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悍夫是古代穿来的 第20节
  陈校长过来握手,“韩记者,可把你们盼来了,快请进来坐。”
  韩元宗说想来采访一下,文化历史悠久的清河县,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有没有特别的学子可以报道的?
  陈校长说道:“我们清河县人杰地灵,今年高考后估分,有两名同学的估分成绩都在四百分以上。”
  四百分,全国的大学都可以随便报了,韩记者用纸笔记录下来谈话,“清河县不愧是出过十几个状元探花的地方。”
  “那是。”陈校长也特别自豪。
  陈校长继续说道:“高二有个叫叶福生的同学,更厉害,入学的时候只有小学文化,只用了一周的时间复习历史,历史就考了满分!”
  “记忆力这么好?”韩元宗赞叹。
  “还不止这些呢,这次期末考,他从入学时候的倒数,总分已经进步到了班级前三。”
  陈校长说道:“我已经让他跟着高三毕业班,参加明年夏天的高考,说不定又要出个市状元!”
  韩元宗放下笔,也很激动,“那可以采访一下这位叶福生同学吗?”
  “当然可以了,刚刚出去的就是。”
  校长说刚才过去的就是福生跟他媳妇谢小玉,刚恢复高考,两口子一块儿考大学也有不少,有些孩子都有了还参加高考的例子多的很,不稀奇。
  陈校长说道:“应该还没走远,我叫人去喊他们。”
  韩元宗忙说道:“我们想去叶福生家里去采访,看看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学生。”
  第022章 小舅爷爷来了
  韩元宗想去叶福生家里采访,他的长相,太像一个人了。
  陈校长说可以,到时候他会陪着一块儿去,“福生只是小名,回头如果上报纸的话,你们要用他大名。”
  “他大名叫什么呢?”
  “叶回舟,我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也觉得是文化人起的。”
  韩元宗想,回舟是不是怀景的孩子呢?太像了,不是父子都说不过去。
  他是一定要去福生家里看看,借着采访的机会打听一下。
  谢小玉把被褥书本都装包,跟福生说道:“福生,回去之前给师娘家的屋顶修一下再回家吧。”
  “好。”福生带上工具,帮着把周师娘家的屋顶修好,周兰花把家里的腌肉拿了一块,大约一斤重给谢小玉带回家吃,这几个月,小玉没少拿新鲜蔬菜过来,冬天这些瓜果可难得了。
  陈校长正好回来了,跟谢小玉说明天他陪韩记者去叶家采访。
  谢小玉问福生:“行吗?”
  福生皱眉,他本能的是想把自己藏到角落里,越没人在意他越好,陈校长笑着说道:“你这个成绩,明年要是考上个市状元,电视台还要来采访呢,什么事都要适应,人家韩记者很好的,又不吃人。”
  福生还是不太愿意,谢小玉不勉强他,说道:“陈校长,福生不爱跟陌生人说话,要不还是算了吧。”
  周兰花道:“还是让韩记者去吧,福生,你娘肯定会高兴的!”儿子出息了,当娘的当然高兴。
  福生这才点头,谢小玉又问明天什么时候去,她在家好预备招待的饭菜。
  陈校长说不用,韩记者说下午两点钟准时到,大约个把小时采访就结束,不用准备招待,人家韩记者定这个时间,就是不想麻烦老乡。
  谢小玉跟福生拿着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回家,高芬恨不得到村里去宣扬一圈,谢小玉说明天有记者要来采访,高芬晚饭的时候,跑到村长家借茶叶,“知道您儿子孝敬了好茶叶,我厚着脸皮借一两回去招待客人。”
  村长忙问道:“啥客人啊,这么重视?”
  高芬谦虚的道:“我们福生成绩好,从高二直接跳到高三,有首都来的记者,陈校长陪着明天下午来家里,采访福生呢。”
  那这在大河村是多光彩的事啊,首都来的记者,报道福生就是报道大河村,如果上了首都的报纸,他们大河村在首都都露脸了!
