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车马上就来?。”黎尔小?声说,“而且……你们的跑车只?有两个位置不是吗?”
  她知道?他们在不正经的逗她玩,明明只?有两个座位,还要她上车。
  赵承柏笑?得特别恣意,用痞坏的语调说:“没关系,你可以坐我们宴爷的腿上啊,晚上没交警,不会抓超载。”
  “……”黎尔的脸蛋红了。
  沛渠的男生果然是焉坏,敢这样对女生说话。
  赵承柏笑?完,偏头问坐在副驾一直沉默不语的男生,问道?,“宴爷,你说是不是?让梨儿坐你腿上怎么样?”
  宴爷可能今天在场上厮杀得太厉害了,现在有点乏了,不太爱搭理人?。
  被赵承柏这么带节奏,一时并没做任何回应。
  赵承柏将这种沉默理解为默许。
  意思是他愿意让这个在大?雪里孤单等车的女生上来?,坐他腿上。
  赵承柏再次告诉黎尔:“上来?吗?雪太大?了,真?的不好拦车。我们不是坏人?,适才刚跟你们学校的男生打完比赛,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黎尔心里有些沛渠的公子哥个个都长得英俊风流,张扬放肆的印象,但是她没记清他们每个人?的样貌。
  想起余娇娇说的乖女生都要离他们远一些,黎尔再次拒绝。
  “真?的不了,谢谢。”
  “啧,我们宴爷的腿给你坐都不坐,你知道?我们宴爷是什么人?吗,哪天你会后悔的。”没能邀小?美人?上车,赵承柏关上了车窗,把车往前开。
  开到路口转角,适才一直不发一语的温知宴吩咐:“停车,就这儿。靠边。”
  “咋了?”赵承柏不明白,但是还是将车停到了路边。
  停完之后,温知宴很久都没动?静,用骨节分明的手搭住紧闭的薄唇。
  十几分钟过去了,一辆计程车停下,在街边苦等许久的少女终于上了车。
  温知宴从跑车的后视镜里记住那辆计程车的车牌号,才叫赵承柏开车。
  那辆计程车从他们旁边经过。
  瞧出温知宴心思的赵承柏大?惊小?怪的扬声叹:“宴爷不会是瞧上这妞了吧?”
  “她喜欢江炙,你没见到吗?”温知宴冷哂。他不高兴到了极点,以为黎尔就是暗恋江炙,才会如此一再的公开对江炙示好。
  “但这不是个问题,只?要我们宴爷出手,绝对会有。”赵承柏给大?佬打气。
  这世?上,没有温知宴办不成的事。
  第68章 终觉浅
  想起记忆里那只甜梨儿, 事到如今都还没想起来自己老公是谁,温知宴轻轻叹了一口气,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回?来。
  他?看见马场赛道上自己押中的那匹安德海, 已经第一个冲破终点,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宋禹押的安塔利亚姗姗来迟, 落后到第四个才抵达, 宋禹咬牙骂:“窝囊废。”
  周淮舟没有下注,一直忙着教育温知宴这个为了宠女人,把自己本来的原则都破坏的纨绔公子爷。
  周淮舟不想他?为了区区一个黎尔抱着重金跟国际人脉去投资酒店, 有点像冤大头。
  可是温知宴执意要这么做,并且已经这么做了。
  “温知宴, 我?告诉你, 我?跟那个美妆博主已经分手了。上不了台面的关系, 彼此?享受过就好。”周淮舟示意温知宴不可太痴迷于讨黎尔的欢心。
  现在?拿得太高,到时放不下了怎么办。
  据周淮舟所知,温家已经在?对温知宴的这些?行为举止不满了。
  “我?跟尔尔永远上得了台面。”靠一纸婚书来到黎尔面前?的温知宴, 决意要将黎尔年少时所有的心愿达成。
  在?摩洛哥的海边开一间酒店,让黎尔在?她?最喜欢的城市里遇见属于她?的最美的恋情。
  这是温知宴投资酒店业的目的。
  *
  赛马比赛结束,温知宴去了趟公?司, 处理完一些?公?事, 换了身西装, 开车回?了一趟语华庭别墅, 这里是温父跟温母的寓所。
  今日他?们约他?过来见面。
  一家三口上一次见面,是在?温知宴跟黎尔约好要去领证的前?一天, 温知宴约他?们见面, 专门?驱车到语华庭来,当面告诉他?们, 他?要跟黎尔结婚了。
  他?将关于黎尔的健康资料,成长经历还有学历跟职业信息打印成一份重要文件,递给他?的父母。
  父亲温隽临,母亲徐德芝当时都?没有做表态。
  他?跟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平淡,因为他?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在?政界声?名远扬的外交官政客,本来拥有远大前?程,前?途不可限量。二十八岁那年却不幸死在?了国外的一次撤侨活动中?。
  那是温知宴的大哥,叫温觉浅。
  纸上得来终觉浅,这是父亲温隽临给他?取名字的寓意,对他?寄予厚望,要他?长大后做一个身体力行,坚持从实践出真?知的政府大官。
  温觉浅的确也如此?照着父母的意思长大了,温文尔雅,满腹经纶,在?北城官邸里事业蒸蒸日上,本来可以为温家的荣誉走动一辈子。
  二十八岁那年,他?在?非洲的一次撤侨活动中?,不幸死于暴.乱,堪称英年早逝。
  温知宴当时才十六岁。
  从此?之后,他?活在?这个家庭里充满了压力,那些?大哥没做成的事,都?需要被他?来实现。
  温知宴深沉内敛的性格就是从这个时刻开始有了雏形。
  他?变得不喜欢表达自己,更热爱于暗自埋头做计划。
  这样?的习惯让他?到了成年之后,就算是跟一个女人结婚,也是暗自计划了许久,忽然说结婚了就结婚了。
  早春寒意料峭,小?保姆朱玉迎见自家少爷回?来,对他?展颜一笑:“宴哥儿,今日怎么舍得回?来了。”
