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夫人打断腿后我重生了 第9节
  叶善抬起右手,喝了口野菜粥,眼角露出诧异之色,味道比想象中的好。
  张氏挣扎的厉害,嘴也不干净。叶善放下碗,站起身,左手铁钳般捏着张氏的脖子往门口走。
  此刻若是有人看到这副画面,一定会感到极为诡异,毕竟张氏可不是什么小脚妇人。这世上人,但凡生养过孩子的,骨架都会比当姑娘时要宽大些,随着年纪增长,肩也会越来越宽。尤其是乡间地头的村妇,五大三粗的,有的甚至比男人还强壮。
  单从张氏和叶善比较,一个张氏就抵得上两个叶善。
  叶善右手反剪住张氏胡乱扑腾撕扯的双手,左手按住她的头,猛得将她的头往水缸里一按。
  一直没有停歇的哭声骤然一停,小女孩惊恐的颤抖起来,眨也不眨的盯着叶善,动也不敢动。
  张氏刚被按下去还挣扎的厉害,后来渐渐没生息了,叶善又捞她出来,等她有了活人气,张嘴又骂,叶善又将她按下去,如此反复三五次,张氏终于忍受不住,哭着求饶,连祖宗都叫上了,叶善才松开手。
  张氏委顿在地,嘴唇发青,等换过了劲,再次看向叶善的目光就充满了深刻的惊恐。哪还有昔日半分泼辣跋扈。
  叶善慢条斯理的将桌子上的野菜米粥喝了,仍觉腹中空空,不免遗憾的轻叹了口气。
  张氏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圆滑世故,立刻就跪爬在地,卖力讨好道:“女侠,您要是觉得不够,老奴再给您做,家里米管够。”
  叶善:“杀只鸡。”
  张氏:“啥?”
  叶善冷冷的目光看过来。
  张氏哪还敢有半句废话,连滚带爬的起了身,一面敷衍道:“我这就去杀,这就去杀!”一面拔腿就往院门口跑,边跑便喊:“救命啊!杀……”
  人没跑远,话没喊出,只觉得小腿骨碎裂般的疼,整个人重重向前栽去,牙齿磕在地上,崩掉一颗门牙。
  于此同时,“啪”一声响,黄泥碗从她身上滚落,碎成几瓣。
  叶善手里拎着菜刀出现在门口。忽然,只见她急步上前。张氏魂都吓没了,嘴里混合着泥和血,却叫她发不出一丝儿声。
  “新媳妇啊!你婆婆是怎么了?”隔壁寡妇从篱笆墙探出头,怪道。
  叶善转过头,笑了:“没事,我婆婆不小心摔了跤。”说话的同时,将手里的菜刀递给她,“婆婆,杀鸡怎么能不带刀呢?”
  张氏醒来时那一声吼,寡妇听见了,果不其然,紧接着小丫头又开始哭了。
  寡妇听得唉声叹气,想到刘家的新媳妇,不得又死在那老虔婆手里。她心里犹豫着,便走了出去,站到墙头那看,心想着,要是张氏下死手整新媳妇,自己虽不想惹事,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连句公道话都不说。
  张氏听到寡妇的声音,如听天籁,她从没有一刻觉得寡妇这般讨她喜欢,她一直都是憎恶她的,恨不得她死!这恨是没有来由的,她们之间从前并无过节,但是她就是恨寡妇,或许仅仅只是因为寡妇比她年轻好看,还好欺负。
  她扭过头,朝寡妇使眼色。
  奈何寡妇常年被她欺负,此刻她这般作态,寡妇看她扭曲的脸,只觉得她又在嫌恶自己多管闲事。见新媳妇脸上没有添新伤,也就心中不快的离开了篱笆墙。
  回到家里后,寡妇后知后觉的琢磨起来,刚才听张婆子好像喊:“救命?杀,杀什么?”
  直到隔壁屋传来肉香,寡妇站在院子里,望着刘家烟囱袅袅的烟气,不可置信道:“她家杀鸡了?竟然把鸡给杀了!”
