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真当自己是香饽饽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文盲一个,谁看得上啊。
  每次洗衣服她没看到他的内裤的时候都会故意问他,每次他也都涨红了脸骂她狗东西,变态!
  翻来覆去就会这么两句,还没她会骂呢,她可是从小受教于张兰芳,但她从没实施过,她不想变成张兰芳那样的人。
  席英知道了荆郁的弱点,这还不死死拿捏住你!
  现在荆郁已经不让席英进屋了,甚至自己学会了点火生炉子,他妈的,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晚间,变态又来敲他门了,荆郁抡起一个木头砸向木板叫她滚。
  席英对这种局面是相当满意。
  可能老天看她太过得意了,偏弄出点事来给她添堵。
  张兰芳不知道从哪听说她开始上学了,上学就意味着有钱,这钱不管是死丫头的还是老太婆的都应该是她的!赔钱丫头上什么学?再过两年给找个人家就不错了,还能换点彩礼给她儿子。
  白天在老太婆那闹了一天,也没搜到钱,死丫头又不在,晚上她就堵在村口等她回来。
  席英远远看着张兰芳在路口站着就知道没好事,果真,坏事一猜一个准!
  本来只在周末才会在白天来送饭的人没想到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荆郁看着放下筐就要走的人,很纳闷,以往她都要流里流气耍个流氓才会走的。
  今天闷头一句话都没说。
  第二天走的时候甚至一瘸一拐的。
  “喂,变态,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还挺不习惯的。
  “我跟你说话呢!又装哑巴是不是?”
  “再不说话,我翻脸了啊!”
  “哎,我说你是不是聋?”荆郁一把扯住想走的人。
  荆郁看着她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伤,呼吸停滞了一秒。
  “怎么回事?”语气中酝酿着愤怒。
  这肯定不是自己摔的。
  “你不说就别想走!”
  相处这一个多月他没想到还有人能将她欺负了去,就她这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跟人打架打的,行了吧?我得回去写作业了,没事就撒手。”
  “谁打的?”
  “要你管?”
  一听这话荆郁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我想管?别说是伺候我的人,就是我荆郁养的一条狗没我的允许谁敢动它一个指头?”
  这话真难听。
  “行了,你还能替我打回去不成?”
  席英使劲甩开他的手,推门而出。她呆呆的仰头望着天上飘落的雪花,长呼一口气,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那天她跟张兰芳避免不了的动了手,本来还想着忍忍算了,可是看到奶奶家被她作践的到处狼藉,她忍不了了,奶奶是她的底线,谁要是敢动她奶奶,她就跟谁拼命!
  张兰芳体格比她壮又高,可还是吃了她不少亏,席建国又没在家,没人能收拾的了席英,次日张兰芳就把她娘家兄弟叫来了,席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多亏了左邻右舍听到动静,不然她可能就被打死了。
  学也上不了了,席英请了假在家,打死不将剩下的钱给她!
  可是没过两天席英就听说张兰芳她弟被人打住院了,一双手和两条腿都断了。
  苍天有眼,不知道哪位好汉替天行道!
  荆郁看着又重新欢快起来的人,心里也莫名跟着高兴起来。
  “你不想知道好汉是谁?”
  他风格可没那么高尚,就没想过当不留名的好人,做好事就应该让人知道。
  “不想,好汉一定是低调又神秘,做好事不求回报之人,我们不应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去打扰人家。”
  荆郁等着她感谢呢,这算怎么回事?
  做事没回报?
  席英的话他当没听见,有些迫不及待地抢着说道:“远在天边……”
  “好汉如果也追求名声,做了好事就到处嚷嚷,哎,那就是世俗变了味,跟我这种市侩之人有何区别?”
  荆郁被她的话一下堵住,一时间好像嗓子里塞了东西,咽不下吐不出,英气的眉宇纠结成一团。
  席英心里觉得好笑的不行,她早知道了,赵德胜那个大嘴巴能藏住什么事?
