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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唯怔住了。
  烟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他咬住唇，沉默起来。
  我瞬间就后悔了。
  小唯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是在为我讨公道，我实在不应该一直站在他对立面指责他。
  “小……”
  “西西，”
  小唯却先开了口，
  “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会出车祸……都是因为我？”
  我赶紧摇了摇头，但小唯已经低下了眼睛。
  他看起来很伤心。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想了想刚才的话，的确是有歧义，连忙解释道，
  “我只是不想你把别人想的那么坏，小唯，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是小唯似乎并没有听进我的解释，他只是垂着眼，整个人都低落了下来。
  我见他这样，心里更难受了，探身拉过他的手，想要跟他再解释，但小唯却抽出了手，站起身，也不看我，只轻声道，
  “你说的对，西西，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差点没命的，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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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唯叫来了桦姨。
  “从今天开始，让尤朝跟着西西，再从骊园调保镖过来，以后只要西西出门，必须有人跟着。”
  桦姨点了点头。
  我惊讶地看向小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吩咐，他也没有再解释，只让桦姨备车，说要去一趟凤台。
  我没有问出他要去凤台做什么，他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又拜托桦姨照顾我，然后一夜未归。
  我也一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手术前，我躺在麻醉室里，穿着冷翠色无菌服的小唯才匆匆赶来，告诉我肇事司机已经放出来了，他不会再追究司机的过失，请我安心接受手术。
  我抱住了他。
  虽然一夜没睡，但看到熟悉的小唯回来了，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然后我戴上氧气面罩，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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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很成功。
  小唯请了假照顾我，桦姨也是寸步不离，两个人一起盯着我，一天恨不得喂我六顿饭。
  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简直有苦难言。
  “西西，把牛奶喝完，这是脱脂的，不会胖。”
  早餐已毕，见小唯正在看新闻，我瞅准机会摇起轮椅就要开溜，却被回过头的小唯一把按住，递来了牛奶。
  我看着满满一杯牛奶，胃开始隐隐作痛，只好苦着脸，可怜巴巴道，
  “唯唯，我喝不下了……”
  “西西乖，喝完唯唯陪你下去转转。”
  这倒是个不错的交易。
  自从车祸后，整间病房内外都是佣人和保镖，我已经好几天没有下过楼了。
  我看向落地窗外。
  阳光正好。
  听护士说，李家的医院有个很漂亮的小花园，开了满园的绣球花。
  我接过了牛奶。
  小唯笑了笑，起身就去吩咐佣人准备出门的用品，我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继续看新闻——
  “下面插播一则快讯，今早四点，景明大厦发生一起坠亡事故，死者身份不明，这是监控录像中死者的样貌，帝都警察局现面向全城征集线索，请……”
  我瞪大了眼睛。
  “太、太好了，郁小姐，真、真是太好了……”
  电视里的他，还是这么小心翼翼地看着所有人，然后永远地定格在了这一幕。
  “西西，牛奶喝完了吗？我们可以走……”
  我转过脸。
  小唯停了下来，他看着电视，满脸愕然，
  “这是……”
  “少爷，”
  尤朝的声音响起，他站在门口，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小唯转过身，听他禀告道，
  “有个老太太带着小孩子来看少夫人，说她是肇事司机的妈妈，想感谢您和少夫人对她儿子的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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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头一窒。
  显然尤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自顾自道，
  “我看他们是好心，就让他们上楼了，现在正在病房外……”
  “请他们进来……”
  “让他们走。”
  我和小唯的声音同时响起。尤朝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唯，然后小声道，
  “少爷，他们也是好心……”
  “让他们走。”
  声音冰冷，不容置疑。我看着小唯的背影，却见他的手正不自然地攥紧了拳头。
  他……在紧张吗？
  但是。
  他在紧张什么呢？
  “西西，你放心，帝都警察局已经释放了他，我不会再追究他的过失了。”
  我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小唯应该……没有再追究那个人的过失了吧？
  我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对还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的尤朝道，
  “尤朝，你请他们……先坐，我跟小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