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
  见她眼泪打转。
  云屹酒都醒了一半。
  咻地站起身,想要安慰又无从下手。
  “姐姐...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又惹你生气了?我...我...”
  脑子因为酒精的催化变得愈发难受。
  白慢慢摇摇晃晃道:“对!你总是惹人生气!”
  她抬头怒视,可眼波流动间展现出的却是近乎迷离的媚态。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叁人沉重的呼吸声。
  云屹心头一颤,惊艳地呼吸都空了几拍。
  “说到底我跟你也不熟,你为什么总是赖着我呢....”
  口齿不清,话语沾粘模糊。
  云屹费力思考了一会,才明白其中含义。
  又回想往日的疏离。
  他沉默着坐下,静静凝视着对方不知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酣醉的呼吸声。
  白慢慢也趴在桌子上。
  单手支头,摇摇晃晃眯着眼睛。
  似乎想到什么,自顾自地又说:“总是来捣乱....害得我每次都要提心吊胆的...烦都烦死了~!”
  云屹心里又是一沉。
  不同于往日的娇闹,他神情中满是掂量之意,继而又变成焦急。
  “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喜欢了你很久,就像大海干枯又满了这么久!你要不信!你要不信.....”
  说道激动处。
  他直接在房间里变了身。
  ——叩!
  —— 轰隆!
  庞大的鹰身满满当当地挤在空间里。
  屋子脆弱地颤抖,缝隙间的尘雪哗哗落下。
  云屹艰难地低头在身上扫视了一圈。
  随后从翅膀上啄下一根羽毛,随后又变回原样。
  “这个送给你!”
  他将翼羽递来,手背上还有清晰可见的红点。
  “这是啥?”
  白慢慢接过把玩。
  禽类的羽毛不似猫狗摸上去顺滑,上面还残留着余温。
  “这是我今年身上最漂亮的一根羽毛!”
  他忐忑端坐。
  偷偷打量白慢慢的表情。
  正期待反应,她晃晃悠悠居然打起了瞌睡。
  “姐姐!”
  云屹恼怒又幽怨地喊了一声。
  白慢慢惊地一抖:“这么大声干嘛!吓死人了!”
  一口气没喘匀。
  原本翻涌的胃酸直冲喉咙。
  不等咽下,她头撇过一边竟然痛苦地呕吐起来。
  下意识的手擦拭,却忘记手中还攥着羽毛。
  一顿宣泄完毕后,羽毛早就被呕吐物打湿,还黏连着恶心的口水粘液。
  云屹:“.......”
  他一时恼羞成怒,拳头紧了又紧。
  最后。
  还是用自己干净整洁的袖口给帮她擦拭干净。
  翻涌收缩的胃缓和许多。
  白慢慢居然倚在云屹的手臂上睡着了。
  “姐姐?”
  她没有反应,甚至呼吸都开始均匀起来。
  火光将纤长的鸦睫投射在脸上,泛红的脸颊诱人无比。
  嗯?
  他看了看沉睡的谛霆,又看了看手臂上倚靠的脸。
  这.....
  这!
  这是什么大好机会?!
  “姐姐,我带你去休息吧。”
  他凑在白慢慢耳边低声询问。
  她哼唧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云屹赶紧轻手轻脚地将她抱起。
  为了避免碍事的人苏醒,他还‘体贴’地往谛霆的耳边掐了个禁字,随后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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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谛霆在桌上转醒,宿醉让头疼痛欲裂。
  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唔......”
  他忽然一惊。
  为何自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连带着周围都像死一般的寂静。
  又试着唤了一声。
  却连本应该能通过耳蜗震动传来的声音都没能听见一分。
  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晚喝的东西有问题?
  这么想着,顾不得难受的大脑,张望着寻找白慢慢的身影。
  她不在身边,下一秒在鼻尖闻到了两股熟悉的气味缠绕在一起。
  该不会。
  他忐忑地走上楼,映入眼帘的一幕瞬间将自己的呼吸给暂停。
  原本属于他和白慢慢的卧室此刻大门敞开。
  两人躺在本属于自己的床上。
  白慢慢依偎在云屹的怀中,沉沉酣睡着。
  纤细腰肢上的手像针一般直直扎进眼中。
  “......”
  心脏快要飞出来了。
  他甚至有种听到心跳的错觉。
  血液翻滚沸腾,他拳头紧攥强忍情绪。
  许久。
  黑着脸转身下楼。
  窗外的阳光正好。
  一片宁静祥和。
  忽然,楼下穿来阵阵急促的声响,把云屹吵醒。
  “吵......”他迷糊地睁开眼。
  一眼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精致睡颜。
  眼皮微动着,看起来就快醒了。
  “姐姐,早安。“云屹宝石一般昂贵的绿眸中满是深情。
  到底是多久了呢?幼年时撒娇讨抱的他,如今也长大成人。
  两人调换了位置,换成他抱着姐姐了。
  白慢慢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谛霆......早......”
