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我恨不能回去,把当时傻傻的我拍死。”叶晔觉得老不开心了,见色忘义的家伙,对的起他吗,于是他就开始念叨……
  “紫玉珊瑚柜、黑漆嵌螺小几、嵌贝流光帘金丝绵织珊瑚毯、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手炉、明式上岽檀月洞式门罩架子床、紫檀有束腰带托泥镶织绵宝座、折技花掐生珐琅琉璃片、五连珠圆形羊角宫灯、釉彩百花景泰蓝瓶、餮饕纹玉如意枕,诸泽墨,你良心不会痛吗”,叶晔的声音越来越幽怨,要不是出了一个宋姑娘,这些都是他的,诸泽墨向来不管这些的。
  “你记性真好。”诸泽墨的手顿了一下,忍不住调侃,“你小时候背兵书怎么记不下来呢”,小时候,叶晔是背书困难户,手心都被快被夫子打烂了,还不会背,可是学院里当时公认的蠢。
  “你还好意思说。”叶晔泽想起来小时候和诸泽墨的不打不相逢,诸泽墨是当时夫子最喜欢的学生。而且,夫子每次训他的时候,就说,你看看人家诸泽墨。他就很不爽,那时候他娘亲还在,他还是个纨绔,自然就想找诸泽墨算账,结果自然被胖揍了一顿。以后再学院里也是两看两相厌。可是,他娘亲突然死了,他就变成了小可怜。
  那可真难啊,他的娘亲死了,爹又不管他们,他差点没被他那些姨娘和庶兄庶弟们弄死,活的落魄极了,可诸泽墨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发现了,主动和他交朋友,现在他们才能在一起共谋大业。
  叶晔想着想着又笑了,但还是不明白诸泽墨为什么要帮他,于是就问,“你那时候为什么帮我?”,要不是相信诸泽墨的人品,他还以为他是来嘲笑他的。
  “你真想知道。”诸泽墨露出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算了……”叶晔看见诸泽墨这样笑就觉得没好事,于是就明智的拒绝了,感觉他说出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话,比如,看出了他的潜力,相信他有才华,叶晔有些自恋的想。
  为什么呢,诸泽墨想,也许是……
  第13章 乱世13。
  是同情,怜悯,不,他天生就缺乏这样的东西,是那一瞬间的触动,那时候叶晔很惨,眼睛由不谙世故的天真变得沉重,凶狠,跟狼崽子一样,恨不得把所有对他有恶意的人,都通通咬死。也是看见他这种眼神的一瞬间,他闻到了同类的气息,他觉得,也许他们可以成为朋友。
  “宋家还有个女儿,叫宋瑶。”叶晔说着起身,走到了沙盘边,“她现在帮赫哲族攻打回纥族”,听探子说,她极为精通阵法,而且下手极狠,在这样下去,回纥坚持不过三个月。就是,宋瑶这样的打法,显得自己有点有急功近利,可这对赫哲族并没有影响。
  “嗯……”诸泽墨淡淡的应了声,并不担心,只是在想,宋瑶要是精神也不正常就好了,不,她的精神本来就应该不正常,想着,他看向叶晔……
  刚好对上叶晔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交汇的一瞬间,他们知道了,彼此的意思,想到一块去了,就让宋瑶看看家里的血海尸山吧,最好疯了。
  他们的确是抱着很大的恶意,毕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也更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啊!
