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第116章 赌赢
  新帝登基伊始,百废待兴。
  因之前先帝之子祸乱于朝堂,后被肃清后,空缺出了许多官职,所以温月声登位之后,便先行封赏了一批官员。
  提拔起来的许多皆是出身于寒门,另有齐放这般刚入得朝堂,却表现俱佳的年轻官员。
  除此之外,另行封赏了所有的天子近臣。
  章玉麟、江焰、陆青淮等人均有封赏,另有陆红樱进驻工部,姜露擢升户部,叶秋云得封武将等等。
  他们皆是温月声身边的有功之臣,即便是女子,亦是有着赫赫战功在身,是以封赏之后,虽有人颇有异议,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温月声才是这片土地的天。
  而这些异议,也伴随着温月声手中之人进驻朝堂之后,而彻底烟消云散。
  陆红樱确实是精于武器的良才,而姜露更是见识了得。
  至于叶秋云,军中对于温月声的一切决策,均没有任何的意见。
  只封赏了这般多的人,偏那一直在温月声身侧,为温月声排忧解难的晏陵晏大人,未得任何封赏。
  若说新帝未曾重用晏陵,那是绝无可能的。
  温月声在登基之初,就打算让晏陵直接进驻内阁。
  若是如此,晏陵便是大徽建朝这么久以来,年纪最轻的内阁学士。
  但不知为何,此事倒是搁置了下来。
  今上与先帝不同,群臣不敢随意揣测。
  此事新帝自有决断,朝上便未再提及。
  倒是在一切落定之后,新帝推行新策施行顺利,满朝上下包括了民间皆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一安定,就有人生了些歪心思。
  早朝之上,便有臣子站了出来,开口便道:“自皇上登基以来,也有三月之久,而这三月之内,圣上一直忙于政事,荒废后宫。”
  “此番事毕,臣以为,当及时开设后宫选秀,为宫中添设新人才是。”
  这话一出,满朝俱静。
  陆青淮听得眉头都挑了起来,他转过头问他哥:“他说啥?”
  陆庭玉面无表情:“让皇上纳新人。”
  陆青淮:?
  啊,还有这等好事?
  他顿时眼睛一亮,看向他哥,开口便道:“算起来的话,咱皇上将要二十,跟我年纪正正合适。”
  “你说这开设后宫选秀,能不能有我的一份?”
  陆庭玉:……
  他冷声道:“你想死的话就去。”
  陆青淮:?
  什么意思,那别人都能做男妃,他为什么不行?
  陆振国不还一天天催着他娶妻,那他不娶妻,进后宫都不成?
  他没看见他不远处的陆红樱,疯狂在朝他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抽了。
  陆红樱对她这个随时随地都在异想天开的哥哥,真是没了半点办法。
  他也不看看,从那官员开口之后,晏大人那张脸都难看成什么样了。
  还男妃?
  他怎么不想当男后呢?
  早朝之后,陆青淮听得陆红樱这话,还真的来了兴致。
  他当下想也不想地道:“还能封后?”
  陆红樱:……
  她真的是多余开这个口。
  “红樱,你也太聪明了,你等着,我今日午时便进宫,去面见皇上,这男后之位,非我莫属!”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在他身后,江焰冷着一张脸,冷声道:“男后?凭你?”
  这一句话,顿时将陆青淮闹得一跳八丈高,恨不得当场跟江焰决一死战。
  他二人从来便不对付,温月声登基后,江焰也成为了大徽臣子。
  他初来时,朝中大臣的意见比陆红樱几人入朝堂还大,一口一个昊周余孽,叛徒。
  可也就一个月之内,江焰奉温月声旨令,以铁血手段,查抄了好几位曾与萧缙勾结的勋贵世家后,朝中争论之声便逐渐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便是对江焰这人的畏惧。
  陆青淮倒是不怕他,他们两入朝之后,还打过两次架,算得上是不分上下,但他还是看江焰不顺眼。
  总觉得这小白脸心怀不轨。
  如今听到了他的话,更是讥笑道:“我不行,你就行了?”
