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我求你
  刘瑶忙将车停在女人的面前,定睛一看居然是郑钧的妈妈张桂梅。
  她转过脸看向了身边坐着的郑钧。
  郑钧也有些意外,忙打开车门下了车。
  刘瑶觉得郑钧这一次遭了难也是因为她的缘故,也跟着下了车。
  郑钧看着杨树下站着的张桂梅,消瘦的脸上更是晕着十分的憔悴。
  郑钧心里一阵阵的愧疚,上前一步喊了一声妈。
  张桂梅点了点头,视线却看向郑钧身边站着的刘瑶。
  刘瑶忙躬身笑着打了声招呼。
  “阿姨!我把郑钧接回来了,您也一起上车吧。我送您和郑钧回去!”
  村口距离郑钧家还有些距离。
  张桂梅笑了笑,那个笑容很冷,刺进了刘瑶的眼睛里。
  “不劳烦刘总了,”张桂梅冷冷笑道。
  她抬起头死死盯着刘瑶,唇角渗出一丝苦笑:“刘总,算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们家小钧吧。”
  “我们家小钧从小到大没有和人红过脸,更别说打架了。”
  “您倒好,刚回村就把我们家小钧迷的五迷三道的!”
  “妈!您这是说什么?”郑钧大惊失色,原本以为自己老娘在村子门口等他,没想到这是专门堵着刘瑶骂人来了。
  “妈,我们先回去!”郑钧心慌的厉害,抬起手拽着老娘的胳膊想要将她带走。
  “你让我把话说完!”张桂梅疯了般的吼了一声,眼睛红红的,将自己儿子郑钧也吓住了。
  她转过脸死死盯着刘瑶:“刘总,我家儿子是个老实人,您要是想玩儿,您就去找能和您呢玩儿到一起的,别祸害我家儿子行不行?”
  “妈!您能不能闭嘴?”郑钧脸色煞白。
  “不能!”张桂梅吼了出来,“凭什么就不能说了?!”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辛辛苦苦供你读大学,不是让你变成一个罪犯!一个进号子的流氓!”
  张桂梅嘴巴里流氓一个词儿吼了出来,一下子将三个人都震住了。
  她自己也狠狠吓了一跳,身体微微发抖,转过身盯着刘瑶。
  “刘总算我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我给你跪下了!”
  张桂梅说着便要给刘瑶跪下来。
  “阿姨!您不要这样!”刘瑶忙一把将张桂梅扶住。
  她一颗心狠狠抽了起来,感觉那一瞬间自己成了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愧疚,憋屈,难受……
  各种情绪涌上了心间,血一阵阵涌上头,脸红的能滴血。
  “妈!我们走吧!”郑钧慌乱到了极点。
  没想到自己老娘做出来这种事情,他脑子一片空白。
  郑钧忙扯着自家老娘,将她扯回到了家里。
  刘瑶怔怔站在原地,渐渐看着郑钧和张桂梅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冷冽的秋风将她单薄的身影吹拂得更加摇摇欲坠,像是秋风中的一片脆叶,随时都能倒下。
  似乎等了经年之久,她才回过神,缓缓挪动着几乎麻木到极点的双腿,爬上了汽车。
  第二天就是中秋了,村里面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浓厚。
  刘瑶回到了家里,三婶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忙给她煮了一碗面。
  刘瑶身心俱疲,看过姥姥后,回到了西次间的房间。
  夕阳已经沉到了大山的那边,在威鲁堡村北面的古长城上画了一道金边。
  刘瑶打开了台灯,一页页翻看手边的企划书,还有些工程图。
  文字和图片都变成了动态的符号,全部化成了诡异的笑脸,看得人一阵阵头晕眼花,很有讽刺意味。
  刘瑶啪的一声盖上了文件资料,翻滚到了炕上,拉过被子蒙着脑袋。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何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她一直都好好站在那里,可她所站着的大地却坍塌了。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刘瑶忙从被子里将自己疲惫的身子扒拉出来。
  是郑钧的电话,她的手指悬浮在手机键盘上,就是迟迟按不下去。
  眼前还晃荡着郑钧母亲张桂梅那双悲愤绝望的眼睛。
  刘瑶狠了狠心,按下了拒听键。
  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刘瑶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
  五分钟后,一条微信留言出现在了刘瑶的手机上。
  这下子刘瑶就是不想看也不行。
  她烦躁的点开了微信消息,郑钧俊朗的头像感觉像是有魔力一样,将她狠狠吸进了他的世界。
  “对不起。”
  刘瑶定定看着郑钧发来的这朴实无华的三个字,她的嘴唇紧紧抿着。
  抬起手点开了打字键,可迟迟点不下去。
  她还能说什么?
  她只是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替家乡干点儿实实在在的事情,结果现在变成了欺负村里老弱病残,还勾引村里唯一一个大好青年的罪魁祸首。
  她这个实实在在的妖女,还能说什么?
  刘瑶抬起手点了几下,关掉了微信。
  任凭微信消息提示音嘀哩嘀哩想个不停,刘瑶听得心烦,猛的坐了起来将手机关机。
  这下耳根子清净了。
  她浑浑噩噩的想要好好睡一觉,就像是飘里的主人公斯嘉丽。
  等到明天早上,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的威鲁堡也是她的塔拉庄园,她尽管厌恶着,恐惧着,想要逃离这片土地。
  可她发自骨子里爱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片古长城墙壁上的砖瓦。
  刘瑶缓缓闭上了眼睛,就在她即将沉沉睡去,突然西次间的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试探,刘瑶猛的惊醒了过来。
  “谁?”
  今天晚上三婶给她做完饭后就回去了,毕竟明天就是八月十五,三婶的儿子回来过节。
  她安顿好姥姥休息,姥姥经过一段儿时间的治疗,已经能完整的睡一晚上。
  她还要绘制工程图,单独在西次间住。
  整个院子除了她和姥姥没有别的人,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敲门?
  刘瑶这些日子被村里人整的够惨,心里也长了七八十个心眼子。
  外面许久没有出声,刘瑶的警惕心更大了几分。
  她穿好衣服,缓缓下了炕,抄起一边三婶刚才擀面条的细长擀面杖。
  刘瑶将擀面杖抓在手里,攥紧,小心翼翼朝着门口走去。
  她站定在西次间的门口,一只手搭在了木头门的插销上。
  咔哒一声,拔开。
  手紧紧抓着门把手,另一只手抓紧了擀面杖高高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