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林母抱着林笑不撒手,一向沉稳的林父也偷偷背着人抹了把老泪。
  “笑笑,就算不想嫁给林淮,那也要提前和我们说一声呀,怎么能...怎么能一声不吭走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们有多担心吗?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林笑压下胃里翻滚的苦涩,笑着安慰她,“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
  “傻孩子,说什么担不担心,回来就好。”
  当天晚上,林笑以好久没吃到妈妈的菜的名义吃了一碗又一碗的饭。
  终于,她在厕所吐了一次又一次,林母以她身体不舒服为由将她留了下来,林杼不肯,但碍于林母是未来的岳母,还是同意了。
  临走前,他抱住趴在厕所吐的昏天暗地的林笑,替她擦去嘴边的污渍,轻轻吻了她,“笑笑,我走了,但你要乖乖的,别以为我不在你就可以乱来,要是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你知道后果的,对吗?”
  她愣了几秒,随后点了点头。
  夜晚,林母拉住准备回房的林笑,“笑笑,和妈妈睡吧。”她看上去那么虚弱,恍如一缕烟,只需一吹就散了。
  林笑握住林母略有些苍老的手,半开玩笑拒绝:“妈,我都多大了,不能和爸爸抢你了,不然,爸爸该吃醋了。”
  “怎么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孩子。”
  林笑送她回了房间,临近门前,她笑着对林母说:“晚安,妈妈。”
  “孩子...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妈妈。”她比谁都清楚林笑有多爱林淮,怎会和林杼私奔,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妈,我能有什么苦衷啊,现在这样,挺好的。”只要,她听话。
  “哎,罢了罢了,只要你好,无论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妈。”
  远处的月光映射在林笑的眼角泛起点点亮光,林母张了张口,“好好睡一觉吧,孩子。”
  凌晨三点,房外的树林挡住了幽幽月光,唯有星星点点的光影偷溜了出来跑进房内。床尾多了抹黑,阻隔了圆形的光影,使它变得残破不堪。
  墙上古老而疲惫的时钟准时敲响,床上侧躺的人,眼神清明。
  林笑掀开被子起身,盯着那抹黑影。
  “笑笑。”林淮从阴影里出来,走到她面前。
  斑驳的光影印在他身上,林笑借着月光打量他,裤子被磨破了洞,里面的皮肤露出血色,衣服也有树枝刮擦的痕迹,应该是受伤的手臂吃不上力造成的。
  小时候他不是没翻过她家的墙,每次都是利索潇洒、身轻如燕,还会轻轻抖去爬墙时身上不小心沾染的花瓣,林笑每每被这样的林淮迷的睁不开眼,变着法儿的缠着他让他教她怎么样才能像他一样。
  不曾想,过去的蜜,有一天也会变成她心里的毒,勾着她的瘾,戒不掉、得不到。
  林笑往前一步,撩起他的袖子,狰狞的疤痕哪怕在月光下也没有被软化。
  “笑笑。”
  她喃喃自语:“他们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这么难好呀?”
  “笑笑,你瘦了。”梦里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一种名为思念的毒在月光下悄然发酵,无声无息的从她身上一点点蔓延,他压制、他抗拒,在她噙着泪靠近他的瞬间,终于,被吞噬殆尽。
  他捉住林笑的手,“笑笑,给我一个理由,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林淮,我没什么可说的。”她抽回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林淮,别做这样的事,他会知道的。”
  “这是最后一次,你出去吧,就当没见过我。”
  她说的干脆,他急急解释,手扶住她的肩膀,“笑笑,我知道,我知道他在用我威胁你,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你可以...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我知道,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别为了我委曲求全,算我求你。”
  高傲如斯的林淮,怎么可以求她?
  林笑摇着头不断后退,“林淮,如果...你还念及我们往日的情分,就请尊重我的决定。”
  “笑笑。”
  “你走吧,如果被他发现,我只会更难过。”
  “笑笑,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