  可是她就喜欢看他吃瘪的样子。
  荆郁看着眉眼弯弯笑意满满的少女,正用那双干净清透的眼眸亮闪闪的看着自己,心咯噔一下失了节奏。
  她怎么能这样看他啊!
  不过,还怪好看的。
  第7章
  席英不知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荆郁在哪打听到的前因后果,荆郁不知道为什么平常很讨厌的人被欺负了,他竟然比她气他的时候还生气。
  后来遇到赵德胜纠纠结结明显有话却不敢说,满脸写着我心里有事你快问我啊!
  随便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荆郁堵了他,还骂他狗腿子,说你家老大让人欺负了你们都不管的?
  赵德胜说那天揍那鳖孙的时候他也想上来着可惜荆郁说他脑子不好使,怕给他拖狗腿,让他哪凉快哪待着。
  他就在远处给他放风。
  狗脾气的人真是到哪跟谁说话都这么难听!
  不过下手是不是太狠了,虽然那人活该,可是他没想过一旦被抓住或者一个闹不好人死了残了他是不是想蹲少管所?
  可是回头想想确实又很解气!
  现在张兰芳也没有心思管她藏私房钱还有上学的事了。
  “你妈怎么会让人打你?”
  “因为是后妈。”
  “那你爸不管?”
  “死了。”虽然有点不孝,可是他慈么?还不如死了,她心里也不至于更心凉。
  “原来你也是没人在意的。”
  这句话说的很小声,风又大,席英背着一筐核桃走在前面根本没听见,荆郁在后面给她打手电,不知道他抽哪门子风,大晚上非要跟来。
  “干什么要背啊,放在这不就行了?”
  “放在这等着喂耗子啊!”
  路好难走,平时她没时间,只能抽空一点一点运,已经运走好多了现在剩的也不多了。
  荆郁看着前面一走一晃差点摔跤的人,暗骂了一句,然后几步上前将手电筒塞到她手里抢过她的背筐。
  “你干嘛?”席英惊讶的看着他。
  “就你这慢吞吞一步三晃,等你到家天都亮了。”
  荆郁甩起背筐转身就走,也不看她,不知道是别扭还是怕她误会。
  他就是觉得她慢腾腾的耽误时间,才不是看她可怜呢!
  想是这么想,可直到他走出几米远看见脚下的灯光颠颠的跟了上来,荆郁这才抬起头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顶着寒风好像也没有多冷。
  投桃报李,荆郁帮她把剩下的核桃都运完了,她也应该有所表示,减账是不可能的!
  奶奶看她忙进忙出的忍不住问她要干嘛,她说想吃饺子了。
  荆郁不爱吃肉,看见肉就皱眉,她今天包的素馅的打算犒劳犒劳他。
  看着空了的两个盘子,果真吃了不少。
  韭菜很辣,鸡蛋很鲜,面皮薄又透,一个个白白鼓鼓的饺子被荆郁一个接一个的送进嘴里。
  这好像是他到这里吃的第一顿饱饭。
  “你怎么早不给我吃这个?”虽然不是什么高级食材,可是这味道就是不错。
  之前都是能糊弄一天是一天,哪会考虑他爱不爱吃。
  “不过你什么时候走啊,你在这都一个多月了,再不走真的要过年了,你家人不急?”
  一提到这个,顿时没什么食欲了。
  荆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不想说话。
  “哎,天下父母不一定都是我家这个样的,父母相敬相亲,孩子乖巧懂事一家和和乐乐才是常态,小脾气耍耍就行了,你爸妈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你得多着急啊。”
  “行啊,你给我钱我马上走。”
  一提到钱,席英又不吭声了。
  “哼。”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一提钱就瘪茄子。
  “你说你怎么这么吝啬,守财奴?”
  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哪知道穷人的根本就是钱。
  “你没受过穷就别说风凉话。”
  “我这不正受着么?”
  这话席英没法接,两人安静的坐了会就散了。
  席英返校那天看到门口来回踱步的陶晏,这么冷的天不进门也不知道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