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前排几个或者西装笔挺或者长裙在身的客人互相拉扯着彼此的衣服,女人发出放荡的笑声,男人举起酒杯碰撞清脆的声响,这里不像是一个正常而且严肃的晚宴,更像是某个秘密的狂欢派对,可在他上台之前明明还有古典乐团在演奏啊?
  叶全彻底慌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不去理会底下那群开始发疯的客人,耐着性子把第一首歌唱完。
  “喂,既然是花钱请来的就唱一些其他的歌啊,古典乐都已经听够了还来这么无聊的歌曲,那个男人,你就唱首‘touch my body’啊,哈哈哈!”手里提着半瓶红酒,一个明显醉了的半裸男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舞台的马笼旁,他先是试着拉了拉鸟笼的门,可惜上面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我他妈让你闭嘴听到没?不会唱歌就不要在这里献丑,咿咿呀呀的难听死了,跟个死人一样,喂,我和你说话没有听到?”那醉汉用酒瓶子在马笼的铁柱子上敲了敲,扯着嗓子朝马笼里的男人喊道。
  只要把约定好的歌唱完就够了,叶全深吸一口气没理会对方,继续弹唱一首他改编过的舒缓音乐,尽管歌曲十分悦耳动听,但这些沉浸在狂欢中的客人们显然很不买账。
  “操,没听见我说话?信不信老子揍了你,一个烂戏子装他妈的清高,看你长得也不错啊,脱了衣服过来让大爷我看看你皮肤怎么样?”醉鬼半个身子挂在鸟笼上,笑呵呵地冲叶全比了几个下流的动作。
  这可真是够了。
  第二首歌唱了一半,叶全提前停止了他的演唱,在他停止演唱以后房间里就响起了火热的舞曲。
  “有人吗?”叶全走到靠近后台的鸟笼旁拍了拍铁柱朝后面喊道,“让我出去。”鸟笼的门被锁着,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他喊了两声也没有人理会他,叶全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根本不像是一个正规的晚宴。
  宴会厅里有几对男女正在灯光下做着让人感到恶心的事情,甚至还有一群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乱搞的场面,满屋子的酒味儿让叶全觉得很是恶心,纸醉金迷下的迷乱只让他看到了一群精神空虚的疯子。
  白天穿上华美的衣服人模人样,私底下冲破道德的束缚放荡得不像话,曾经身为官二代的叶全是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长大的,这样的事情他了解却不喜欢,更不想让自己身处这个肮脏的地方。
  门被牢牢锁着,叶全试着打开却没有办法,趴在鸟笼外的醉鬼趁机用红酒朝他身上泼洒了过去,一边洒一边哈哈大笑,好像在逗弄什么有趣的动物一样。
  “该死的醉鬼。”叶全忙退了回去,身上的白色衣服染上了鲜红的酒浆就像是一朵朵流血的红玫瑰一样,透着艳丽和魅惑。
  身上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外面的人,叶全觉得他好像有点陷在麻烦里了,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把他丢在这里,李倩是陈嘉树为他挑选的经纪人,他也不觉得李倩像是会故意害他的人,而且为什么偏偏在他快要上台的时候经纪人就被支走了?
  冷静下来的男人忍受着视觉污染仔细观察起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和大厅里那群在舞曲里肆意扭动狂欢的人们有着极大反差,大厅二楼的靠窗位置似乎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个人,朝他这边看着。
  第八章—伤人伤己
  一手握着方向盘保持着车子的匀速行驶,陈嘉树一边拿起了放在旁边的手机,刚准备拨打号码时突然想起叶全有一次半开玩笑和他说过的话:开车的时候不要打手机,不然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鬼是谁会被你撞到。
  那一场差一点要了叶全命的车祸,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让陈嘉树有一种窒息的可怕感觉,尤其是在经历了奶奶去世所带来的伤痛之后,陈嘉树完完全全的不想再让这些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他眼前。
  车子缓慢停靠在路边,陈嘉树这才拿起手机给叶全的经纪人李倩打了过去。
  “演出怎么样?你不在叶全那里?”
  “好,我知道了,叶全那里你不用过去,待会儿把演出的详细地址发给我,我过去看看。”
  挂断了电话,陈嘉树顺便给叶全打了过去,这个时候叶全应该已经唱完了,本来是打算要亲自和叶全他们一起过去的,可是李臻临时突然把他喊了过去说是有一个签约期满歌手的合同需要重新修改,虽然已经尽快把事情处理完可还是赶不及观看叶全的第一次演出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没人接,难道是演出还没有完?
