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0) 女人的价值是以拥有过多少男人
  「9月26日,天秤座,身高184,体重75。」陆逸宇接着回答。「还有甚么想知道的?」
  「嗯……几岁交第一个女朋友?」江以晴托着下巴,眉眼笑意浓浓地开始发问。
  「国中一年级。」
  「嗯……你同学为什么叫你陆大师?」
  「这个,一定要回答吗?」陆逸宇摇头笑了。
  「哦,听起来应该是你的泡妞战绩很不得了,所以你不想讲是不是?」
  「你那么聪明,猜也猜得到,我们高中全班都是男生,当然只好比这种事情了,你懂吧?」
  「了解,就像某个电视剧说的:「女人的价值是以拥有过多少男人决定的。」,你们一定是倒过来,看谁交过的女朋友最正最多,对不对?」
  「嗯,大概是这样。」陆逸宇点点头,眼神望着远处,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我那时候真的太荒唐了,没有害谁出了人命我真的还蛮庆幸的。」
  「你那时候发生甚么事了?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失去自制能力的人。」江以晴漂亮的眼眸露出关心暖意。
  「江以晴,你真的太敏锐了,我坐在你前面好没安全感。」陆逸宇自嘲说着。
  「不要藉故称讚我转移话题哟!」我优雅地端起酒杯晃了晃,嘴角带笑地凝视着他的表情。
  他沉默了一下,露出思索的表情,像在找寻一个适合的开头,然后,他说话了。
  「那时候,我爸妈离婚了,当然,如果只是这样,也不算甚么,而是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各有对象,但他们等我高中的时候才正式离婚,另组两个家庭,他们觉得我长大了,不需要有人照顾,就留给我房子住,每月固定匯钱给我当生活费,说好听点是让我独立生活,说难听点,就是他们两个都拋弃我了。」他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一阵子我真的很乱来,常常带女同学回家过夜,不然就是请同学到我家里喝酒开party一整晚,好几天都没去上学,差点被留级无法升学。」
  「那后来呢?」
  我很高兴陆逸宇对我说这些话,好像我跟他一起经歷了那段高中时光,我也更加了解他的成长背景,很奇怪的是,我开始渐渐对他这个人越来越好奇,越想了解他的一切,却说不出为什么。
  「后来……有次我喝了个烂醉,早上醒来的时候,连身边的女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去浴室洗把脸照了镜子后,被我自己吓到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好陌生,我都认不得了,然后我妈那天突然打了电话给我,她只问我想不想去美国念大学?如果要的话,她会帮我申请和负担学费。」陆逸宇又笑了。「我立刻想到申请学校需要成绩,我不想让我爸妈看不起,不想让他们以为我没有父母照顾,就不能独自过活,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可怜的孩子,为了顽强的自尊心,我振作起来全心全意念书,后来申请到了史丹福大学,结束了荒唐的日子。」
  「你好厉害,好有决心和毅力,和你相比,我弱好多喔。」我诚心诚意地说着。
  认真想起来,我的人生还蛮惨烈又乏味的,努力的工作一夕之间被后辈抢走,整天挑剔发卡却一直找不到男朋友,爱情和事业都一败涂地,乏善可陈。
  「怎么会?你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优点而已。」他微笑说着。
  「我知道自己没有甚么优点,缺点倒是很多。」我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你的优点之一,对自己很诚实坦率,从不做作矫情,喔,不过面对我的时候就喜欢说反话。」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眼里带笑地看着我。
  「我甚么时候说反话了?」我皱眉疑问。
  「说你不爱我啊、对我没感觉啊、以后不想见面啊……诸如此类的。」他说。「其实明明心里有我的位置,只是你想要假装没看到。」
  「嘖,自恋。」我不以为然地白他一眼。
  也许他说得对,但我不想再经歷努力拥有过然后又被迫失去的感觉,或是,我浪费时间跟他谈恋爱之后又逐渐对彼此厌烦了,最后还是分开,这样,两个结果不都一样吗?
  为了一个没结果的结果,又何必努力去拥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