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接着,他带着那个玩偶折回来。
  孙靖让一步,方便他抱人,嘴非得贱那一下:
  “怎么?打算等她醒了,炫耀你的战利品啊?”
  “是啊~”商渡挺敷衍,躬身,轻手轻脚地拉起她一条胳膊搭他肩颈上,孔武有力的臂穿过她腰背腿窝,猛一下将她打横抱起。
  她累极,睡得挺熟,但潜意识里还记着自己身处何处,留了一分清醒。
  “商渡~”
  含糊不清地咕哝着,眼睛眯开一条缝,半梦半醒间看清是他,她娇娇地哼唧出声,主动自觉地抬胳膊,双手抱紧他头颈,身体跟着偏向他,脸埋进他肩窝,撒娇似的蹭了下。
  黏答答的声音混着湿热的鼻息,拂扫他耳根:
  “困~”
  “乖,我们回去睡。”他轻声哄她。
  孙靖目送他俩离开,琢磨挺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往上一甩,“草!”炫耀个屁的战利品,那分明是秀恩爱的。
  *
  差点喘不过气。
  挂壁时钟从8:30跳到8:31,窗外天光大亮,窗内遮光帘紧闭,一片昏暗。
  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耗在床上。
  所以,他对床品要求高,单是私人订制的床垫就价值百万,无论软硬、支撑度、透气度等等等等,统统都需顾虑周全,力图睡个好觉。
  然而……
  胸前肋骨漫着潮水涌涨般的闷痛,低头,周雨晚趴卧他胸口,一手折叠压在身下,一手落在他腰腹,双眼轻阖,睡得正香。
  柔顺长发凌乱铺散开,发梢挠着他脖子,有点痒。
  他动手拨开。
  她嘤咛了声,本就不安分的睡姿,愈发不安分。
  身体进一步向他倾轧,心跳叠着另一记心跳,她是软的,他是乱的。
  她裹在外面那件真丝睡袍,在睡梦中,早不知所踪,身上只剩一件小吊带和短裤。
  肩带柔软纤细,一根懒懒挂在她肩头,一根早滑落至手臂,露出大半个臂膀,线条柔美,白得晃眼。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被迫强制开机的大脑,突然冒出这个问题。
  商渡凝睇她睡颜,沉下心来慢慢想。
  周雨晚睡相不算太差,她不打呼,不抢被子,也不会四仰八叉。
  就是有个习惯——喜欢抱着东西睡。
  或许是跟家庭成员关系冷淡,她自小缺乏安全感有关,睡觉不抱着点东西,不弯腰曲背缩成一团就睡不着。
  两人以前不是没一起睡过。
  小时候,大夏天的,空气干燥闷热。
  她抱着他睡。
  他身下是柔韧冰凉的席子,身上是柔软温热的她,紧贴在一起的肌肤濡着潮热。
  当时想的是,她好沉,压得他胸口疼,还很热,捂得彼此都汗津津的。
  想推开她,手伸出去,搭在她肩上,却没后续动作。
  而现在,她抱着他睡。
  身下是松软舒适的床垫,身上仍是柔软温热的她,紧贴在一起的肌肤摩擦间把灵魂点燃。
  心猿意马,思绪凌乱,好像能想到很多,又好像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在解一道艰深玄奥的数学题。
  烦躁。
  他闭眼,再睁眼,不设防对上另一双迷离眼眸。
  彼此静默对视着,她舔了下干燥的唇,面颊晕着可疑的红,缓缓从他身上翻下来,一骨碌,背朝他侧躺,抓着被子,一点一点拢住身体,说出句经典名言:
  “昨晚,我们没做什么吧?”
  作者有话说:
  1nbdy《war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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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14★ 雨痕
  ◎babe,iloveyouforinfinity◎
  “做了。”
  “……”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某些方面,两人向来旗鼓相当,要么狼狈为奸,要么针尖对麦芒。
  周雨晚故作懵懂:“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真进来了?”