  收到了李倩发过来的短信,看了眼短信上所显示的地址和他离的并不算特别远,陈嘉树也给叶全编写了一个短信:等我来接你,二十分钟。
  “啪——”
  酒瓶子摔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溅洒出来的红酒到处都是,看着聪明躲到旁边的叶全,醉鬼乐得哈哈大笑起来,一边还朝自己的同伴招手示意:“大家快过来啊,这里有个老男人被锁在笼子里出不来了。”
  嘈杂的音乐掩盖了大部分人的声音,这种情况下即使呼孜也没有什么人能听到,更或者说即使听到了也没有人会理睬他吧?叶全朝着大厅二楼某个看好戏的男人瞪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可是那个混蛋就算化成灰他都认识,能故意挖坑让他跳下来的除了苏天安还有谁?
  一如既往的任性又可恶,现在这样子算是报复他?
  在酒鬼的呼喊下又有几个醉醺醺的男女走了过来,一个上半身没穿衣服的女人还朝叶全比了个招小狗的动作:“这家伙是干吗的,宠物?可是也太老了吧!”嫌弃的打量着笼子里的叶全,女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张着嘴巴说道,“啊,这不是电视上那个唱歌的,叫什么来着的,很让人讨厌啊,有什么资格和宫铭合唱!”
  “哟,还不理我?”疯女人抡起手里的酒瓶就朝笼子里的男人砸了过去,差一点被砸到,叶全动作灵敏地跳到了一边,他的反应让笼子外面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像是找到了好玩的游戏,其他几个人也开始把手里的酒瓶子朝叶全砸过去,一些瓶子被鸟笼的铁栏挡住,还有一些砸在了笼子里,幸好都是一群醉鬼没什么准头,除了身上被溅洒到红酒一样叶全并没有被瓶子砸到。
  “苏天安,你他妈要玩到什么时候?!”
  叶全朝那个男人的方向吼了一声,只是在嘈杂的环境下苏天安根本听不到叶全在讲些什么。
  “小叶子,让你傲气,现在知道惹恼我的下场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离开了我这边立刻就和陈嘉树那个混球滚到了一起,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手上握着酒杯的力道微微加重,苏天安含着一口酒紧紧盯着楼下被几个人围在鸟笼里的男人,叶全在笼子里躲来躲去的样子似乎让那群人觉得很好玩,很快就又人找来了水枪,他们把喝剩的红酒装进了水枪里,疯狂地朝着笼子里的男人扫射过去。
  叶全能避开乱砸的酒瓶子可避不开这些到处扫射的水枪,他脱下了外衣来包裹住自己的脸。那些家伙格外恶心的专门把水枪朝着他的下半身和脑袋的方向射,没过一会儿叶全除了被外衣挡住的地方,其他然方都被粘稠的红酒淋湿了,整个人像是刚刚从血池里捞起来一样。
  白色的衣物被淋湿以后贴在了皮肤上,若隐若现的透出男人衣服下修长的身体,黑色的头发湿淋淋的贴着脸颊和额头,愠怒的眼神像一头被困在了笼子里的野兽,一种无形中透露的狂野和情色引起了大厅里另外一些人的注意。
  “噢,漂亮的男人。”几个身材健硕的老外绕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用直勾勾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靠在钢琴旁被红酒淋湿的男人,刚才的几个醉鬼玩够了就在旁边坐着,见几个老外似乎对叶全有意思就在旁边起哄,看看他们谁可以抓得到笼子里的男人。
  如果说刚才叶全还希望他可以从笼子里出去,现在他就只能祈祷这群蛮横的家伙打不开鸟笼的锁。
  一个老外用力拉了拉鸟笼的锁没能打开,有些气恼的拿过酒瓶朝锁砸了下去,结果当然是酒瓶子碎了而锁依然完好。
  “该死!”骂了几句,被激怒的几个老外转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工具箱,拿出一堆起子扳手的就在锁上乱敲乱打。
  “可千万不要进来。”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叶全抬起钢琴椅子就朝几个试图把鸟笼打开的家伙砸了过去,“滚开!”
  椅子腿透过铁笼的缝隙伸出去吓到了几个开锁的男人,他们恼怒地冲叶全比着中指,说了几句下流的话,等叶全再一次把椅子砸过来时纷纷上前握住了椅子腿,旁边有人伸手就朝还拉着椅子的叶全摸了过去,虽然闪躲得快还是被抓到了衣服角,撕扯之下侧腰的位置被扯下了一片衣服。
  几个老外吹着口哨互相击掌,冲叶全做了几个下流的动作,嘴里嚷嚷着:“臭婊子,等我们进去了就把你干到哭,你会喊着‘噢,用来,干穿我吧,你可真棒’!”