  张家鸡笼里就只剩一只母鸡了,一直留着下蛋,因为舍不得给鸡喂稻米,寡妇经常看到邻居家小丫头经常被赶出去捉虫子。
  老母鸡养了有四五年了,居然说杀就杀了!
  张婆子到底是咋想的啊?不是说娶媳妇要生孙子吗?就这一只老母鸡了留着给媳妇坐月子吃不好?
  寡妇心里冷笑着唾弃张婆子,也对刘家人的未来看的透透的,一家子烂泥扶不上墙!
  可怜了那个新媳妇和投错胎的刘家小丫头了!
  作者有话说:
  女主人设解锁2:疯批
  女主人设解锁1:基建狂魔
  第10章、新婆婆和新闺女都很乖呢
  张氏拖着被砸伤的腿,几次偷偷摸摸的看向院门口。她过往四十多年,虽享过富贵,大多时候都在吃穷困潦倒的苦,可从未像现在这般狼狈过。她的脸一直以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论家里如何破败,鬓发也梳的整整齐齐。她一直都是被人伺候的命,早年有丫鬟随从,后来家道中落,有儿媳妇,中间几年虽辛苦了不少,这不孙女渐渐长大了,很多的家务活都能上手了。
  她自视金贵,连只鸡都没杀过,哆哆嗦嗦的不敢下手。叶善不悦的皱眉,在张氏抓不住鸡,那母鸡“咯蛋咯蛋”的跑开时,叶善从张氏手里夺过刀,张氏甚至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那母鸡走着走着,忽然头没了,连挣扎都没,鲜血撒了一地。
  张氏惨白了一张脸,再不敢生出半分逃跑喊人的心思,只一瘸一拐的捡起鸡,准备清理。
  叶善拦了下,“水脏了。”
  张氏抱住水桶:“我去打。”
  叶善没说话,只轻慢的看了眼,嘴角勾了下,笑意冷得让人打心底发寒。
  张氏不自觉腿就软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敢跑的,更不敢报官!女侠,我不敢,我什么都不敢!”
  叶善微微弯下了腰,轻声唤道:“妈妈,”她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看上去像是张氏顺势起来了,实则叶善五指扣住她的肩胛骨,那力道只要再多一分,骨头就要碎了。
  张氏面上青白,嗓音里带了哭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叶善:“妈妈,你在犯什么糊涂,快去快回吧。”
  *
  叶善看了眼躲在角落里的小丫头,淡漠着一张脸,问:“你叫什么?”
  小丫头抖抖抖:“没……没没……”她想说她爹没给她取名字,家里就“丫头骗子,赔钱货”的叫她。
  叶善:“梅梅,你把锅里还剩的菜汤吃了,然后将院子打扫一遍。”
  小丫头就这么有了名字。
  梅梅哪还敢违抗她,忙不迭的将锅底的菜汤喝了,瘦小的身子支愣着一颗大脑袋,等她开始收拾院子里的碎烂的稻草,张氏也挑着水回来了。
  张氏大概是真被吓住了,半点没敢节外生枝。
  祖孙俩个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二人都没说话,各干各的。
  张氏开始烧热水烫鸡毛,清理鸡内脏。
  叶善趁着张氏清理鸡内脏的工夫,敲敲打打,将昨夜从门框脱落的门给修好了,又补了几块木板加固,暂且先用着。她可不喜欢半夜房里有人进进出出,若是她睡迷糊了,手起刀落,她的家人没了,家就不完整了呀。
  修好房门,叶善自感太累了,没力气干活。便坐在屋檐下的石阶下看那祖孙俩忙。
  上一辈子,她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哥哥”,唯独家里没有孩子。
  这一世有了变故,“哥哥”变成了“丈夫”,“丈夫”还多了个孩子。不过没关系,怎么都好,她的家越来越完整了呢。
  大概是觉得张氏一个人处理母鸡太慢了,叶善指挥梅梅停了手里的活,让她帮祖母的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浓郁的鸡汤香味飘满了整个小院子,又向隔壁两家飘去。
  叶善掀开锅盖,黄澄澄一锅母鸡汤,香的人舌头都能吞下去。
  叶善用筷子戳了下。
  张氏嘴快:“再炖一会,四五年的老母鸡了,肉硬。”