  江焰眼眸发沉,当下未与他多说,只在他们离开之后,回首深深地看了一眼金銮殿。
  温月声登基后,原本的太和殿改为金銮殿。
  金銮殿后的宫殿,便成为了她如今的寝殿。
  早朝结束之后,她回到寝殿中,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单薄的浅青色衣袍,披散着乌发,坐在了桌案前。
  已进了十月底,天气转凉,冷风拂过宫殿时,带来了些许的凉意。
  温月声乌发已经干透,只翻阅着手中的奏折。
  手中朱笔还未落下,便听得谷雨低声禀报:“皇上,晏大人到了。”
  温月声轻应了一声。
  殿外,晏陵长身玉立,身侧还站着涤竹。
  因他陪同晏陵来送奏折,方才得进了这宫殿之中。
  涤竹捧着一叠奏折,顿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主子,眼下该如何是好?”
  天知道,从他到了晏陵身边之后,从没有这么急躁过。
  到底还是因今晨早朝的事,虽说那官员刚提及,就被温月声否了,可这话说出来,就代表着底下不少人起了这般心思。
  不是涤竹说,这京中有些男人,生得容貌俊美,还颇会讨女子欢喜,比较起来,他们家主子除了生得都比他们好之外,倒好像没了太多竞争力。
  尤其是这冷静自持的性子……
  温月声身边的女官来请晏陵入内,顺手接过了涤竹手中奏折。
  涤竹只得见着晏陵就这么缓步进了殿中。
  别说,晏陵的容貌,莫说是京城,便是放眼整个大徽,那也都是个中翘楚。
  就是可惜,今上也不像是会为容貌所动的人。
  晏陵入了内殿,身边的女官奉上了奏折便退了下去。
  他抬眸,见得温月声褪去了龙袍,穿着素净,手腕上还套着一串红玉佛珠,红玉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显得格外漂亮。
  她见得他入殿,便抬眸道:“来了。”
  她将手中的主笔放在了桌案上,抬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封赏可曾想好了?”登基之后,她几次提及封赏之事,晏陵都对此避而不谈,只说自己另有所求。
  今日入宫,便是他递了消息进来,说是已经想好了所求封赏。
  温月声说这话时,晏陵行至她面前。
  离得近了,那股冷淡的香味便萦绕在了他的鼻间。
  晏陵眼眸微顿。
  他忽而抬眼,那双烟波浩渺般的眸里,终年化不开的雾终是散去,他看着温月声,眼眸里深邃如海,藏着汹涌的情绪。
  即便耳后已经滚烫非常,他却还是道:“晏陵所想要的封赏,皇上都愿意给?”
  温月声微顿,抬眸看向了他。
  这一眼,才注意到了他的位置比之寻常近了些许,她能轻易地看见他脖颈上薄红一片,像是染上了云霞般。
  在她的目光下,他眼眸微晃,声色暗哑地道:“那晏陵想要自荐枕席,皇上可愿应允?”
  不待温月声回答,他复又靠近了一步,隔着这张并不算宽的桌案,缓声道:“我眼下所做的每件事情,你都可以拒绝,如若觉得冒犯。”
  他将脖颈毫无保留地递到了她的跟前,眼中几经沉浮,似是揉碎了所有的光。
  “可以随时杀了我。”
  他说罢,垂下眼眸,将滚烫的唇,烙印在了她的眉心。
  他轻启眸,见她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扫向他,淡声道:“晏……”
  她话音未出,他已经转移了阵地,封住了她的唇。
  只轻触了瞬,他便退开,眼眸如水,直望着她,他轻缓了一口气,在自己难以平复的心跳声中,低声问:
  “皇上可要杀我?”
  温月声抬眸看他,欲开口,他已经绕过书案,再次压了下来。
  她轻微侧开了脸,淡声道:“你分明知道我不会杀你。”
  晏陵却直接将她的右手,放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他眼中深邃幽沉,无数情绪起伏跌宕,却是暗哑着声音道:“可以杀,随便杀。”
  他将她的手用力,捏住他的脖颈,却又一次封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