  “......”
  他笑着的脸立马僵住。
  “我是云屹!”
  “嗯......早......”怀中的人迷蒙,喃喃呓语着。
  一时无言。
  又恢复了一片岁月静好。
  “......啊啊啊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划破晴空。
  “是你?!!”
  白慢慢飞奔下床检查衣物。
  瞧见身上一件没少,又背过身检查胸口。
  依旧洁白一片。
  怒气冲冲就指着他鼻子:“你王八蛋!”
  云屹揉了揉睡得凌乱的脑袋,一头雾水。
  乘人之危?王八是什么东西?还会下蛋?
  白慢慢抓起脚边掉落的枕头往他脸上扔来。
  一边扔一边愤慨:“给我起来!”
  云屹懒散地掀开被子,下床时还安逸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白慢慢骂骂咧咧,看着他那人物无害不明所以的样子,气得头都要冒烟了。
  桌上不知何时摆上早餐,冒着腾腾白雾。
  谛霆坐着,周身的气压很低。
  他黑着脸,沉默看着两人。
  白慢慢一愣,干瘪地笑着:“早......”
  谛霆没说话。
  云屹坐下,悠然自得:“他听不到的。”
  不由分说,勺起一大口塞进嘴里,不忘往白慢慢碗里填食,全然无视谛霆存在。
  “听不见?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解了就是了!你别揪我耳朵!疼~!”
  饭后。
  谛霆终于在黄昏时分顶着一身白雪回来。
  迎上白慢慢担心的双眸。
  “我不介意。”
  “嗯?”白慢慢不解:“什么?”
  他艰难重复:“我不介意你有别的伴侣。”
  “什么别的伴侣......”
  反应过来:“你说云屹?!”
  云屹在沙发上抬头:“姐姐,你叫我?”
  白慢慢吼道:“你闭嘴!”
  随后又跟谛霆确定了一遍:“你是不是说的云屹?”
  “对。”他说着,将身上积雪拍下:“终究是要变成家中一员的。”
  语气听起来平静洒脱。
  迈出的步伐却是沉甸甸的。
  白慢慢越过谛霆身后,发现门外还站着几位村民。
  顿时语塞,继而有些恼怒,将情绪一起推到了汇报工作的村民身上。
  “村里又有什么事。”
  她语气不太和善,却也将人请了进来。
  “村母好。”
  白慢慢没有理会,只是沉默着进厨房给人倒水。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村母。
  谛霆:“不必在意,继续说吧。”
  一位村民:“我们好似发现村外有陌生人走动,但是总找不到人。”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的羽毛:“只在不远处的树下找到这个。”
  谛霆接过,打量了一会:“会不会是村中鸟兽的羽毛?”
  云屹躺在木沙发上:“我族不曾有过这种羽色。”
  瞟了一眼,从谛霆手上一把抢过仔细端详。
  白慢慢端水走来,也好奇地竖起耳朵。
  “所以我们在想,会不会又是来捣乱的外族......”
  谛霆陷入思考。
  趁着他们谈事,白慢慢悄悄打量起云屹手中的羽毛。
  嫌看不清楚,冲他伸手示意。
  又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将手收回。
  谛霆:“我等会去跟守卫队的人说一说这事。”
  村民面面相觑,有些迟疑:“这样守卫队会不会有意见?”
  谛霆端水喝了一口:“冬季的确是大家休养生息的时候,但为了村民的安全,也为了雌性的安全,只能这样了。”
  他们纷纷点头:“那我们就走了,不影响您们休息。”
  村民一走,白慢慢就将羽毛抢了过来。
  “姐姐你不能拿!”
  云屹刚想抢回。
  被她一瞪,委屈地低头揉了揉被指甲抓红的手。
  要你管!
  白慢慢心里想着。
  手中的羽毛艳红如血。
  不知是不是夕阳的缘故,上面隐约泛有金色的光。
  禽类的羽毛很少有柔软粘手的。
  手中这片摸起来立挺顺滑。
  的确不会是正常的颜色。
  “这羽毛的主人会不会真的是像狮族那样来捣乱的?”
  她将羽毛还给谛霆,有些担忧。
  村中已经不起折腾了。
  况且兔族和小花她们都怀了孕,孕中不能受到惊吓的。
  “现在还不清楚。”
  他瞥了一眼羽毛,没有接。
  白慢慢知道他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