  “温老师跟徐老师找我?回?来。”温知宴回?答。
  朱玉一听,知道这是要说正事,正了正神,率先跟他?透风。
  “温老师跟徐老师看新闻了,知道你要投资酒店,要跟港圈的那个浪荡公?子哥,叫苏什么的,去国外做生意,摩洛哥是不是那种多啊?妓院多?你去那种地方开酒店,温老师跟徐老师心里肯定不高兴吧。”
  “哦。”温知宴闷声?应了一下,知道朱玉是好心告诉他?这些?,其实不用?她?提醒,温知宴也知道今日来这趟,是为了他?砸钱去摩洛哥开酒店的事。
  以往那些?小?打小?闹都?算了。
  现在?他?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了。
  他?跟那个女酒店前?厅经理的事,当初是他?奶奶邓慧蓉答应让他?跟黎尔结婚。
  温隽临跟徐德芝以为不过是他?做生意的需要罢了,他?需要给国外的合伙人营造一个做事稳健的已婚生意人形象。
  春节,在?北城,他?把黎尔堂而皇之的带出来露面。当时温隽临跟徐德芝还在?暗自庆幸,这对年轻人选择隐婚,少了他?们对外解释黎尔身份的很多麻烦。
  这才过了多久,温知宴就高调的为了黎尔进军酒店业。
  温知宴迈着步子,姿态闲散的进了花厅,见到温隽临跟徐德芝都?在?沙发上坐着,等他?来到。
  沙发背后是一面照片墙,陈列着温家的家族发展史,全是一些?一旦露脸就会吸引世界关注的面孔。
  里面有温觉浅。
  自然也有温知宴。
  但是年轻的他?们做出的成就在?里面,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爸,妈。”温知宴淡淡的跟二个长辈打招呼,然后解开手工西装的扣子,在?一只木圈椅上坐下。
  坐下之后,依然直着劲腰,挺着宽肩,这是在?这个家里的规矩。
  温隽临清了清喉咙,说:“怎么摩洛哥有人告诉我?,你帮港城的苏朝白疏通了关系,让他?的酒店在?当地拿到了开业许可。”
  这是温知宴在?国外第一次用?姓温的身份,来帮自己办事,只为让储运集团在?卡萨布兰卡的酒店尽快开业。
  “苏朝白的酒店在?当地并未违规,一直被搁浅是因为政府用?宗教信仰的原因挑刺,不同意开业,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我?只不过是告诉了当地官员我?姓温,叫温知宴,是这个酒店的投资人,如果他?们让这个酒店开业,以后我?会按时给他?们交很多税。”
  温知宴嗓音清浅的说出自己做这些?事,完全没有在?搞什么特权,“他?们觉得我?这个人可靠,就批准我?可以在?当地开门?做生意。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温隽临脸色一沉,严肃开口道:“这个苏朝白在?港圈浸淫的全是些?声?色犬马,名声?特别坏,你跟他?一起合作开酒店,想过对温家会产生什么影响没有。”
  温知宴长眸一敛,将倨傲不驯的眼神投向温隽临,“我?做生意一直有我?的原则,只要一切都?合法合规,你就不必管了。”
  温隽临脸色更发黑,生气的吼:“我?不必管,你结个婚我?都?没管你,现在?你开酒店我?倒开始管你了,你也不想想是为什么!”
  温知宴抿唇,眸子里的寒光四射。
  徐德芝见状后,立马做和事佬,不想他?们两父子如此?剑拔弩张。“好了,好了,难得回?来一次,人家朱玉的阿胶鸡汤在?炉子上小?火炖着呢,还没端出来给你们补,你们俩父子的火倒烧起来了。”
  “温知宴,我?顶多再给你一年,你娶这个酒店前?厅经理是什么意图,我?不管,但是我?顶多让你再跟她?好一年。你太儿戏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觉浅就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觉浅要是还在?,我?也不用?为这个家操这么多的心。”
  知道现在?有人翅膀硬了,温隽临只能做出自己在?让步的姿态。
  然而,温知宴却被自己父亲说的这些?话刺疼了心脏。
  「觉浅」这个名字灌入温知宴的耳蜗,他?瞬间顿感不适。
  “觉浅不是被你安排走那条路,最后才没命的吗?”温知宴忽而厉声?顶撞了一句。
  他?回?眸撇见玉树临风般的青年在?国外撤侨时的英勇身姿,他?死的那个春天,温知宴才十六。
  得到温觉浅在?暴.乱中?为了保护一个中?国小?女孩,不幸被流弹击中?,当场殒命的消息那天,温知宴压根没有遇见过一件好事。
  直到在?苏城蜿蜒的老街巷弄里,见到一个少女梨涡浅笑,在?刚盛放的杏树下天真?烂漫的逗弄几只橘猫。
  那一瞬,时光好像为她?定格,他?心如死灰的感觉才减少了一点。
  那个场景,对温知宴来说,充满了极致的治愈效果。
  温知宴差点以为,后来的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为了看她?笑。
  这个少女,就是温知宴的太太,黎尔。
  可是他?的父母完全不知道他?是靠什么人,什么事来治愈自己度过温觉浅离开的那段至暗时刻。
  他?们只会要求他?做第二个温觉浅。
  “混账,谁让你这么说话的!我?逼你们兄弟做什么了,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让你们兄弟很为难是不是?做外交官是他?自己选的,那是他?的理想,他?的热爱,他?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