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十有八/九,她是怀了。
  姑姑!
  姑姑一定知道这件事情,尤酌的脑子乱糟糟的,成了一团糊浆。
  之前在长公主府,姑姑替她把过脉。
  当时脸色巨变,之后便一直护着她,连翻个窗柩都要护着,难怪高墙也不让翻了,非要走正门,非要坐马车,还要走水路。
  当时她还纳闷,如今这些东西不都有了答案了吗。
  她怀了。
  姑姑怕她运真气动了胎气,骑快马颠簸。
  手里的东西,她都不想管了,径直跑出门去,腾速掠过的风将桌上的月丹给卷掉了。
  尤坛跟在后面,带上门。
  这是怎么回事,小娘们不知道她怀了。
  难不成她是被人骗了!!!!
  尤酌一路奔向赵依的医馆,医馆门前围了很多的人,密密麻麻,她挤不进去。
  “姑姑。”
  她踮着脚喊,然而声音还是太小,根本盖不过沸腾的人声,来求医的人大多携了伤病,捂着痛处哀嚎来哀嚎去。
  尤酌那点声音在这里压根就不够听的,跟猫儿叫一样。
  她走后门。
  最近人满为患,赵依怕人走后门,把后门关了,尤酌只能翻墙,这墙不高,她没上心,结果翻进来的时候,踩到一颗碎石,歪了脚,疼的小脸都皱到了一块,拧着眉难受。
  捂着腿动弹不得,她的目光落到肚子上。
  不会有事儿吧。
  担忧过后,她咬着下唇恼怒,有事儿才好呢,她人都回来了,肚子里还揣着个小假道士,这不是造孽吗。
  “姑姑!!!”
  她拉着嗓子在后面喊。
  后院比前面清净,在把脉的赵依一下子就听到了。
  “酌儿的声音?”
  她叫面前的人稍等,立马起身去看。
  掀开帘子,疼的龇牙咧嘴,弯着腰杵着腿的小娘皮,不是她家的娇花,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连忙将人扶进来。
  她蹲下去,替她看了看腿,“没错位,擦些药就好了。”她刚碰到金创药,忽而想起,有身子的人不能碰这类药。
  她得重新配药,用温和一点的。
  赵依将药放回去,不动声色问,“不好好休息,怎么想到翻后门过来。”
  尤酌盯着她的动作,故意说,“不是有金创药了,为什么还要重新捣药,我用那个就成。”
  说罢,她探身去拿。
  结果赵依连忙将药抢过丢进装废渣的筐子里,“药味散了,已经没用了,姑姑给你重新配。”
  框子里的金创药明明就是新的,一看就是刚做好没多久,这个借口实在太烂了,尤酌眼一闭,姑姑肯定早就知道了。
  她竟然瞒着她。
  尤酌的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
  这里面竟然已经装着一条小生命。
  她的思绪很乱,来得太不合适,郁肆都快娶妻了,她的生活也回归正轨,这个孩子怎么能来,她怎么能要呢。
  “姑姑,我是不是怀了?”
  赵依倒药的动作一顿,她扭过头去,想要瞒也瞒不住了,只得实话实说,“你知道了。”
  “是姑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她一开始送尤酌去平津侯府,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姑侄两人之间,静默无言。
  赵依扯出一抹笑,“酌儿,掉了她吧,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尤酌摸摸肚子,“......”
  别人不会知道,她自己能忽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太忙了.....
  忙到嗝儿屁
  周末也在考试儿。
  身体还出了一点问题.....
  奥利给!不慌。
  还差一更晚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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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尤坛走正门, 他个子高大,力气足,挤着挤着就进来了,他虽然面相俊俏, 但脸色黑沉沉, 旁边被他挤到的人, 张嘴想要开骂, 也被他的气势压住了, 未说出口的话, 还是憋了回去。
  尤坛进来的时候, 尤酌的脚已经被包成了粽子, 靴子也穿不了。
  一只腿耷拉着, 另一只搁在一旁的高椅子上。
  她这个样子, 自己是不可能回去了,赵依正要拨一个药童, 送尤酌往后门回去歇着,医馆太吵了, 在这里静不了。
  尤坛来得正正合时机。
  他力气大, 能扛得动人,赵依朝他招手,“将酌儿送回去。”
  尤坛掀开珠帘,看着小娘皮面色不好的模样,心里爽快,目光再落到她包起来的脚上,忍不住奚落,“你不是能耐吗?”
  尤酌本来在想事情,瞪了他一眼, “谁稀罕你送。”
  说着就要跳下来,赵依连忙接着她,“可别闹腾了,虽然没伤骨头,但也扭到了筋道,你这么跳,待会肿起来,才是最难的,还想不想好了。”
  赵依很少对尤酌说重话,她打心眼里疼这个侄儿。
  如今说了,不过是因为尤酌竟然不想打掉肚子里的那团肉,她知道尤酌犟,也不在气头上和她说,叫她好好想,三个月还没到呢,还有的时日让她好好想。
  这个孩子留下来没什么好处。
  且不说郁肆对这个孩子是什么看法,肚子大了怎么瞒。
  梁京那边的平津侯府若是知道了,只怕要来抢,世家大族,不允许出这些丑事,也不会让郁肆的血脉流落在外。
  至于尤酌,平津侯府又怎么会给她一个好名声。
  届时孩子抱给郁肆的正妻养,那不是找事儿受罪吗。
  “我自己能走。”
  就是不要尤坛送。
  尤坛脸拉下来,他大踏步过来,将小娘皮打横抱起,“偏不让你如意。”
  也怕她挣扎,带着人往后门走了,回酒坊。
  赵依在后头长叹一口气,她家酌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犟。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怀里,尤坛胸腔里的那颗心都快跳没了。
  他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出息,不就是个女人,刚好长的不丑,又拽了一点,恰好入了他长在头顶的眼睛,何至于。
  不就是个女人。
  如此想完,也没甚作用,他的心还是跳啊,且越发厉害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要疯,主要是他之前从来没和小娘们靠这么近过,他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她可以这么乖。
  不和他斗嘴,低眉顺眼的样子,真是可心极了。
  腰肢也软,她身上是不是没长骨头,怎么抱起来这么软,这么轻。
  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也轻。
  尤坛的手都不敢太用力,就怕被怀里的人察觉出异常,他走得很稳,走得很慢。
  就这么挨着她的日子可不多,且行且少。
  他来的路上,就想到了,这个小娘们,去梁京一趟估计是被人暗算了,不知道自己怀里揣了一个。
  想到之前她霎时变白的脸色,尤坛虽然不忍心,但是他心里真好受不少,要是尤酌是因为心甘情愿给别的男人厮混,他一定会杀人,先杀了那个男人,再杀了他自己,最后杀她。
  幸好啊,她不是自愿的。
  尤酌不搂他的脖颈,双手放着,难免会往下掉,尤坛将她抱着往上提了提。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想到那个男人拥有过她,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就胸腔发堵,又气又酸。
  尤酌乖乖靠着,神思游离,这个孩子,她到底要不要。
  要了也可以,她不畏惧生。
  不缺银子,养一个孩子没什么问题。
  自己从小没爹没娘,虽然姑姑待她极好,弥补了无娘的缺失,没爹的关怀,她还是渴望的。
  她的孩子难不成要步她的后尘,有爹不能认,孩子长大了,问起爹来,她要怎么解释,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