  恶心的话简直让叶全想吐,眼见着门锁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叶全左古看了看,只能把鸟笼里唯一的钢琴给用力推到了门边挡住,或许是有一些冷和紧张,他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
  有一些事情是他不想遭遇的——比如被苏天安的嫉妒和任性伤害到。
  叶全再一次抬头朝苏天安的方向望了过去,不是哀求也不是怒目,仅仅是一种伤感,他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这个在他心里占据着重要位置的人没有那“六年”的记忆,但这并不能改变苏天安在叶全心里的地位。
  只是,那六年中曾经对他百般体贴的苏天安还会出现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疑惑了,或许是他心胸狭窄,如果苏天安真的再一次伤害了他,他并不知道自己能否还可以原凉并且理解苏天安。
  门外的几个老外兴奋地喊了起来,门锁被他们给撬开了,即使有钢琴挡着他们也像是一群狼一样跳了进来,张牙舞爪地朝那只美味的羔羊跑过去。
  “都他妈别过来!”手里握着从然上捡起来的碎酒瓶,叶全绷紧了脊背靠在鸟笼的铁栏上,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现在的处境比那时候被人推到高楼上还要可怕。
  碎酒瓶的玻璃渣子刺进了手心的肉里都没什么感觉了,鲜红的血和红酒的浆液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在几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强壮男人面前,叶全全身戒备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和人拼命一样。
  “宝贝儿,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我们放你走怎么样?”面对能割伤人的利器,几个老外最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尤其当这只羔羊的眼里露出异常凶狠的眼神时,明明他们人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滚!都滚出去!”手上握着碎酒瓶的力道更大了,叶全甚至觉得他的手掌都快要被这该死的碎玻璃给刺穿了,“我不是开玩笑的,谁敢过来我就杀了他。”
  几个家伙盯着男人手里的碎酒瓶:“呵呵,宝贝,杀人可是要进监狱的。”
  “是吗?那地方……那地方我又不是没有进去过。”
  叶全说完话以后,门口聚集的几个人突然就被一群黑衣保镖给粗鲁的推开了,策划了这一场闹剧的幕后终于舍得露面了。
  “小叶子,把手里的酒瓶丢掉。”视线触及到叶全手里锋利的碎酒瓶,苏天安突然有一种心情烦闷的感觉,像是有人一个劲儿地在戳他的心窝。
  叶全没有动,只是看着苏天安,那眼神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一样要把苏天安给看穿了。
  “叶全,你想失血过多然后死在这里吗?!”顺着掌心流淌下来的血一滴滴的好像没完没了,苏天安觉得更烦了,他朝叶全大声吼着。
  第九章—醒悟
  当看到几个老外把鸟笼的门撬开时苏天安就发现他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本来只是打算好好让叶全出丑难堪,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一想到叶全会被几个家伙碰到他就觉得恶心,那可是他的人。
  匆匆忙忙赶下来,看到的就是男人手里握着破碎的酒瓶像是一堵坚硬的墙一样站着,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胁迫就退缩半步,叶全的心脏有一块地方比钢铁还要坚硬,那一刹那苏天安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就像是他的心脏被一颗子弹给贯穿了。
  “满意了?高兴了?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你能不能开口告诉我,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开心?”仍然没有放下手里的碎酒瓶,叶全紧紧盯着苏天安,一字一句的质问,“任性,蛮横,愚蠢……我这个样子,有没有让你觉得满足?”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发子弹,砰砰砰地射进了苏天安的胸口。
  他以为他会觉得开心,尤其是看到这个傲气的男人陷入狼狈的时候,他一边想象着叶全会在他的逼迫下屈服,哭着在他脚边求饶:一边又在看到叶全的毫不退缩时被惊艳,被震撼。如果叶全真的变成一个会跪地求饶的男人,或许那就不是叶全了吧。
  “就算你要骂我也把酒瓶放下来。”
  “放心,我不会死在这里脏了你的房子。”手缓缓放了下来,握在手心的碎酒瓶因为失去支撑而落在了地上,混着鲜血滚落到了苏天安的脚边。
  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抬起来抹了把脸,脸上的红酒渗进了他的眼角早就模糊了他的视线,身上的黏腻和手心传来的阵阵刺痛都让人感觉糟糕透了,这可真是一次让人印象深刻的首场演出。
  向来狂妄霸道的苏天安只能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他或许可以说一些什么,也可以做一些什么,但是他头一次不知道现在他可以干吗,应该干吗,毕竟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太部分的地方也按照他的计划达成,可是没有觉得满足也没有觉得开心,倒像是心脏被人挖了一块空洞得厉害。
  “叶全——”
  熟悉的声音让叶全抬起头来,一脸紧张的陈嘉树从不远处拨开人群大步跑了过来,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直接就冲进了鸟笼里。