  一句话,爆杀。
  她还在为自己绝妙的高情商回答沾沾自喜,右肩忽地被一只大手扣住,他指骨坚硬有劲,她不设防,猛然被摁着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
  床垫受力震动摇晃,他速度很快,她眼睛没跟上,等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少年已翻身伏在她上方,目光灼灼地俯视她——像一头扑咬猎物的猛兽。
  一角被子从他后背滑落,软趴趴地耷在她身侧。
  没穿上衣,平直宽肩连着两条结实遒劲的胳膊,胸膛厚实,窄腰劲瘦带感,块状分明。
  两侧线条硬朗的人鱼线,向下蜿蜒至灰色运动裤里。
  白色系带不知怎么散开的,吊儿郎当地垂在她耻骨。
  他稍微动一下,系带跟着上下左右深深浅浅地晃,引人浮想联翩。
  “那我们再来一次,看看有没有感觉。”他说,声嗓是晨起时分特有的低哑。
  周雨晚抿唇,呼吸渐渐凝住,放在身体两侧的手,不知不觉间揪紧了薄被,掌心的潮意渗进布料。
  她的沉默换来他的变本加厉,宽厚大掌抚过她裤腰的松紧带,若有似无地贴着真丝短裤下滑,动作极尽挑.逗。
  他盯视她的那双眼,亦是深邃蛊人。
  她胸腔上下起伏,说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是没睡醒,还是中了咒,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直到一抹温热触到她腿肉,仿佛一滴热油飞溅烫伤皮肤,她眼睫颤动,两腿下意识拢合,长腿紧绷出漂亮的线条。
  他长指挑着柔软宽松的裤腿,一寸,一寸向上缓慢滑.动,指腹生着茧,是长年打球,弹奏乐器,操作相机,亦或抓握缰绳留下的,触感粗糙,与她的细嫩形成鲜明对比。
  他锐亮眼眸细致观察她所有反应,突耸的喉结上下滚一遭,声音愈发地沉:
  “不拦我?”
  即将捋到底,指尖距危险地带不过短短几公分——
  “啪!”
  周雨晚一把攫住他手腕,打断他的冒犯不规矩。
  商渡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笑得不怀好意:“原来你也会怕。”
  她抓着他的手往旁边甩,像撇开一条叫人胆战心惊的毒蛇,“突然跟个男生睡一起,谁不怕?”
  “小周雨晚不怕。”
  “现在跟以前哪能一样?”
  “嗯,不一样。”
  商渡在床上撑一把,翻身下床,瞥见地上的乳白真丝睡袍,俯身捡起,看也没看地随手往后扔回床上。
  “我们早过了能心无芥蒂睡一起的年纪,很高兴你能意识到这点。”
  周雨晚没接话,坐起身,伸手接衣服穿上。
  商渡绕过床尾时,斜肩,长臂捞过床上一件宽松的白色无袖t恤套上,径直进浴室。
  穿戴好,周雨晚感觉还是困倦,脊背一松,靠在床头放空。
  没多大会儿,就开始打盹,抓起被子一卷,又睡了过去,还顺手抱走了旁边商渡的枕头。
  枕头,或者说是整张床上,都留有他的气味。
  那是松木和麝香完美结合的木质香调,又添了苦橙花的强烈皂感,闻着很是干净清爽,少年气十足。
  她睡得很舒服,一觉到中午。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去洗漱。
  然后,走出房间觅食。
  厨房里有人,她听到水沸的咕嘟声,淡淡的小麦香气乘着空气流动。
  走过去。
  他公寓做的是开放式厨房。
  估计不常下厨,目光所至,厨具餐具调味品没几件,就算有,也都是干干净净地摆在那儿,全新的一般。
  不过,水吧那边倒是存放了不少酒,红的、白的、啤的,各个酒庄,各个年代,应有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