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他上来了,他真的上来了……”
  “快跑,该死的,他怎么敢……”
  “弄死他,老子这么多年就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一定要弄死他,只有他死了咱们才能解脱……”
  “滚你娘的蛋,你要是敢对他动手,老子先弄死你……你们忘了他那恐怖的父母了?你们忘了他们当年临走之前给咱们的‘忠告’了吗?他们的儿子如果在这里出事,咱们永世都没办法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了……”
  ……
  他娘的,好吵啊!
  我醉醺醺的爬着楼梯,也不知道谁家大晚上的看电视声音这么大,惊叫、怒吼等嘈杂的声音萦绕我的耳畔,让此时的我心中很是烦躁。
  “谁他妈大半夜的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在爬楼梯的时候忍不住爆吼了一声。
  喝多了的我是没有多少理智的,自从上次喝大了知道我自己的酒品不太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喝多这件事。但是今晚跟唐流一起故意喝了很多,白的啤的掺着喝我都忘了自己喝多少了,反正现在的情绪很亢奋,易燃易爆炸的那种。
  脾气一上来,我自然也没忍住的喝骂连连,骂声甚至把那些嘈杂的声音都给掩盖过去了。
  我晕乎乎的爬到了六楼,来到六楼漆黑的走廊之时,我隐隐感觉这漆黑的走廊有点陌生,我记得六楼的走廊中那些涂鸦模样,但是此时我所在的走廊这边却没有任何的涂鸦存在,让我下意识的感觉到有点陌生了。
  不过,这种陌生感没有持续太久,我胃中一阵翻腾,捂住嘴巴踉跄着朝着605房门那边走去。
  这个时候,我感觉走廊之中似乎吹起了一阵冷风,让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站在605房门前,我摸出了那锈迹斑斑的钥匙,对着锁眼插了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我心中的烦躁感更重了。
  “啊啊……”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楼下传来了惨叫声,那声音好像是唐流的。
  伴随着唐流的惨叫哀嚎声,楼下还传来了白露的惊呼声和张康的怒吼声,我难免有点疑惑不解了。
  白露和张康那对狗男女不是住在我旁边606房间里的吗?他们怎么去楼下了?
  听声音,像是张康在揍唐流似的……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赶紧进屋休息再说!
  问题是,面前的门锁像是跟我捉迷藏似的,我手中的锈迹斑斑的钥匙怎么都没办法插进锁眼里,到底是我喝多了还是这门锁出现了古怪?
  蓦然间,我感觉有人在我身后狠狠的拽了我的衣服一下,差点把我拽倒坐在地上。
  “谁啊?”
  我暴怒回头,但是却没有见到任何的身影。
  我骂骂咧咧几句,强忍着胃中的翻腾,刚想着再次尝试将手中的钥匙插进门锁中,但是身后与此同时再次出现了被人拽了一下的感觉,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不想让我进房间似的。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呕!”
  我猛的回头,一句话没骂完,胃中的翻腾实在控制不住了,哇的一下子呕吐出来。
  在我喷出那些呕吐物的时候,我的面前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人,像是之前就一直隐身站在我的面前似的,是一个豁了几颗牙齿的老家伙,酒糟鼻、三角眼,头上仅有稀疏的几根毛。
  他脸上的笑容像是恶作剧得逞似的,不过此时的那种笑容已经僵在了他的脸上,主要是因为我刚刚呕吐出来的东西直接喷了他一脸。
  这豁牙老头是谁?
  六楼的邻居里没有这号人啊!
  “嗝……抱歉,没忍住!”
  我打着酒嗝大着舌头很没诚意的道歉,按理说吐出来之后我会好受一点,但是我吐出来之后却感觉头脑更晕眩了,脚步踉跄更加的站立不稳了,若不是扶着墙的话,估计我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这陌生的老头子那双三角眼闪烁着光芒,僵在脸上的笑容收敛,死死的盯着我,隐隐间似乎露出了些许危险的气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条毒蛇盯上了我似的。
  “咳咳……”
  就在此时,楼梯口那边传来了一声轻咳,像是黄大爷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的时候,那边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而这个时候,那个陌生的老头子随手擦了一下脸上的呕吐物,眼神中的危险光芒隐去,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干巴巴的笑容,伸出干枯的大手轻轻的抓着我拿着钥匙的手,对准了门锁那边插了进去。
  转动一下,房门开启了。
  “谢……嗝,谢谢啊!”我真诚的道谢。
  那陌生的老头子深深看了我一眼,声音沙哑的低声说道:“你欠我一个人情,别忘了!”
  说完,不等我回应,他直接转身离开,去了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直接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咦,那不是光头大哥的房间吗?
  这老家伙是那个光头大哥的亲戚啥的?
  这样的疑惑没有持续太久,我胃中又是一阵剧烈的翻腾,急忙冲进房间里的卫生间,哇哇的大吐特吐起来。
  吐得撕心裂肺,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实在没什么东西吐了,我喘着粗气抬起头来,晕乎乎的看着卫生间内的那个镜子。镜子中的我很憔悴很狼狈,看起来很是虚弱的模样,看到这样子的我,我心中又生出了些许的烦躁感。
  直到镜子中的我露出了阴冷的笑容之后,我心中才莫名的感觉有点舒服。
  接水擦了擦嘴,在镜子中那露出阴冷笑容的我的注视下,我晕乎乎的走出了卫生间,扶着墙进了卧室。
  可是……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干的?”
  我怒火中烧,死死的盯着卧室内,爆吼道:“老子的棺材呢?谁偷了老子的棺材?”
