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片刻后,从院子角落的假山后面,慢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厚厚的爪垫踩在地面上悄无声息,大狮子头懊丧的垂下,琥珀色的眼睛胆怯的盯着地面——和之前捣乱被抓包之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晋江夹子啦!大虾特别激动,深夜码字,多更一些。想把这个情节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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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教驯
  客厅里,白露给褚锋倒了一杯热茶。
  “谢谢。”他有些拘谨地接了过来,慢慢喝了一口。
  白露注意力全在大狮子身上。那双熟悉的琥珀色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扑进她怀里,用尾巴卷着把她背到自己的狮背上。
  褚锋则严肃郑重的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面色冷硬,看起来像是要找她谈判。
  白露不可置信的再去看大狮子,它依然乖巧的坐在地上,大尾巴摇个不停。
  “今天上午的事,非常抱歉,是我有所误会。冒犯到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愿意做出补偿。”褚锋面色沉静,语气平稳得如同官方发布新闻言稿。
  大狮子却已经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耳朵也沮丧的耷拉下来。尾巴不再欢快地摇动,弯成个半圈圈,尾巴尖朝向白露。
  “没关系,误会说清就好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白露嘴里敷衍的说着话,眼睛却盯着大狮子。心里画出无数个问号。
  说好的精神体是哨向意志的真实体现呢!这两个什么情况,总不能是思觉失调吧!俗称精神分裂的那种。她其实隐隐还有些幻想,也许大狮子还是辛巴?
  她忍不住偷偷在桌下勾了勾手指,大狮子马上就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舔了她一下。然后马上去看她的反应——好像没生气?开心得把尾巴摇出残影。
  褚锋仍是一脸严肃,面沉似水坐在她对面。
  白露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
  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褚锋眨了下眼睛,似乎没听懂。
  白露等着他的回答。
  “对不起,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以后不会了。”
  听到他说对不起,白露马上就想起和褚云礼的对话,眉头一皱,“我没问这个。我是说你们俩,是什么情况?”
  “我和谁?”
  大狮子的眼睛里也同时露出真实的困惑。
  白露:……
  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怎么办?为什么脑瓜子嗡嗡的。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精神体,和本体不太、不太一致。”
  “没有。”褚锋想了想,补充道,“我的精神体只有在战斗需要时,才会出现。”
  好极了。白露想,不然你的冷酷人设分分钟垮掉。
  褚锋慢慢喝掉了那杯茶。“之前,谢谢你的照顾。我很感激。”
  白露仔细的看他的脸,英俊是英俊的,但是半点感激的样子也看不出。白露心想,这就和飞机延误时空姐说“很抱歉的通知您……”一样,听不出分毫抱歉嘛。
  再去看大狮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不会骗人,它始终乖乖坐着,依依不舍地看着她。眼眸中的眷恋满得能溢出来。
  白露眨眨眼睛,似乎搞懂了什么奥秘。
  “我去给你添茶。”
  褚锋先一步站起身,“我来吧。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大狮子把她轻轻按在椅子上,褚锋对这里的物品摆放极为熟悉,很快重新泡了一杯安神花草茶端给她,“夜深了,你喝完这个早点休息。我今天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就告辞了。”
  他转身离开。大狮子却迟迟不愿抬脚。直到褚锋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它才不舍的最后望了她一眼,离开这间屋子。
  白露盯着那杯茶,若有所思。
  突然,褚锋去而复返,“我可以问你要一样东西吗?”
  白露惊讶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那把梳子。你之前……送给我的精神体的。”
  白露知道他说的是哪个。那次她意外诱发结合热,大狮子傻乎乎的带着她跃迁了。在回程途中,他们路过了克木星,白露见那把梳子洁白可爱,装饰的珠光贝母也是克木特产,一时心痒,就买下来给大狮子梳毛用了。
  那把梳子此时就放在狮子房旁边的储物柜里,白露去院子里把它取出来。用了这么久,月色下的它看起来依然干净漂亮,还带一点淡淡的木香味。
  白露把它放在掌心,“是这个吗?”