  村长赶忙道:“老婆子,赶快把我珍藏的好茶叶包一点出来。”
  也不说借,直接叫高芬拿回去,明儿招待村里的贵客,高芬心里过意不去,回家又拿了十个咸鸭蛋过来,村长也大方的收下了。
  谢小玉在房间里铺床,这个房间高芬每天都打扫,干干净净,铺上被子就可以睡觉,村里经常停电,福生还在灯下看书,谢小玉已经窝到床上了。
  “福生,你都班级前三,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福生道:“没有你,厉害。”
  小玉期末考了年级第一。
  谢小玉抱着被子,“那你到床上来,帮我焐下脚,不耽误你看书。”
  福生把煤油灯移到床头柜上,谢小玉忙把脚伸到他腿上,膝盖往上一点点的位置,她试过,再往上就不行,福生会不自在,浑身会绷的紧紧的,极力克制着,所以,现在焐脚的这个位置是正好的。
  谢小玉想福生也不是清心寡欲嘛,等自然而然的走到那一步,还需要一些时间。
  福生坐在床上看书,帮谢小玉把被子的缝隙掖严实了,谢小玉道:“我今天去看了下大棚里的蔬菜,问娘有没有送人,娘说没有,我总觉得消耗的太快了,不会有人偷了去吧?
  福生也不说话,谢小玉不耽误他看书,说道:“那我先睡了。”
  福生腾出一只手拍拍她后背,等谢小玉睡着了,他看书到半夜,才把煤油灯给熄灭。
  熄灯个把小时,福生等到后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鸡笼里的野鸭子还叫了两声,他悄声起床,也不用点灯,从窗台上捡了几颗收集的石子,再从正门出去,翻身上了屋顶。
  廖婶子家的儿子,正在翻竹子围着的栅栏,这栅栏全是碗口粗的毛竹,劈成一米高,顶端削成三角形,福生一颗石子打中他脚环,乔富贵重心不稳,被毛竹的尖端戳到了要命的部位,咬着牙哼哼了几声后,从栅栏上翻回去,一瘸一拐的跑了。
  乔富贵的媳妇儿快生了,就想吃口新鲜蔬菜,全村只有高芬家的暖棚里还有辣椒茄子,乔富贵隔三差五的跑去偷一点,也不多,高芬才没看出来。
  吴竹枝问道:“今儿怎么没带菜回来,我想吃蚕豆酱烧青辣椒,也不是我想吃,是你们老乔家的大孙子想吃。”
  乔富贵捂着腚,“别提了,那个叶福生一回来我就倒霉,才刚翻栅栏脚下就滑了一下,屁.股都戳烂了,你快帮我看看。”
  “哎呀,那你可不能去卫生所,以前那王二赖就是去卫生所暴露的,你去县医院吧。”她媳妇帮他看过,伤的还挺严重的,乔家人,悄悄用个板车,把乔富贵拉到县医院包扎去了。
  ***
  谢小玉早上起床,福生又不在床上,她习惯了,高芬在厨房里做早饭,熬的青菜粥,放一点点盐和猪油调味,这是谢小玉教她的,平时可舍不得这样吃,粥里都要掺红薯的。
  小玉和福生回来,高芬想让他们吃好点,读书太费脑子了。
  高芬叫谢小玉去后院看看,“福生天没亮就去山里背石头,我叫他别背了他不听,今天还有记者要来采访呢,你快去叫他别背了。”
  谢小玉跑到后院,福生已经背了十几篓子能筑墙的石头,这会刚好又背了一篓子回来。
  谢小玉道:“福生,快来洗手吃饭,吃完饭再背。”
  高芬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劝他呢,咋还由着他?”
  谢小玉从坛子里摸出三个咸鸭蛋,家里三个野鸭子下的鸭蛋,高芬全都攒着,攒到二十个就腌起来,坛子里还有二十多个。
  分家了就是好,要是没分家,一坛子两三天就能吃光。
  高芬忙说道:“我不吃,你切两个就行了。”
  谢小玉还是切了三个,“娘,我跟福生怎么好意思自己吃让娘看着,要吃一起吃,家里又不是没有。”
  福生洗手吃饭,他并不挑食,但是也不推让,给什么吃什么,咸鸭蛋的蛋黄个个都冒油,又糯又香,咸津津配粥特别好。
  谢小玉问道:“福生,昨天晚上菜园子里是来偷菜贼了吗?”
  福生点头。
  高芬气道:“难怪我也觉得棚子里的菜不对劲!”
  这暖棚里的蔬菜她都是精心伺候的,入冬后塑料布加盖了两层,上面又盖了一层厚厚的稻草,暖棚一人高,光这些塑料布就不少钱了,想吃就自己家也盖个暖棚啊,高芬气的在门口骂。
  今天有记者要来,村长穿上最体面的衣服,吃过早饭就来了高芬家,看福生背了一院子的石头,忙问道:“阿芬,那记者同志不是快来了吗,福生咋还背石头呢。”
  高芬气道:“都是昨晚的偷菜贼闹的,天杀的,也不知道哪个嘴馋,昨儿晚上摸到我家院子,被福生打了一石头,福生天没亮就去背石头,预备砌院墙呢。”
  “打哪儿了?”