  “我来安排。”叶晔勾唇轻笑,更显得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本来就是你的事。”诸泽墨面无表情的嫌弃,“你最近太闲了”,不干正事就算了,还总是来找他的唯唯。
  “……”叶晔,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开始叶晔对他的唯唯很是冷淡,隐隐的还有几分不喜可是有次他和叶晔在下棋……
  “你又输了。”叶晔的语气是仿若惋惜的,可他的表情透着得意的,丝毫没有掩饰,每次他赢了诸泽墨都会给他很大的快感,以至于下棋成了他最爱的休闲活动,没办法,小时候在很多方面都被诸泽墨碾压,简直被衬成了白痴。现在下棋虽然总是能赢,可还是有种农奴翻身唱的喜悦,真是觉得好高兴。
  诸泽墨不想搭理叶晔,就只是专心的看着棋盘,黑子呈合拢之态,把白子包围的滴水不漏,再看也没发现漏洞,就直接认输了。
  “你现在是越来越蠢了。”叶晔的声音开始嘚瑟,只不过面上又恢复了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表现的云淡风轻。
  诸泽墨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人各有所长,人各有所志,而且,已经有三个时辰零一刻没有见到他的唯唯了,想亲亲她,抱抱她。
  可没等他起身,就听见叶晔有些嘲讽的声音,“你的唯唯来找你了。”
  “主子,唯小姐想您了。”,花云说完就淡定的退到一边去了,也没指望主子会回答她。可花云在第一次擅闯军营重地的时候,害怕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她还得跟上去,要是唯小姐出了一点意外,她也肯定活不成了,可现在已经平常到麻木了,不就是串个门吗。
  白莲其实是无聊了,诸泽墨的藏书,她已经看完了,因为她变态的记忆力,可能是009给她的帮助,白莲有些无所谓的想,反正她是看完了,现在有些失落,于是很自然的向诸泽墨要亲亲,要抱抱。
  诸泽墨看他的唯唯直接走了过来,就张开手臂,白莲也自然的窝了进去。
  叶晔觉得自己应该习惯了,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有点生气,诸泽墨为什么不能待自己妹妹好点,哪怕只有对宋唯的一半也好,于是,他又开始了嘲讽,“诸泽墨,你还真是越来越蠢了。”
  白莲听见了,觉得有些不来心,这可是她最合心的调/教,养成对象,自己怎么虐都可以,叶晔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还敢嘲讽他,必须虐。
  诸泽墨时时刻刻关住着自己的唯唯,自然发现了白莲情绪的变化,唯唯是在为他生气,巨大的喜悦冲上心扉,他就克制不住的吻了吻白莲的面颊,“我真开心”,这可是唯唯第一次对外界其他人发生变化呢,还是因为他。
  怎么能不让他,更爱她了呢,我的宝贝啊!你快点长大好不好,虽然养成也很好,可是只能亲亲额头,这怎么能够!
  诸泽墨和白莲都以为自己在养成,虽然对象都是对方吧,但还都挺高兴的,怪不得两个精神都有点不正常的人,能和谐愉快的玩耍。
  白莲就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棋盘,过了会儿,伸手下了颗白棋。
  “有用吗?”叶晔对自己棋术是很自傲的,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本。但他看着白莲一本正经的脸,还是没有轻敌。
  可几乎是叶晔落子的同时,白莲的就紧跟其下。叶晔的神经有些绷紧,可是有来了四五下,叶晔就又开始嘲讽,“会不会下棋。”,她在这样,不可能是能料到他所有的棋路吧,更何况他们还没下过棋。
  可没人理他。
  又是四五个回合,叶晔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怎么可以连着一点犹豫都没有呢,而且,白子好像慢慢活过来了,叶晔对自己说,要淡定,对方还是个小姑娘,是运气。
  还是四五个回合,叶晔越来越觉的不好了,虽然,黑子还是把白子包的紧紧的,于是他就更谨慎了,还看了看白莲,下子的速度慢了下来。随之,帐营的气氛也愈发压抑。
  又是四五个回合,黑子被硬生生的打了个缺口,白莲还是,立马就下棋,一点停顿都没有。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叶晔深呼吸吐出了一口浊气“我输了……”,还输的很惨。
  诸泽墨不但没有关心深受打击的好友,还轻启薄唇,“蠢”,然后抱着他的唯唯走了,花云紧跟着也走了。
  这个时候,叶晔感觉自己分外凄凉,还有风水轮流转的沧桑感。
  但也是自那之后,叶晔就开始找白莲下棋,开始是六七天一次,再是五六天,然后是四五天,再然后是两三天,现在是一天两三次。
  要不是白莲一般不理叶晔,诸泽墨可能会禁止叶晔再通行他的房间。
  “宋瑶可是唯……”叶晔是想说唯唯的,可很快意识到自己叫的过为亲近,就硬是转了口风,“唯姑娘的姐姐。”
  “没关系”诸泽墨展开地图的手顿了一下,眼睛暗了下……
  “你最想要什么。”诸泽墨抱着他的唯唯,他是习惯性的自言自语,还以为唯唯不会回答他,可没想到,唯唯会用磕磕巴巴的声音告诉他,“杀,杀了,宋,宋瑶”,唯唯说的时候,眼睛仿佛透着点猩红,忘了一切,只记得这个,这得有多恨。
  他不觉得白莲残忍,连自己亲姐姐都不放过,只是觉得怜惜,他的唯唯在他不在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会恨成这样。
  而他们正在讨论的白莲呢?