  卧室内的石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棍子立在卧室之中。
  那根棍子上面缠绕着很多的碎白布条,妥妥的一根哭丧棍啊!
  哭丧棍这种东西,是孝子贤孙在家中长辈过世的时候,拄着这样的棍子给长辈送葬用的,一步一拄地,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很晦气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不起下手重了点
  民间习俗中,用碎白布条制成的哭丧棍是阴司白无常用的勾魂之物,若不是家中有人过世的话,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弄出这样的玩意。
  爷爷也曾经跟我说过这种晦气的玩意,哭丧棍这种东西有很多的禁忌,比如必须得随着家中过世的长辈下葬,比如不能随意的指人打人,比如不能见水之类的。
  不过对我来说,这玩意再怎么晦气,能有我躺在棺材里睡觉晦气吗?
  我气的不是这根哭丧棍出现在了我的卧室了,我气的是那口石棺不见了,这让我很愤怒。
  之前我505房间里那青色棺材莫名碎裂的时候,我就有点不舒服,毕竟是母亲给我留下的东西,就算是碎裂成渣之后我都没舍得扔掉,结果后来不知道被谁给我清理掉了,连同爷爷留给我的尸油蜡和那些血漆黑漆都不见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是哪个家伙干的。
  现在又给我搞这一出,那么大的一口石棺消失不见了,这小偷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我愤怒的喝骂着,踉跄着走到了那根立着的哭丧棍前,一把抓起想要直接将其弄断发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结果……
  在我刚抓起那根哭丧棍的时候,困意就像是潮水般的朝着我狂涌而来,我的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倒在地睡了过去。
  久违的梦再次出现了!
  梦中的我起身,不知道从哪拿出了那古怪的脸谱面具戴在了脸上,顺手捡起了旁边的那根哭丧棍。
  哭丧棍上的那些缠绕的碎裂白布条像是活过来了似的,一根根碎白布条像是章鱼触手似的缠绕在了梦中的我的手臂上面。
  梦中的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诡异的碎布条刺进了手臂,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梦中的我手臂上出现了很多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之中流淌而出,一点点的将那些碎裂的白布条染红。等那根哭丧棍彻底的变成了暗红之色后,那些碎布条纷纷缩回,梦中的我手臂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随后,梦中的拎着已经变得暗红的哭丧棍直接走出了房门。
  “呜呜呜……”
  刚开门,走廊处就传来了阵阵阴风怒号之声,黑暗之中隐隐间有很多的身影在闪烁,天花板、墙壁、地板上都有很多的黑影在快速的游走,皆是用幽绿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梦中我的,那些眼神中有愤怒、不甘、暴戾、惧意等复杂的情绪糅杂。
  同时,这栋公寓楼似乎也在轻微的颤动着了,像是正在经历一场小型地震似的。
  梦中的我一步踏出房间门,这栋公寓楼似乎也在随着颤动,那种颤动感明显比刚刚更加强了一些。
  “吼吼吼……”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怒吼之声,这声音像是愤怒的野兽在嘶吼咆哮,威胁的意味很浓郁。同时,一些嘈杂诡异的声音也从楼上传来,似乎有一些眼睛透过天花板朝这边看过来似的。
  梦中的我抬头看向天花板处,幽幽说道:“别急,我会上去的,等从上京回来之后,老子会让你们这些囚徒明白什么叫礼貌的!”
  话音落,那怒吼咆哮声更加的嘹亢了,甚至天花板上都出现了道道裂痕,像是随时会塌掉似的。
  梦中的我没有理会,手里拎着的哭丧棍轻轻的挥舞甩动着走出房门,似乎在熟悉着哭丧棍的手感似的。
  走廊之中的那些诡异黑影四处乱窜,一个个看似很凶狠的冲梦中的我怒视戾吼,但是却没有敢靠近梦中的我身周的,皆是如避蛇蝎一般。
  梦中的我拎着那被血染成了暗黑红色的哭丧棍来到了靠近楼梯口的第一间房门,很有礼貌的轻轻敲了敲门。
  房间内没有回应!
  很好!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房门被踹开了,梦中的我也缩回了踹门的脚,在走廊那些诡异的黑影惊恐错愕的注视下,梦中的我拎着暗红的哭丧棍走了进去。
  紧跟着,房间里就传出了阵阵怒吼痛呼之声,同时还有连绵不绝的沉闷击打声从房间里传出。
  这一幕,似乎有点熟悉!
  犹记得,在前段时间的时候,揍秃毛狼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流程!
  不过,揍秃毛狼的时候用的是那根百年雷击木,而这次揍人的工具是被鲜血染红的哭丧棍罢了!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房间里,被揍的是一条很粗壮的有着三角头的巨蛇,蛇身足有一丈多长。
  这玩意在梦中的我刚走进这房间里的时候,它就猛地窜了过来,直接将梦中的我缠绕,血盆大口张开想要将梦中的我一口吞了似的。
  打蛇打七寸,梦中的我很认真的遵循着这个经验,手中的哭丧棍抡起来不断的朝着这巨蛇的七寸处狂殴。
  这条巨蛇很不服气,痛呼不断的时候,蛇身还疯狂的收缩着,像是要将梦中的我生生勒的窒息。
  只不过,最终它还是率先撑不住了,口中的尖锐獠牙被哭丧棍揍掉了几颗,身上的鳞甲碎裂不少,舌头更是被暗红的哭丧棍狠狠的敲击了好几下。
  最终,它瘫软倒地,蛇身不断的抽搐着。
  梦中的我停手了,看着那巨蛇眼神中透露出的不甘愤怒之色,梦中的我很没诚意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下手重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