  “打的脚,不过福生说他后腚戳栅栏上,出血了。”
  高芬把那根带血迹的毛竹拿出来,“村长你看,这要不是贼,谁好好的往我家栅栏上戳自己玩儿呢。”
  村长可生气了,叫三大队长去卫生所看看,“去看看昨儿晚上谁去卫生所包扎了?”
  江怀山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没人去卫生所,但是有人看到,廖婶子家昨天夜里,用板车把乔富贵拉到县医院去了。
  廖婶子连忙否认,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们可别血口喷人,富贵昨天晚上窜稀,面如金纸我们吓坏了,才把他拉到县医院瞧病的。”
  旁边就有人说廖婶子:“阿芬家昨儿晚上刚被偷菜,你儿子就去县医院,那也太凑巧了吧。”
  廖婶子冷笑,“高芬都能从山里背个野男人回来,还有什么巧合的事不能发生,我看呐,福生亲爹就是想起来,说不定城里早就有了婆娘和孩子,人家窝在城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早都把乡下婆娘给忘喽。”
  关于福生亲爹的去向,村里猜测的可多了,有说他死在路上,有说他想起来不愿意再回来,但村里人大多是善良的,也就背后说两句,不会当着高芬的面儿说。
  她一个女人,拉扯大三个孩子,还给他们都娶上了媳妇,村里佩服的占多数,一瞬间帮高芬的都在责怪廖婶子不厚道。
  村里女人们吵架,男人不能上手,不然就变了性质,叶金山他们气的要死又不好上手。
  谢小玉上前撸了几把廖婶子头发,趁机抽了她几个嘴巴子,还喊道:“大嫂,她骂娘,还不一起上呢。”
  高芬可是有三个儿媳妇,二儿媳妇在外人面前,那胳膊肘还是往自家人身上拐,江枣花虽然老实,谢小玉那样娇弱的都动手了,她也上去就掐,“你个嘴臭的,让你骂我婆婆。”
  乔家的几个叔伯兄弟忙上前拉架,叶金山兄弟两个拿着扁担上前,“怎么着,要在我家门口打架,欺负我们叶家没有叔伯兄弟?”
  有个跑的快的,已经被福生踹出去老远了,哪儿用得着叔伯兄弟,福生一个人他们都打不过。
  村长气的要死,让自家婆娘把几个女人拉开,“够了,要吵另外挑个日子!”
  廖婶子吃了亏,还在骂着呢,廖宝山从县城里跑回来,叫廖婶子拿钱,再找几个女儿女婿筹钱,说乔富贵一大早已经转移到市医院,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原因,被村长呵斥了几句,才说乔富贵昨晚被栅栏的尖刺刺到了子孙根,不赶紧去市里面做手术,以后可就再生不出孩子了。
  廖婶子生了三个女儿才生下这么个宝贝疙瘩,还取名叫富贵,她急了,口不择言的骂高芬,“高芬,我儿子要是绝了后,我就让你儿子也绝后。”
  高芬摔着手上那根毛竹,“那你是承认你儿子来偷菜了,这就是报应,我从来没干过害人的事,老娘不怕!”
  廖婶子顾不上,赶紧找亲戚朋友筹钱去,村长严厉呵斥看热闹的,记者同志来的时候,谁都不许多嘴。
  村长想叫福生换身衣裳,谢小玉忙说道:“村长伯伯,福生不爱说话,校长和记者同志也知道,人家采访就是要采访最真实的生活,主要是采访娘、大哥、村长,福生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他装不来的。”
  ***
  韩记者来的时候,门口的闹剧早就结束了,韩记者四十多岁,城里人不用下地干活,看着就要比庄稼人年轻几岁。
  韩记者一派学者的气度,说话举止都很大气,态度又和蔼,就跟家里来个亲戚聊天那样自在,院子里围的都是瞧稀罕的邻居。
  韩记者主要是问福生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高芬说福生打小聪明,十几岁就帮生产队算工分,韩记者又问为什么不继续上学,高芬一说起来就难过,说福生脾气古怪,不爱说话,不合群,在学校里老受欺负,庄稼人么,认识几个字,半大的小子就帮着家里挣工分养家糊口了。
  村长在一旁补充说道:“福生亲爹一九五六年冬天离家的,之后再没回来过,我们村里派人找了,也没找到,后来才知道,福生爹走的时候,阿芬怀福生才一个多月,福生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她一个女儿能给三个孩子都念完小学,已经很不容易了。”
  韩记者停下笔,“高芬同志,您是位伟大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