  叶善等不及,她饿得快不行了,随便找了个碗用鸡汤烫了,随手一泼。
  看的张氏和梅梅喉咙里咕咚一下,暗叹浪费。
  叶善等鸡肉凉了些,扯下鸡头鸡爪翅尖,一个人捉着一整个鸡,在桌子边吃了起来。
  她吃的不算狼吞虎咽,甚至给人的感觉还有些慢条斯理,但就是速度快,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她会将鸡肉撕成一小条一小条,然后快速的吃下。
  大概是二人站在一边,咕咚咕咚咽吐沫的声音影响到了她,叶善面无表情的看向这对祖孙,她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但,想到后面的活需要人出力,更重要的是她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因此她指了指米袋,“煮一锅饭去。”
  家里的饭一直是梅梅做,因此她本能的就接收了命令,拿盆淘米去了。
  家里的米袋也没多少米了,近些日子,就算是刘宗孝回来也是野菜兑着米一起煮粥喝,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梅梅迟疑的看了祖母一眼。
  张氏已经开始舀大锅的鸡汤了,甚至趁着叶善没注意偷偷将锅里的肝脏捞出来,一股脑儿的塞到嘴里,烫得额头冒汗,嘴直哆嗦。
  梅梅还在犹豫放多少米,叶善看到,没什么表情道:“就那些了?都放了。”
  梅梅得了命令,再无选择,乖乖照做。
  等饭香飘出,叶善吃饱,已经在打嗝了。
  她舀了水洗手,说:“你们将饭吃了,鸡汤想喝就喝吧,吃完了出来找我,有活让你们做。”
  张氏莫名奇妙的忽然就哭了。
  吃饭的时候,简直是拼了老命了,鸡汤,饭,鸡内脏不要命的往嘴里塞。也没功夫训斥梅梅了。
  梅梅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到香喷喷的鸡汤饭,这世间最最好吃的美味也不过如此了吧。她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也放开了肚子吃。
  张氏瞄了孙女一眼,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没见她平日里的尖酸刻薄了,反将叶善吃剩的,还没啃干净的鸡骨头挑出来,夹孙女碗里,“吃吧,吃吧,长这么大都没吃过。”
  隔壁寡妇闻到香,咽着吐沫往这边看,见到叶善独子一人出来,又露出同情的神色。
  老婆子刻薄着呢,自己躲在厨房吃好吃的,却将新儿媳赶出来饿肚子。
  叶善敏锐的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转过身去,刚好看到右边隔壁不知何时也站了人。
  一个男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八字眉,眼间距很宽,一张马脸,眼神猥琐,看模样就不像什么好人。
  男人张嘴刚要冲她笑,叶善又转回了头。
  倒是墙另一边的寡妇在看到马脸男后,表情一变,从墙根走开,缩回了自家屋子。
  第11章、打扫新家,焕然一新
  却说这张氏只当是断头餐,发了狠的吃,只将肚皮吃得溜圆。食物都快顶到喉管了才念念不舍的放下碗筷。
  梅梅到底年纪小,心思简单,长这么大,头回吃饱饭,还是这般好吃的东西。也不管这母鸡白米本就是家里的了,再看向叶善的眼神就透着不一样的光了。
  人,读书明理识礼,人类的幼崽若是没有教化,跟听从本能的兽类也差不多。谁给食物,谁就是主人。
  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条大黄狗,骨架倒是大,奈何瘦的只剩皮包骨了,看上去就透着惨兮兮的感觉,左后腿悬空,应是被人打断了,之后没长好,蜷缩着。皮毛灰暗,还秃了很多块,又脏又丑陋。任谁看了都会嫌恶的轰赶走。
  它站在门口摇着尾巴,探着头,迟疑着想进来又不敢。
  梅梅从厨房出来,高兴的喊了声:“大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