  她正在听叶绿漪抚琴。知道为什么诸泽墨是白莲最合心的调/教对像吗,因为诸泽墨不但给了她奢华的享受精心的伺候,还是因为,她不会太无聊,你看啊,总会有人来找她玩。
  叶绿漪身穿着淡青色的长裙,淡雅处缺多了几分出尘的气质,宽大的群幅逶迤在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挽了个飞仙鬓,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的点缀在发间,让乌云般的发更显圆泽。美眸顾盼间流溢,红唇漾着清浅的笑,玉手轻抚银弦,声音宛然动听,仿若九天传来的仙乐,可又偏偏生了几分糜丽,可谓是动听至极,过了许久,结束了这曲的弹奏,缓缓起身……
  “小唯妹妹。”叶绿漪抱着琴,举手投足间尽是风华,“今天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走了。
  白莲觉得这么一个清新脱俗,声音温婉的大美人来给自己表演,自己还是很欣赏的,而且还很喜欢,她上次给她带来了最美味的盛宴,现在每天都给她带礼物,表演,她还是很欢迎的,只是可惜她还在自闭不能回应,于是她就表现的恍若未闻,依然半窝在美人塌上,至少,她可以表现出不讨厌。
  虽然这是叶绿漪的炫技日常,可花云还是过了好久,才从叶绿漪的琴声中醒来,怪不得她听说,叶家有女,绝色倾城,琴音更是天下一绝,令人神往。她好像也理解,为什么,叶绿漪表现的这么痴恋主子,成了京城的笑话,去叶家提亲的青年才俊还络绎不绝了。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花云在心里默默念到,心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甜意,这是李大哥,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写的,她问了好几个人,才会念,直到现在才懂得意思。
  白莲自然也查觉到花云的喜悦,可是这个花云,实在太懂事了,能在最短的时间调节自己,知道什么可以要,可以不要,她也喜欢懂事的人,还有,诸泽墨的侍女看见诸泽墨就眼睛放光,她的人,怎么可以被别人窥欲,所以她也就没有掐灭花云这点爱情的小幼苗。
  白莲这边的生活很安逸,宋瑶的生活却很刺激,她也是前所未有的兴奋。虽然体验了很多生死离别,让她会大哭,会非常悲伤,可同时她体会到更多的是胜利的快感,和战士们在浴血奋战的激情澎湃,她也更坚定的相信了,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喜欢的生活。
  可当她,看到大草原满天的繁星时,四周只有清浅的风声时,她还是会思念家人,村里人,虽然有的时候,会对那里深恶痛绝,可是离家久了,就是会控制不住的想念。
  这种感情,到她听到,有两个小兵哭着想家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她心里所有的思乡情感仿佛在这一刻爆发,她好想回家,宋瑶用手抹了抹眼角,起身,去找达罗,她想回家。
  第14章 乱世14
  “是宋瑶啊,那就让她在等会儿吧。”米娜看着自己的红艳的指甲,无所谓的吹了一口气。
  “可是。”千茜咬了咬唇,目露难色“瑶大人……”
  “下去。”米娜红唇微勾,眼睛里多了一丝厉色,“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宋瑶,一个该死的贱女人,还敢跟她抢达罗,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是”千茜不由得抖了下身子,又想起了米娜的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一块皮都好像要生生的扯下来,疼的要死。
  “瑶大人”千茜到门口,垂着头对宋瑶说,“达罗少主说不见。”
  “呵……”宋瑶扯了扯唇,一定又是那个米娜,一天除了蹲在达罗那里就不知道干什么了,还真是不知廉耻。
  这样想着,宋瑶也没管千茜的阻拦,直接进去了,矮身躲过了米娜迎面而来的鞭子,“米娜,你还想被关禁闭吗?”,语气嘲讽,一点也没客气。
  “你也就这点本事。”米娜迟疑了两秒,终究还是收回了鞭子,可脸上还是一副倨傲的样子。她最讨厌关禁闭,与其这样,她更愿意闯狼群。
