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她更加费劲地抑制住自己跳起来打招呼的冲动,但装死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丝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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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先生:很好,她又完成了奇幻式理解。
  ……算了,p先生不想浪费时间纠正。
  纠正一个精神病要花费的精力实在太大太大。
  虽然他总被上司嘴里那些土味或骚气的语录困扰,什么“你心里有我”“你超级在意我”“懂了,我就是如此美丽,点亮了小p的枯燥一天”——
  “心里有我”究竟是什么话。
  所以m小姐今天想要挖掉我的心脏、用我空出来的胸腔放她照片吗。
  希望不要,照片放在被挖空的胸腔里会被血浸湿的,挖心也很痛。
  ……或者她有提前过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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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先生的思维便会如上,彻底跑偏。
  而且“心里有m小姐”是个各种意义上的事实,谁会把连续搞事49年的上司抛之脑后啊——他就连午休时间都会把视线放在她身上,警惕下一次袭击——
  p先生从不喜欢否定事实。他认为诚实是最大的善良。
  于是,最终,每次。
  当上司提起“你心里有我”。
  p先生都会回复:“当然,我心里有很多您。”
  正搞事的您,准备搞事的您,成功搞事的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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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m小姐每次听到回复都超级高兴,下一次她就变本加厉,进行更多奇幻理解,做出更多精神病行为。
  ……现在高兴得装死也装不像了,嘴角都在抖。
  p先生按按眉心,瞥见路旁的积雪,第无数次无视了上司的奇幻理解。
  “总之,地上很凉。您会生病的。快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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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要,m小姐上扬的嘴角气哼哼地往下撇了点,躺了这么久都没人来夸我的新裙子。
  “您的新裙子很好看,白雪与死亡都衬出了它的纯洁。”
  ……哼。
  m小姐闭着眼睛哼出声:“没有小p的亲亲抱抱,我才不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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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正。
  以前的m小姐可不会用这种话困扰他。
  过去,p先生把m小姐的土味语录理解为同事之间的口头调侃,毕竟她再如何犯病也不会把“亲”“抱”这种敏感词挂在嘴边,对他要求肢体接触。
  m小姐是个坏上司,但在这方面,她界限把握得很好。
  过去的m小姐就连工作都非常行云流水、冷酷无情、不在皮肤上做任何多余停留,p先生只觉得那些亡灵是被屠夫切完的排骨(。)
  ……毕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p先生见过太多次,她因为“无聊”“肮脏”随手抹掉了来搭讪自己的男人……这个精神病本身就对异性关系不抱兴趣。
  可现在的m小姐……且不说情绪越来越积极的工作过程……虽然她的行为依旧带着试探我底线的挑衅……
  “小p~你听见了吗?小p害羞的话,我就主动伸手要亲亲要抱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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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行为本质变成性骚扰了。这绝对是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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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衣料摩擦声窸窣响起。
  m不满地嘟哝:“小p,我要求的是一个亲亲抱抱,不是草率的弯腰亲额头……”
  p先生说:“好的。”
  然后他抖抖自己脱下的羽绒服,将其盖在她身上。兜头全覆盖。
  “这样您就不会冷了。那么我先去上班,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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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职场性骚扰,从我做起.jpg
  越过地上碍事的障碍物,p先生捧着咖啡走向门检,掏出员工id卡。
  身后,被盖好的羽绒服骤然腾起,笑眯眯的m小姐在他身后招了招手。
  “嘭——嘭——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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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哪,”躲在不远处瑟瑟发抖的同事们说,“恐怖维修部的天使p今天又遭遇事故了。”
  “好可怜。这次是……门口的玻璃门爆炸……”
  “m正把他的尸体拖进电梯……哼着歌……好惨……血糊了一路……嘶……又是动脉啊……”
  “唉,习惯就好。恐怖维修部那边类似的场面还有很多。我们其他部门的绕过那边就好。”
  “别的不说——万岁!m终于远离打卡机了!快快快同志们冲!”
  “冲啊冲啊冲!别浪费p用生命给我们打开的道路!!”
  “冲——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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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p先生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午休时间了。
  因为这次是被玻璃碎片穿喉后拖行了挺长一段路,他的死亡过程也变长了,复活时间相对变长了些。
  p先生呆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忧愁自己被咖啡弄脏的兜帽衫。
  “您看到事故发生后,不能先把我手里的咖啡放好吗?”
  他很苦恼:“那杯是今早我刚煮好的。加了度假时新买的枫糖浆呢。”
  m小姐坐在他旁边揪纸团,依旧穿着那件很漂亮的白裙子,双腿交叠翘在一起,脚上是一双银闪闪的高跟鞋。
  “不能。”她笑眯眯地说,“你今早惹我不高兴了,小p,你就别想喝到那杯特制的枫糖咖啡。”
  “那也不能浪费……”
  “只洒了一点,剩下的我全喝光了。”
  哦。
  “好喝吗?”
  “很好喝。尤其是枫糖浆。下次可以多买一点,放在办公室里。”
  p先生点点头说“好的”,目光从白色裙摆落到她的高跟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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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今早并没有穿这双鞋……”
  “刚才用你的卡新买的。因为你惹我生气了。”
  “……”
  “怎么,有意见吗,小p?”
  p先生最终还是伸手按了按眉心。
  “有的。”他说:“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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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鞋长被设计得太短了,跟又这么高,您走路会难受的。而且这件裙子的裙摆也太短,您坐下来我才发现,它竟然只能遮到大腿。”
  m小姐晃了晃脚,满脸无所谓。
  她不觉得能扛起四千多公斤镰刀的自己需要担心“走路难受”这种事。
  就是穿着超短裙她也能成功在镰刀上串一卡车血淋淋的马赛克。
  “怎么啦……鞋子和裙摆都嫌短,小p的发言很直男哎……又嫉妒了?”
  p先生转身找到了自己的羽绒服。它被挂在椅背上。
  “这次没有。”他倾身拿过,“裙摆太短了,而这是冬季。您会冷的。”
  m小姐眨眨眼睛,p先生把羽绒服再次盖到她身上。
  但这次他盖在了裙摆下的膝盖上,还把两只袖子打结系紧了,以免她甩开。
  “昨晚不是说坐在入口大厅的地上冻到了吗。请您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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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小姐伸手,轻轻摸了摸羽绒服翘起的绒毛。
  它们堆叠在她的膝盖上,就像无害降落的雪。
  她突然抬头,注视p先生的脸。
  血都被系统世界格式化了,但他的金发上还沾着雪。
  p先生瞥见她的眼神,立刻警惕地撤开手,往后退了退。
  “m小姐,今天我已经遭遇了一次意外事故,惯例次数用完了。我需要再次强调,那真的很痛,一天一次是承受极限。”
  “……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