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她身上那些吮痕和指印早就淡化消失了。
  可段柏庭,却好?似遭受了一场酷刑般。
  足以可见自己当时用了多大的力。
  随着衬衣穿上, 他身上的肌肉和那些伤痕一并被遮住。
  段柏庭转过身来, 慢条斯理的将扣子?一颗颗扣上:“你要是想知道,车上有行车记录仪,我?待会拿给你。”
  她当即摇头:“不要。”
  虽然看不见车内的画面,只有声?音。
  但?不用听也知道, 都是些不堪入耳的。
  段柏庭拉开领带柜, 随意拿出一条。
  他待会应该还要出门。
  宋婉月因为心虚, 眼神飘浮, 左右乱看。
  心里正思考着该怎么?开口下一句。
  他已经打好?领带。
  戴上眼镜的瞬间,那种温润的贵气反而令他多出些不近人情的疏离来。
  他扶了下眼镜:“没什么?要问的了?”
  在他面前, 宋婉月的气势被压到一点也不剩。
  她点了点头,声?音微弱:“有,有的。”
  段柏庭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在他近乎冷淡的平静面前,宋婉月觉得自己有些低人一等的心虚。
  越是这样?想,她就越开不了口。
  原本准备了十多天的措辞,打算等他回来了一并兴师问罪。
  结果见了真?人,她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当下抿了抿唇,手指去摆弄桌布的穗子?。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轻易就被看出自己当下底气不足。
  想立刻离开,可是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断片带来的未知恐惧让她有些不安。
  她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应该没有冒犯他吧?
  不管怎么?说,宋家?如今还得靠着段柏庭这棵大树的庇佑。
  若是把人给得罪了......
  宋婉月越想越害怕。
  她不会趁着醉酒把kian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虽然段柏庭对她没感情,可到底也是夫妻,自己的老婆心里装着其他男人。
  宋婉月又迅速摇头,不算不算。
  从?嫁给段柏庭的第一天,她就强迫自己把他放下了。
  可都说酒后容易胡言乱语,万一她真?说出些什么?不可告人的话?来......
  该死?,她到底说了什么?。
  段柏庭好?整以暇的看她在短时间内转换多种情绪,过后又小心翼翼打量他。
  似乎在判断他的心情如何。
  他没了耐心,低头扣好?腕表。
  “你要是无聊,就去看书。”
  见他要走,宋婉月急忙过去,手拉着他的外套下摆。
  动作小心翼翼:“我?还没说完呢。”
  音量不大,鼻音稍重,听着有些沉闷。
  段柏庭的目光带着审视,语气很淡:“那就快点说完。”
  宋婉月不敢看他的眼睛,睫毛也软塌塌的垂了下来。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并不重。
  她扮起可怜:“你很赶时间吗?”
  的确很赶。
  原本着急回国?就是为了那场招标会,现在又平白浪费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再?不去的话?。
  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只能寄希望于这个点不堵车,但?东二环就没有不堵的时候。
  “那你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再?......再?说。”
  她还是分得清事情缓急的,需要他亲历亲为的工作,必定不是几百几千万的小项目。
  宋婉月默默退到一旁。
  段柏庭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她一眼。
  不管任何事情,情绪永远都放在脸上,哪怕是想要刻意隐藏也找不到精髓。
  不知道该说她但?单纯,还是太?蠢。
  段柏庭的淡漠破开点无可奈何。
  沉默几秒后,他拿起手机,将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段总。”
  段柏庭语气平平:“今天盛贸那个招标会,你和秦秘书一起过去。”
  男人愣了愣,对自己的能力表示质疑:“这个招标您不亲自去?”
  “临时有点事。”他看了眼宋婉月,将前一句补全,“家?事。”
  对方秒懂。
  挂断电话?后,段柏庭拿着烟和打火机走到窗边,开了窗户。
  慢条斯理的点燃。
  他抬眸:“说吧。”
  他抽烟的姿势有几分慵懒松弛,烟灰缸就放在手边。
  宋婉月见他将夹烟的手伸过去,掸了掸烟灰。
  至少,在这根烟抽完之前,她都有足够的时间去和他解释。
  她先发制人,心虚的小声?问他,怎么?能直接在车上呢,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烟草燃烧时,烟雾灰白。
  段柏庭眯了眯眼,隔着那层雾霭看她,情绪晦暗不明。
  那天晚上他说去附近酒店开间房,她一直哭,边哭边撒娇,就要在车上。
  段柏庭替她擦眼泪:“不怕被人看见?”
  她摇头:“这里又没有人,而且你的车有遮光帘,放下来就行了,外面看不见的。”
  她醉醺醺,伸手去扯他的衬衣,又因为没有力气,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后垂头丧气的趴在他肩上难过。
  “去车上嘛......我?一直都想试试......庭庭,就在车上,我?要在上面......坐在上面......”
  段柏庭把她抱上车后,自己又吹着海风抽完一整根烟,企图冷静下来。
  当然以失败告终。
  她喝醉后精力旺盛,缠了他一整晚,撒了一晚上的娇。
  “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庭庭了。”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动作力道却全然相反:“你喝醉了。”
  她哼哼唧唧,趴在他颈窝轻轻喘气:“没喝醉的时候也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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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前是意识早就恢复清醒的宋婉月,全然忘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我?喝醉后容易断片,可能口不择言说些什么?,那都是醉话?,都是假的,你别当真?。既然咱们都有错,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了。”
  她笑容乖顺,企图蒙混过去。
  段柏庭沉默一瞬,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都是假的?”
  宋婉月点头。
  他抬起眼,仅剩的那点情绪如海水退潮。
  像是不死?心,又问了一遍:“全部?”
  宋婉月犹豫地点头:“对......全部。”
  上一次喝醉还是在大学,据静香后来转述。
  她抱着邻居家?的萨摩耶喊了一个小时的爸爸,边喊边哭,问它怎么?长了这么?多毛。
  后来那条萨摩耶看见她就躲。
  这事成了她一辈子?抹不掉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