  “管用就好。”宋瑶看米娜把鞭子捆在了腰间,偷偷的缓了一口气,可嘴上一点都不饶人,“怕黑的哭包。”
  “你说什么吗,想死吗?”米娜气极,说着把袖子挽上去,朝宋瑶走过去,她讨厌别人这样说她,“想打架吗,你个弱鸡。”
  “我才不跟你动手,我可是个文明人。”宋瑶说着,极其灵活的躲到了米娜身后,进了里面去找达罗,她知道她打不过米娜,和她打架,简直就是单方面挨揍,她又不傻。
  “你个贱人。”米娜气的尖叫,那儿还没明白过来,宋瑶就是想激怒她,然后进去。
  “你个蠢货。”宋瑶毫不客气的骂回去,她们两从第一次见面就相互看着不顺眼,后来果然关系越来越恶劣,互骂算什么,打架都是日常。
  “你竟然敢骂我蠢。”米娜快被气哭了,她讨厌别人说她爱哭,可更讨厌骂她蠢,而且还是她最最讨厌的宋瑶。
  “我就骂了。”宋瑶朝米娜笑了笑,笑容明媚的像朵漂亮的迎春花,可在米娜看来就是饱含恶意的嘲笑,可恶至极。
  “我要杀了你。”米娜要抓狂了,但在鞭子要打在宋瑶身上的瞬间,达罗就出来了,直接用抓住鞭尾。
  “你还护着她!”米娜咬着唇,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委屈至极,直接扔了鞭子,大踏步的出去了。
  达罗皱眉,觉得米娜有些无理取闹,但也跟他没关系,就对一边的宋瑶说“有什么事?”,宋瑶没事一般不会来找他。
  “我想回家了。”宋瑶的语气很平淡,一点都看不出她心里的澎湃的情感和忧伤,在苦也只能自己知道,在异地没人会管你多悲伤,这是宋瑶在这慢慢懂得的。
  “可以理解。”达罗静默了两秒,如是说来。如果是他娇娇的小姑娘早就哭唧唧的回家找娘亲了,想起来白莲,他觉得可以去赢国一趟了,他的小姑娘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华。
  “谢谢”宋瑶在心里缓了一口气,她怕达罗回想着她娇气。
  宋瑶对达罗是有些好感的,只是她现在还没意识到,还以为自己对达罗只是是朋友间的情谊。
  “两日后行军的时候,再去吧。”达罗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纥族有支军队在云起镇附近活动,正好一并解决了。这些年,对于云起那里,他不敢有半点关注,他害怕,他的小姑娘不能有个安稳的生活,可他现在有能力了,可以好好照顾他的小姑娘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宋瑶的声音饱含喜悦,桃花眼更是流光溢彩。
  宋瑶兴奋的同时,还有点小害羞,达罗,是为了她吗?可能吧,不然,也不用绕一圈,就是为了去她家里啊!
  “不用”达罗没有跟宋瑶说,他和白莲认识,他觉得这是属于他和白莲之间的秘密。
  “那我就回去了。”宋瑶对着达罗好像缀满星光的眼睛,笑的有点不自然,但还是努力表现的落落大方。
  “好”达罗的唇角好像天生带笑,不是温柔的笑,是那种坏坏的,酷酷的笑。
  “再见”宋瑶转身出去了,再也控制不了脸上的热度,悄悄的红了脸颊,她想,她应该是喜欢达罗的,那他对她是不是也有些感觉,不然,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
  达罗目送宋瑶出去了,才转身回去,对于宋瑶,他自然存了两分利用和笼络的心思。
  不然就宋瑶这么一个跑出来的孤女,凭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可以自由的出入军事重地,敢和大长老的女儿打架,还没被弄死,还活的这么滋润,即使是能驯服白虎,也不见得能好好活着,吉祥物吗,活着就行了,有口气就行了。
  当然,还有宋瑶是宋家人的原因,百年阵法大家,自然是值得他费心思,让她活的好好的,但,最重要的事他的小姑娘,他本来就不打宋家的主意了,可宋瑶自己送上门来了,就不怪他了。
  这就和原剧情差了七万八千里,为宋瑶掬一把同情泪,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诸泽墨和达罗,一个想杀了她,一个看似友好却只是想利用她。
  诸泽墨因为白莲,是出自真心的想杀了她,达罗因为白莲会象征性的护着她。宋瑶这一生,到了这里好像注定是悲剧,只不过,这是她自己选的,没有人逼她,好像这都是因为白莲,可这一切,都是宋瑶自己选的路,就算最后一身伤疤,也怨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