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阮棠拿着手电筒又去了隔壁的隔间。
  坐在小隔板旁,她总算是想起哪里怪异,这些人都没有行李,而且脚上穿的都是军用大头皮鞋。
  她曾见过季南烽收拾他的军鞋,她嘲笑他一双破鞋子还这么宝贝,时不时地拿出来刷一刷。
  季南烽当时说了什么,“你可别小看了大头皮鞋,一脚能踢死一头牛。”
  阮棠闭上眼,季南烽这一回走时,将大头皮鞋也带走了……
  太巧了,巧合地太过诡异了。
  阮棠蓦得睁开眼!
  剪刀会——想要劫绿皮火车?
  王强上一回冒死救了剪刀会的头儿的小舅子,才知道劫持余越线上的客车的都是一些小混混,收那么一块两块钱过路费。
  剪刀会真正的骨干人员,是配了刀枪的。
  如果剪刀会真来劫持绿皮火车,她不信就是为了收几块钱的过路费。
  而且很巧的,留下来的全是硬卧和软卧。
  阮棠呼吸都变得艰难,她走到车厢头,推开门,看那火车的车钩,果然如她所想,并不是完整的端口,就像是锯齿一点一点地磨出来的。
  她走到了那两间空了隔间旁,往附近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有一处草丛有踩踏的痕迹。
  这个方向,不是往山上去的。
  那就是往村庄去的。
  阮棠跟乘务员汇报了自己的发现,她怀疑不是意外,是人为。
  但是乘务员却不信,还怪阮棠扰乱人心。
  阮棠不欲跟她纠缠:“只要你给我一张地图,我立刻就走。”
  乘务员没好气地表示没地图,软卧的一个男同志站出来说:“我有地图,但是我有个要求,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阮棠拿过地图,拖上行李箱,招呼省一的医生们跟她一起走。
  方静嘟囔着不满,“乘务员都说没事了,我们要瞎折腾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
  省二的领队走到阮棠身边,请求带他们一起走。
  其他医院的见省二都服了软,纷纷站出来请求一起走。
  “还有要走的吗?一分钟,我就只等一分钟。”
  等人到齐了,阮棠低声道:“一路保持安静。手电筒只能照着脚下的地,不能朝着远处照……”
  阮棠讲了几个要求,见大家都听了进去。招呼几个男医生推开车厢的门,一起跳下来车厢走了。
  其他乘客见黑压压的七八十人走了,也有些心慌,一咬牙拉开车窗也跳了出去。
  “他娘的,反正也是睡着等天亮火车头来拉,还不如走走。”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
  队伍越来越庞大。
  阮棠果断带着这些人往山上去。
  有不少乘客却不愿意,大半夜地往山上去,无异于给野兽送早饭。
  要走就往村庄去,村庄有人家。
  阮棠无心跟人解释,有这个时间争辩,还不如多走一段路,趁早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就这样,阮棠带着人往山上去,有一小圈人选择往村庄去。
  第140章乖,不来点儿真的骗不过去
  一行人匆匆刚进了山。
  “看,那里有光。”
  几十个明亮的手电筒灯光上下晃悠地照着,慢慢地接近车厢。
  “这些人,应该是早有预谋吧?”
  甚至,极有可能不是第一次。
  但是偏偏他们一次都没听说过,那也意味着极可能没有走漏过风声。
  所有人一阵胆寒。
  他们要是没跟着离开车厢,是不是就只能留在车厢里了?
  “走。”
  村庄应该是被剪刀会的占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这个小山,他们得继续翻过这个小山,散在大山里。再寻找机会出山。
  阮棠带着人蹲着身走了几步,就有光朝着山上照上来。
  草,有人出卖了他们。
  “他们在那里!”
  他们蹲着走,怎么抵得过剪刀会的跑步的速度。
  等剪刀会的摸上来,他们可能一个人都走不了。
  阮棠咬牙,“散开跑吧,能跑掉一个是一个。谁出了这里就去搬救兵。”
  阮棠话落,几十人全朝着大山深处跑去。
  “阮副院长,你带我一起跑吧。”
  方静眼看着阮棠就要超过她,一把抓住了阮棠的胳膊,朝着她扑过去。
  方静已经四十多岁,体力不如年轻人也不如男人,她怕自己万一跑不掉,想个拉个人一起黄泉路上不寂寞。
  谁想竟然遇上了阮棠。
  她就想也不想地抓住阮棠这个救命稻草。
  这么一扑。
  就听到咔嚓一声,阮棠的脚扭了。
  方静听到阮棠倒抽气的声音,缓缓地低下了头,“你扭了脚了?那你可别拖累我,我还想活!”
  方静倒退几步就想往另一个方向跑,阮棠岂能让她如意?!
  她捡起手边的石头就朝着方静的脚窝砸去,方静向前跑的姿势维持不住,“咚”地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
  阮棠瘸着腿朝着方静走去,一个手刀劈向她的后劲。
  害了她,还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阮棠扭了扭脚,想要追上大部队是来不及了,她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她对这个小山不熟,思来想去,只能爬树。
  她忍着痛,挑了一个大树。
  等她艰难地爬上了树杈,剪刀会的人就来了,有人发现了方静,发现她昏迷之后就给她捆在了树干上。
  阮棠都惊了,她这什么运气!
  她特意挑了的大树躲得挺好,剪刀会的人却偏偏将方静绑在她对面的那一棵树的树干上。
  她一低头就能看到方静。
  同理可得,方静一抬头也能看到她。
  这是注定要在冤冤相报的路上磕到死啊。
  她想往上再爬一爬,就怕动静太大引起人的注意。
  天微微亮,就不断地有人被串成一串串的送回来,剪刀会的人拿着猎枪守在队伍的后面。
  方静好像被遗忘了一样,阮棠看得分明,她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一直歪着脑袋装晕。
  直到,剪刀会的人清点人数,发现还少了七个人时,才有人想起了方静。
  方静被解绑带走,阮棠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方静被推到了人群之中,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方静举起了手,还朝着她藏身的地方指了指。
  隐隐地,阮棠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一会儿,面具人就带着方静寻到了她藏身的树下。
  “阮副院长,你下来吧,你反正扭了脚,也跑不了了。”
  方静仰着头朝着阮棠藏身的地方喊道,树的鸟受惊扑簌簌地飞开,一滩鸟屎好巧不巧地落入了方静的嘴里。
  呸呸呸!
  阮棠坐在树枝上大笑,活该!
  剪刀会举着猎枪让她自己下来,否则就别怪子弹不长眼。
  “我的腿扭了,下不来。要不,你们将树砍了,让我摔下来吧。”
  能来这里的劫持火车的,都是剪刀会的内部人员,手里多少有几条人命。
  “要我说,别跟她废话,直接轰了吧。轰不死就放火烧了。”
  “等等!那女人跟我初恋长得好像!”
  “你们处过?”
  “没,我家穷,单相思。”
  “我说呢长得挺好一男人,三十岁了还不结婚,原来还忘不了初恋。”
  “你他娘的就是没得到过,所以才恋恋不忘。你现在就上去弄她,等你得到手了,你就忘了。”
  一旁的方静听得瞪大了眼,她只原本只想跟阮棠以一换一,阮棠那么聪明那么有手段又那么年轻,一定能逃出去……她没想到,这些面具人中有人苦恋阮棠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