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rdquo;绿色的药膏不小心滑落到周泽楠的小指上，凉沁沁的，山路你不熟。rdquo;
  边泊寒奇怪：你不也是第一次？rdquo;
  周泽楠眸子里的光沉了沉：以前来过。rdquo;
  抹完药，两个人收拾行李，下楼退房。
  老板还在追昨晚的连续剧，手里拿着根牙签在剔牙，看见他俩，以为来旅游的，随口问道：去哪呀？rdquo;
  边泊寒答：去花梅村。rdquo;
  老板叼着牙签，嗤之以鼻道：那破地方，丢人。rdquo;
  边泊寒有些纳闷，还想接着问，周泽楠已经把房卡放到桌上：退房。rdquo;
  两个人在旁边吃了碗面，周泽楠照旧坐到驾驶座上，边泊寒扯着安全带：要不我来，有导航，不会错。rdquo;
  嗯，rdquo;周泽楠有些心不在焉地说，没事。rdquo;
  边泊寒打量着周泽楠，从刚才吃面开始，他就觉得周泽楠不对劲。
  边泊寒把安全带放回去：我来吧，刚好补我昨天的份。rdquo;
  周泽楠侧过头来，想说不用，可边泊寒坚持着。
  周泽楠只好妥协：好，你来。rdquo;
  两个人换了座位，边泊寒手握着方向盘，看周泽楠系好安全带，才开车。
  周泽楠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边泊寒开着车，时不时瞟过来一眼。
  周泽楠最后无奈地笑了，转过去，也不说话，就笑着看边泊寒。
  边泊寒笑笑，胡乱扯了个话题：你以前不是来过，和我讲讲那什么样？rdquo;
  周泽楠神情里闪过一丝愣怔，撞入脑海的是狭小肮脏的窗户和锁住自由的镣铐hellip;hellip;
  边泊寒看他愣神，笑着抬起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呼叫呼叫，周泽楠，周医生。rdquo;
  周泽楠回神，抱歉道：昨晚没睡好。rdquo;
  边泊寒保持着通话的手势，继续佯装：收到请回答，地球需要你，请立刻返回。rdquo;说完斜着眼睛瞟瞟周泽楠。
  周泽楠笑笑，倚靠在椅背上，歪着头看过来：已降落，生命体征稳定，请司机专心开车。rdquo;
  边泊寒快速地看一眼视线收回来，笑着把手放下来。
  山路弯多路窄，边泊寒没再分心往周泽楠那边看，两个人时不时聊几句。
  当导航显示已接近目的地，刚好遇到黄昏。
  边泊寒看着窗外的景色，停稳车，从包里拿出相机：歇会。rdquo;
  两个人站在崖边，望过去，苍凉的黄色土地连绵蔓延，看不到头，山那边还是山。
  云霞被鸟衔着一个角，轻轻一扯，翅膀扇动，拉着由远至近，颜料从缝隙中抖落下来，像是丝绸滑落，又像是瀑布倾颓，铺天盖地漫下来。
  天与地置换，紫蓝色的云犹如海水倒灌般遍地流淌。贫瘠的山丘短暂地披上虚伪外衣，一切变得璀璨、明亮、充满生机。
  日暮之下，蒲公英的绒毛不知从何处飘来，落在边泊寒发间，一簇散落的洁白。
  边泊寒回望，恰巧周泽楠回头。
  周泽楠的眼眸淡淡的，是漂亮的浅褐色，像被阳光晒透的琥珀玻璃。
  他的眼尾有浅浅的小细纹，仔细看，有颗精巧的小痣埋在叠起来的眼皮上，一笑，就特别明显。
  边泊寒摁下快门，齿轮轻启，胶片成型的嘶嘶声拉扯在转动之间。
  一眼刹那，万千尘世流光溢彩，微风波动，彼此的瞳孔映出玫瑰色的自己。
  边泊寒放下相机，视线隔着光线直接相撞。
  周泽楠抬起手，拾起边泊寒发间的蒲公英，松开。
  他浅浅地笑着说：好了。rdquo;
  第四章 一个叹息
  暮色迅疾，天色将晚。
  学校建立在村庄的最高处，导航到这里就不太好使了。
  边泊寒脑袋探出去想问路，还没开口，路边的老人乐呵呵地指着说：你往上顺着开。rdquo;
  没多少距离，转过个弯，往上开一小段就到了。
  车才停稳，教室里就有人出来打招呼：泽楠，你可算到了，孔主任都问好几遍了。歇会，待会去乡亲家吃饭。rdquo;
  他看到边泊寒，迟疑地问：这是？rdquo;
  周泽楠介绍：这次公益短片的导演，边泊寒。rdquo;
  陈晨爽朗地笑着说：我还以为哪里来的演员，你这长得可太精致了。rdquo;
  边泊寒笑着说：和周医生比，那还差得远，小巫见大巫。rdquo;
  他是院草，你是系草，rdquo;陈晨笑着，伸出手去，陈晨，三院儿科医生，有事可以找我。rdquo;
  边泊寒回握住，打趣道：岁数大，儿科看不了了。rdquo;
  谁说的rdquo;，陈晨靠在周泽楠肩上，谁还不是个宝宝。rdquo;
  周泽楠笑笑，把陈晨的头推开了，说他：正经点。rdquo;
  陈晨闹够了，帮他们俩拿行李上楼：你俩来得晚，这次来的人多，房间不够，你俩挤挤。rdquo;
  他看着边泊寒，问：边导，有没有什么不方便？rdquo;
  边泊寒啊rdquo;一声，瞟一眼周泽楠又收回来：没有，方便。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