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诚这才看到爱世的手腕上浮现出一道道像蛇纹一样的银丝符文,符文一次次浮现又一次次隐没,不仅是手腕,连脚腕上都有。
  “这种东西……怕…怕是诅咒啊。”
  这时,位于深山的守山神社警惕了起来。
  平日里温和近人的宫司此时穿上了常服,配上了刻着金纹的退魔刀。
  “父亲,我跟您一起去!”
  当他一走出房门,就看到自己的独子也提着佩刀神色凝重地对他说道。
  与此同时。
  遥远岛屿的一处岩洞神社。
  举着火把,沿着阶梯向下走,在经过一道漆黑的鸟居后,便来到了一座垂着一道浓重黑纱帐的神殿。
  岩洞神殿的四周点着火把和一排排的白烛,隐隐绰绰。
  黑纱帐后的高坐之上坐着道隐约的人影,凝视着黑纱之外人们。
  而纱帐的两旁则各坐着几位长者,看起来地位似乎也不低。
  这时,有一中年人主动走上前,他面色看起来有些为难,但还是恭敬地对那几位长者和纱帐后的人影道:
  “家主殿下,嫉妒巫女的继承人已出现。”
  ……
  有风吹拂起了那帘黑纱。
  在黑纱飘起的间隙中,神座上坐着的是一具穿着黑色狩衣的——白色骷髅。
  第17章 守护.供奉
  ◎他们的名字与她的同列并排在一起。◎
  “哦?那这一代是哪家的孩子?”
  一位坐在黑纱帐前的白发长老,睁着他精明算计的双眼哑声问道。
  中年人不敢抬头,而是硬着头皮颤声道:“ 那…那孩子并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这孩子到底在哪里?”
  面对老人的问话,中年人无法回答。
  嫉妒巫女的继承人出现了,却不是他们族里任何一个家族的女孩。
  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
  “难道是…是那女人的血脉?是当年那个叛逃女人的后代!”
  “那不就找不到了!谁知道那女人逃到了哪里?”
  “都已经那么多年了,那女人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
  另一位长老闭目沉声道:“安静。”
  接着睁开眼睛扫视台下的众人:
  “有神主大人护佑。”
  “家主殿下的新娘,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她身上的印记也不会消散。”
  “只要不是像先代那样主动放走,找到她轻而易举。”
  “对么,家主殿下。”
  此时无人回答长老的话。
  但黑纱帐内却发出了隐隐的孩童嬉笑声。
  ……
  宫司铃守宏纪,提着刀快步穿梭在山林之间,他的独子铃守椿绚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在月色中往异动的方向赶去。
  当他们来到异动的源头后,发现那异动的气息并不是来自什么鬼怪魍魉,而是出自一个小女孩身上的诅咒。
  且宫司几乎是立即记起了这小女孩是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
  原来这就是当时神树给他们的指示?
  自从发现爱世身上有诅咒时,诚虽然心焦却依然冷静地让葵立即封锁好家门,安抚好家里的其他女孩,她不能让家里以外的人知道爱世中了诅咒。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行!
  诚额间都逼出了冷汗,依然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能帮忙解决这诅咒的是什么!
  神社…对,是神社!她现在应该带着爱世去神社!
  正当诚打算抱着爱世去那个相传有神明镇守的守山神社时,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男人提着刀走了进来。
  诚吓了一跳,表情已经无法维持冷静。
  见他神色不善地盯着痛苦中哭喊的爱世,让诚以为他想对她的爱世做什么,立即将爱世紧紧抱起,一边慌张往后退,一边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做什么!”
  见他上前一步,诚的心提到了极限,几乎是尖叫般朝他喊:
  “别过来!别过来!”
  没想这个男人当机立断对她说:
  “冷静一点夫人,在下没有恶意,在下是神社的宫司,现来不及解释了,这孩子身上的诅咒需立即压制。”
  说完就上前尝试让诚把她怀里的爱世放下来,紧接着对身后喊:“椿绚,快回神社拿净化镇压的器具过来。”
  “是!”
  在诚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时,那小少年已经迅速转身往回赶了。
  夜晚的气温越来越低。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
  ……
  在一片寂静中,爱世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枯树下。
  这里……这里是哪里?
  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脚踝上竟有道锁链,再望望远方不落的夕阳。
  感觉有些迷惑,她好像来过这里的。
  噢她记起来了,这里是通往黄泉的地方,那个巫女姐姐告诉她的。
  可是,她为什么又来这里了呢?
  这里怎么就她一个人?
  那个巫女姐姐怎么不见了?
  她的记忆有些混乱,还有些害怕,于是她屈膝抱着自己不敢动。
  但等了很久,这里依然只有她自己一人。
  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她开始尝试往四周走走看看了。
  至于脚踝上的锁链,她并没有很在意很想逃脱的感觉,觉得这道锁链并不会妨碍她。
  在围着枯树和巨石转了一圈后,她发现枯树和巨石后面还有道平静无波的河川。
  这道河川没有任何水流过的声响,水面如镜倒映着永远黄昏时分的天空。
  她蹲了下来掬起一捧河水,水从她的指缝间流下落入水中,这才发出了哗啦滴答的声响。
  她干脆坐在河岸边,将双脚浸入水中嬉耍。
  过了一会儿,在河边玩了一阵的她才发现,不知何时这道河川的对岸,竟时不时有白色缥缈的人影经过。
  一开始她还有些畏惧那些都是什么人,会不会伤害到她。
  到后来发现,无论她喊得多大声做出多大的动静,那些白色人影都不会关注河川对岸的她。
  他们都只麻木地向前行走。
  她只好又重新回到了枯树下,无聊地坐在巨石上,拨弄着脚踝上的锁链,弄着弄着就没劲地躺倒在巨石上。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无意中一扫,发现旁边的枯树上居然刻着有字!
  欸,那是什么?
  她立马坐直,然后跳下巨石来到这棵枯树的跟前。
  手轻轻拂过主树干上的字——久生爱世。
  这写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接着在她的名字之上,标刻着一个血红的“死”字!
  看清后的她“啊”地一声,吓得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怎么可以是死字!
  “不…呜呜…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正当她这样害怕地哭喊着时,像终于启动了什么开关。
  从主树干分叉出来的一条条的枝干上,同时对她闪烁起了一个个“生”字。
  仿佛在昭示她,除了一种死之外。
  还有多种生的可能。
  同时,那一根根树枝的“生”字之下,似乎还写上了其他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