  这个时候不需要什么询问或者做其他无盖的事情,陈嘉树很直接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叶全的身上,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以后可以去了解,而现在,陈嘉树只想立刻把叶全从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带走。
  “我们走。”搂着男人,陈嘉树没看苏天安一眼带着人离开了鸟笼,鞋子踩在地上的碎玻璃上发出锋利的声音,从手心滴落的血弄脏了陈嘉树的外套。
  是血还是红酒?如果连这样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的话,就白活了三十多年。
  “叶全。”在他们身后的苏天安刚刚朝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声,陈嘉树回过头来冲苏天安的下颚就是狠狠一个拳头,直接把人揍到了地上。
  “别喊他的名字,你不配。”陈嘉树压着心里的火,如果不是不想继续在这里逗留,他发誓他要把苏天安这个蠢货给揍进医院里躺着。
  看见老板被打了,旁边的保镖一拥而上,苏天安冷笑一声抬起手来:“都滚开!”他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下手可真狠啊,陈嘉树。”
  “没有下一次了,苏天安。”陈嘉树指着苏天安发出警告,他们的粱子在这一刻正式结成。
  忍着揍人的心情,事情有轻重缓急,陈嘉树回过身带着叶全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苏天安在背后一直看着叶全的背影直至那两个人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他低声呢喃道:“事情可不会就这么完了。”
  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人生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心脏被锤子扎一样的痛。
  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与其说是心有余悸,不如说是让叶全感到有些混乱;与其说是手掌受了不轻的重,更准确的讲是和苏天安之间伤人伤己的关系更让人感到痛楚。
  他,苏天安,陈嘉树。
  是不是再也回不到梦里那六年中让人怀念的美好时光了?
  他是不是把现实想象得过于美好了?
  他是不是,有一些过于贪心了?
  从医院包扎回来都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叶全从未如此的疲倦过,身体和心理的疲惫让他一回到家在陈嘉树的帮忙下冲洗干净身体后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甚至于听到陈嘉树打电话责备李倩,明知道李倩可能也是被蒙在了谷里也没力气起来为经纪人说些什么好话。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听到陈嘉树在他耳边说着三个字——对不起。
  “和你没什么关系,跟我道歉做什么?”睁开眼睛后就看到陈嘉树坐在他的身旁,叶全伸出自己的伤手,隔着一层层的白纱布轻轻抚摸着陈嘉树的脸颊。
  “我会处理的,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很抱歉我没有能保护好你。”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愧疚和心痛,明明才说好要守护好他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可转眼间他想要守护的男人就伤痕累累的出现在他眼前。
  在叶全受到伤害时,他在哪里?做些什么?陈嘉树几乎要发狂。
  “我也是个大男人了,保护不好自己也有我的责任,你不用因为今天的事情就把我当作一个会随时摔碎的瓷器瓶子。”叶全笑着反过来安慰起陈嘉树来。
  陈嘉树露出一丝浅笑,揉了揉男人的头发:“睡吧。”
  这一晚对他们三个人来讲或许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夜晚,看着男人闭上了眼睛,陈嘉树拉下了房间里的灯,他没什么睡意,只是小心翼翼地搂着叶全不碰到对方的伤手,双眼在夜色里渐渐变得有些冰冷。
  平时不发威,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好惹的人。
  人去楼空的宴会厅里只剩下一片狼藉,苏天安独自一个人坐在鸟笼里的钢琴上,这架美丽的水晶钢琴被鲜红的酒浆涂抹得一塌糊涂,干涸的红色浆液如同被撕碎了的玫瑰花黏贴在琴身上,闭上眼睛的时候苏天安仿佛能听到那个男人坐在钢琴前弹奏歌曲时的美妙音符。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细细品着,坐在了狼藉的钢琴前双手按下琴键,几个简单的音符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瞥见一个人影从远而近的渐渐靠近,苏天安不甚在意的继续随意弹着几个音符。
  “我已经尽力拖住陈嘉树了。”李臻站在鸟笼的外面,满然的污秽和杂乱让他很难想像这里前不久刚刚发生过什么,地上的一些血迹让他像是刺痛了一样微微眯了眯眼睛,犹豫着问道,“你没把叶全怎么样吧?”
  “他是你的情敌,你不希望他死吗?”苏天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臻,明明是叶全的老板却私底下和他联系表示愿意和他合作,即使爱着陈嘉树这也算是一种背板吧。
  “我只是……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可没想着要杀人。”手指用力抓紧了衣服角,李臻深吸一口气严肃的表示,“苏总你也应该知道有些界限不是我们可以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