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穿书] 第58节
  屋内,于景渡立在窗边,轻咳了两声。
  他身边的桌上放着刚熬好的药,只不过他看上去没什么想喝的意思。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转头看去,便见小纨绔拎了个食盒进来。
  于景渡一怔,目光登时亮了。
  “江少卿说会替我找个借口遮掩过去,不会叫人起疑。”容灼往桌边一座,笑道:“我等你再恢复两日再回京城。”
  于景渡点了点头,眼底染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笑意。
  容灼陪着他吃了点东西,又看着他喝了药。
  晌午,容灼将廊下的躺椅搬到了外头,拉着于景渡晒了会太阳。
  深秋的阳光落在人身上暖烘烘的,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得有些灿烂。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容灼转头看向他,“你既然那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跟着宴王殿下?”
  于景渡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江继岩这王八蛋可能又在容灼面前胡说八道了。
  容灼见他不答,忙道:“不想说也没事。”
  “你想听,我可以说。”于景渡看向他,“你对宴王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他从前似乎不太受宠,被送到边关待了好多年。”容灼道,“我还知道,他想干掉太子,自己当皇帝。”
  于景渡闻言吓了一跳。
  他一脸惊讶地看向眼前这个不知避讳的小纨绔,想教训几句让对方在外人面前慎言,免得惹祸上身。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容灼只会在他面前说这些。
  小纨绔不是不知避讳,只是不避讳他。
  念及此,于景渡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了点异样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这些?”
  “感觉吧。”容灼翻了个身兴致勃勃地道:“不瞒你说,我觉得宴王殿下很有真龙天子的气度,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
  不等于景渡反应,他又道:“虽然他毛病也不少,但不像太子那么虚伪,别的不说,你跟着他起码不必担心他亏待你。”
  于景渡神色复杂,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容灼夸人就夸人,偏偏还要在中间踩上一脚。
  “你在我面前拍他的马屁,我又不会说给他听。”于景渡失笑。
  “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拍马屁。”容灼道:“反正我觉得他比太子靠谱多了。”
  于景渡一直都知道容灼讨厌太子,听他这么说倒也不算太意外。
  至于别的话,他只当是对方为了踩太子而说的气话。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他……”于景渡道:“可能是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人吧。”
  容灼闻言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却没打断。
  “这些年,有很多人因我而死,我得替他们把该讨回来的东西讨回来。”于景渡道:“否则将来,我怎么去见他们?”
  容灼听他这么说,倒是明白了几分。
  根据书里的内容,太子为了保住自己,没少对宴王下手。
  想来在边关那些年,对方过得应该是九死一生的日子吧?
  也难怪宴王后来会对太子毫不容情。
  只是不知道“青石”的仇家是谁,难道也和太子有关?
  “放心吧。”容灼一手按在于景渡手背上,认真安慰道:“宴王一定会成功,你选对人了。”
  少年掌心带着点微热的温度,透过他手背不断传来,这让于景渡有些心猿意马。
  这时却闻容灼又小声朝他问道:“将来等宴王登基了,我可以朝别人吹牛说我认识陛下身边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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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景渡:认识他身边的人,不如成为他枕边的人
  第36章
  小纨绔看向他的神情带着点紧张,仿佛怕他不答应似的。
  于景渡轻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认识就算了。”容灼重新躺平,抬手挡住耀眼的阳光,“他有点吓人。”
  “……”于景渡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大概是他身体底子确实好,又或者是因为容灼的缘故,于景渡休养了一日后,面上的病态就退得差不多了。
  这日一早,他陪着容灼吃过早饭后,便带着人去了马场。
  “你又不能骑马,带我来马场做什么?”容灼不解道。
  “谁告诉你我不能骑马?”
  “你……”容灼拧眉看向他,“你不要命了?”
