五分钟过去还不见江云识回来,沈砚清索性走过去等她。
  烟灰色大理石铺了一路,皮鞋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到了洗手间入口,遥遥便瞧见江云识被一个喝醉的男人拦住,不知在说什么。
  那男人身形肥壮健硕,边说边比比划划。江云识要走,他硬是跟过去挡住了路。
  沈砚清脸色一沉,大步走过去。男人令人反感的言论一一传进耳中。
  “美女加个微信呗。”表情猥琐油腻,目光不老实地上下打量江云识,“我在八楼开了房间,一起玩玩?”
  八楼是商务套房,比普通房间好那么一丢丢。
  沈砚清搂着江云识肩膀,冷冷睇了对面那男人一眼,“八楼?呵。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只住得惯顶楼。”
  对方扫了眼沈砚清,看出他气质不俗,衣着不凡。再加上那些挑衅的话,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酒精上头,顶着一身酒气上来就要动手,“我说兄弟,吹牛逼也要有个限度。住顶楼?打炮还有钱买避孕套吗?”
  满嘴污言碎语,脑子里只想着□□那二两肉的事。
  沈砚清脸色一冷,上前一步把江云识挡在身后,周身气压变得极低。
  江云识从没见过他生气,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忽然有点担心。怕自己真给他惹了事,跟这种垃圾根本不值当。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扯扯他袖子,低声说:“我们走吧,他喝醉了别搭理。”
  也就是这时候,一个女人匆匆走过来。大概是看惯了醉鬼喝酒爱找事,问都没问直接跟他们道歉,“实在抱歉,这傻逼喝点酒就爱犯浑,你们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用力扯着那男人的耳朵往回走。
  “你他妈以后再敢碰酒试试!看我不抽烂你的猪脸!”
  “唉唉唉我□□轻点!我什么也没干,就是摸了她一下……”
  “轻你妈!少他妈仗着喝多给我乱来!再有一次我就阉了你!”
  两人骂骂咧咧走远,四周安静下来,似乎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江云识松了口气,多亏没真出什么事。她抬头看沈砚清正想说话,却发现他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
  “沈砚清。”她小小声与他商量,“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薄唇紧抿,下颚线紧紧绷起来,“……嗯。”
  回房间这一路都没有交谈。沈砚清似乎心情很差,像有气没地方撒,一进门就愤懑地解开领口两颗扣子。
  江云识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给他,低声解释:“他就是抓了一下我的手。”
  正想扇他巴掌,这不他就来了。
  闻言,沈砚清极慢地咬了下后槽牙,拿着那瓶冰水猛灌了几口,然后走到餐厅拿了一包酒精湿巾过来。
  带着情绪抽出几张后,撩起眼皮问她:“哪只手?”
  江云识怔了怔,下意识到:“右手。”
  沈砚清拉过她的右手,用酒精湿巾认真仔细地擦了一遍。手心手背,每一根手指,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全面到像是做手术前的消毒工作。
  江云识整个右手凉飕飕的,心里却染上几分柔软。他垂着眼眸,全部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隐住眼底那些即将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沈砚清,可以了。已经很干净了。”
  他顿了顿,将用过的湿巾扔进垃圾桶,“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打他,打坏了算我的。”
  说完想着对方五大三粗的模样,又觉得不妥,“不,应该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报警也行。”
  想起那王八蛋说的话他就一阵恼火,刚才就应该揍他一顿,真是便宜他了!
  知道他为自己好,江云识也不与他争辩,点点头应到:“好,我记得了。”
  江云识自己也膈应,很快回房间去洗澡。客厅里安静一瞬,沈砚清拿着电话走到落地窗边,给李梵拨了一通电话。
  “八楼有个男人,身高一七五左右,身材壮硕,左侧嘴角有颗黑色的痣,人喝醉了,把他的房租退掉,现在就请他离开。”
  “好的,沈总。”
  打完电话,沈砚清捏了捏鼻梁,也回到房间去洗澡。出来时江云识已经洗好,正坐在沙发上按遥控器。
  “要不要喝咖啡?”
  她转头,看见他换了身卡其色的家居服,斯文又禁欲,温和的样子跟方才判若两人。
  “不了,怕一会儿睡不着。”
  沈砚清弯弯嘴角,“那就喝花茶怎么样?”
  她这次点点头,“好。”
  江云识起身要去泡茶,被他阻止,“我去,你选片子。”
  这话的意思是他也要一起看。她顿时纠结起来,不知道沈砚清喜欢看哪个类型的。
  于是等他泡完茶回来,江云识还没有选好,他顿时乐了,“怎么选个片子像要写赏析一样困难?”
  她抬起头,“你喜欢看什么样的?”
  “都行。”
  嗯,这个答案说了等于没说,一点没有参考价值。
  沈砚清从她无语的表情里读懂她的腹诽,闷笑一声到:“随便选一个吧,你摁遥控器我喊停,停在哪个就看哪个。”
  这样确实也是个办法。
  “好。”
  江云识点开电影那一栏,一边喊开始一遍按向下的箭头。沈砚清等了十来秒,“停。”
  最终他们看的是泰坦尼克号。
  这部电影讲述了身份差距很大的两个人的绝美爱情。江云识看过很多遍,每次看完对结局都感到堵心。
  “二十四年前的电影,现在看依旧很经典。”这电影国内首次上映是一九九八年,但那会沈砚清才六岁。真正第一次看是二零一二年重映的3d版,一晃竟也过去十年。
  江云识陷在剧情里,认真与他讨论:“你说如果他们没有相爱,男主角是不是不会死?”
  沈砚清看她一眼,淡淡说:“可他们已经相遇了,这就是他们的宿命。男主角在去世前和女主经历的这一切可能是他这一生最愉快的时光。”
  江云识不是很同意,“拿命换快乐?”
  “你有时候很悲观。”
  “你不如换个说法,我很实际。即便jack不死他们顺利逃生,阶级问题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编剧设计他为救rose牺牲,这样jack会一直活在观众和rose心里。如果逃出去,他们或许会被拆散,或者jack因为各种原因再也见不到rose,两人变成一对苦命鸳鸯。然后rose经过岁月的磨砺对他的印象渐渐模糊,最后慢慢遗忘。本就不应该在一起的人,无论哪一种结局对他们来说都很残忍。”
  这些话说完,房间里变得莫名寂静,只有音响里传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