  “我的命硬得很,骑个马还不至于。”于景渡说着又挑了上次那匹马。
  不过他看了容灼一眼后,很快又改了主意,换了一匹个头稍微适中一些的马。
  “上个马我看看。”于景渡将缰绳递给他。
  容灼如今已经骑过好多回了,接过缰绳便翻身上了马,动作还挺利索。
  “拉我一把。”于景渡将一只手递给了他。
  容灼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上了马背。
  “你到底想做什么?”容灼攥着缰绳不给他,像是生怕他胡来。
  “你控马,去上次的地方。”于景渡道。
  容灼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两人离得太近,容灼鼻子险些蹭到他唇上。
  这么一打岔,容灼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控着马朝外行去。
  他怕颠着于景渡,所以没敢让马跑起来,就那么慢慢悠悠晃到了此前他们跑马的地方。
  好在于景渡极有耐心,坐在他后边一手扶着他肩膀,自始至终都没催促。
  “你知道骑马最危险的是什么吗?”于景渡问。
  “摔。”
  “嗯。”于景渡道:“你不会上战场,不需要考虑别的,只要学会摔下马就行了。”
  “学会摔下马?”容灼茫然道:“你是不是说反了?应该是学会不摔下马吧?”
  “人只要骑马,难免有摔马的时候,意外总是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于景渡耐心道:“你要想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是让自己一辈子不摔下马,而是要学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用最安全的方式摔下来。”
  他这么一解释容灼就懂了。
  就像现代社会骑摩托车一样,遇到危险时为了避免撞上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可以提前侧摔将伤害降到最低。但是该如何摔,这里头是有讲究的,不会摔的瞎摔,会很危险。
  其实哪怕是机动车的驾驶学习,也会涉及遇到危险时该如何减少伤害。
  因为危险是不可控的,但面临危险时的反应和应对却是可以训练的。
  “首先要保护你的脑袋和脖子。”于景渡从后头握住容灼的手,引导他曲肘护住了脑袋,“往下摔的时候不要后仰,也不要前倾,尽量让你的身体侧着摔下去,让胳膊先着地。记住在落地的时候就势滚一下,这样能减少受伤的可能。”
  他说着作势将容灼往下一推,吓得容灼一个激灵。
  “你别推我!”容灼着急道。
  “你习惯用右手还是左手?”
  “青石!”容灼回手就去抓他,“你别推我!我害怕!”
  “不推你。”于景渡道:“你自己摔一下试试。”
  容灼坐在马上朝下看,那落差也不算特别高,但他还是不敢摔。
  其实人对高度的想象往往都是容易的,总觉得一米两米并不算高,但实际上哪怕是平地站着,大部分人要主观让自己摔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要领就行了,没必要还试试吧?万一摔伤了呢?”容灼道。
  “这样吧,你先下马,我给你演示一下。”
  容灼闻言大惊,“你别摔,你还病着呢,你前两天刚吐了血!”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学会。”于景渡道。
  “我不想学……”容灼有些抗拒。
  于景渡伸手掐住他的腋下,将人一提便放下了马。
  不等容灼反应过来,他便纵马朝前奔去,而后转了一圈,在快要靠近容灼时,骤然弃马滚落在地。他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堪称英武干练,但容灼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思,于景渡落马的那一刻,他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疯了?”容灼快步上前将他扶起来,脸都吓白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逼着我学跳马?”
  于景渡看着眉头紧锁的少年,抬手慢慢在他眉心抚了抚。
  “那日我在屏风后听到你说是骑马来的,你知道我多后怕吗?”于景渡道:“我当时就在想,万一你的马途中被惊了,万一遇到什么意外,你会怎么样?”
  “当时我就后悔,那日应该把这些都教给你。是我教会的你骑马,所以除非你说这辈子你都不会再骑马,否则我必须让你学会这些,你明白吗?”
  容灼怔怔看着他,半晌才乖乖点了点头。
  “那我能不能换一匹矮一点的马?”容灼小声问。
  “你在外头骑的马,不会有更小的了。”于景渡在他胳膊上捏了捏,又道:“别怕,你先让马停着试一次,如果你摔的姿势不对,我会接住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伤。”
  容灼闻言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找到了点勇气。
  他在于景渡的注视下重新翻身上马,而后一点害怕的余地都不给自己,就那么按照于景渡教他的姿势,抱住脑袋便侧身摔了下来。
  于景渡没想到他这么利索,倒是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