  褚锋点头,“是它。谢谢。”刚要来拿,白露已经把它收了回去。
  “不好意思,这个不能给你。”
  褚锋错愕的站在原地。大狮子也失落的低下头去。
  白露轻轻搔着大型猫科动物的下巴,不容置疑的迫使大狮子重新仰起脑袋,直视它琥珀色的眼睛,嘴角轻轻勾起,“因为,我以后还要用它的。”
  她在大狮子不可置信的目光里,一下一下梳理着它的毛发。认真得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一边梳还不时的用手顺两下。褚锋呆立原地,进退不得。酥麻顺着她的手指一路流窜到心底。
  “我打算申请加入你的健康顾问组,以后见面的时间还长。这个给你了,我用什么?”
  褚锋的声音有些不稳,“真的吗?”
  白露点头,“你答应了?”
  “当然。”
  “很好。作为你的健康顾问,我有必要清楚,你是什么时候恢复主体意识的?”
  手里的大狮子突然一抖。很好,她就知道有古怪。她站直身体,一步一步走向军团的总指挥,这次她没有敬军礼,而是毫不客气的扯住他的衬衫领口,狠狠向下一拉,让他的眼睛不得不平视着她,“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褚锋任由她那么扯着,先是躲避了她的视线。接着就认命的闭上眼睛,哑声说道,“带你跃迁之后,到达克木星之前。”
  白露震惊的望着他,她猜到了一点点,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你了?”
  “之前也,陆陆续续的醒过一些。那次之后,就完全是我了。”
  白露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又炸开满满的烟花。无数的片段和细节串联在一起,通通能够理顺了……为什么褚锋的府邸会承认她,为什么大狮子突然不再进她卧室,为什么她总觉得它聪明伶俐,完全不像个动物,为什么…在地底的时刻,褚锋能够及时赶来!
  她真是个猪脑子!不是没有过疑惑,但是她始终无法把那个帝国元帅、最强哨兵,那个视频里永远严肃冷酷的人,和她又软又暖,爱闯祸也爱撒娇的大狮子联系起来!况且,她问过大狮子不止一次,每次它都……等等,好像每次它都装傻糊弄过去了。
  白露不可置信的看向大狮子,它竟然是个心机狮!自己被他骗了!
  也许是白露受打击的样子太过明显,褚锋酸涩的缓缓开口,“对不起,隐瞒你这么久。”我很害怕你知道真相,就会疏远我。所以卑劣的隐瞒着。每次都想着下一次,我一定告诉你。下一次、下一次,可是每次都是舍不得。终究是拖到了现在。
  他以为,纵然她不喜欢他的身份,只愿意和大狮子相处。但是毕竟已经确立哨向关系,他们深度结合过,她接管过他的精神海、控制过他的身体,甚至还…那样亲密的惩罚过他。他以为他们可以先订婚,慢慢建立感情,再告诉她真相。如果她更喜欢和大狮子在一起,他甚至不介意始终以狮子的形态陪伴她。
  他以为他们会结婚,一辈子在一起。
  万万没有想到,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甚至连哨兵都不能接受。现在,谎言被戳穿,她会怎样看待自己?一个骗子?趁机占便宜的无赖?他不敢深想下去。
  白露咬牙瞪着他,“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他说。
  “对不起有用吗?”白露简直要崩溃,“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她捂住脸,罕见的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你这个混蛋……”她以为再也没有辛巴了!她苦苦思念,拼命想挽留的那个灵魂,原来早就不止是个大动物了。
  她的精神丝线暴起,狠狠入侵褚锋的精神海。
  没有出现任何冲突和对抗,一片风平浪静,就像主人打开自家房门一样轻易——褚锋的精神海始终对她敞开的。可怜她一直以为他的精神海在重构,那么长时间都没想过进来看一看。
  哨向之间深度结合的默契瞬间涌来。褚锋和大狮子原本就是一体的,此前那层朦胧的迷惑,就如同薄薄的窗纸,一捅即溃,真相清晰而明朗。什么冷硬、严肃、沉稳?那只是一层表象,她清晰的感知到他此时灵魂里的焦急、痛苦、内疚和自责。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渐渐和大狮子灵动活泼的样子重叠起来。
  过往所有的画面都变了。
  在深深的海底,陪她看星云的……
  坐在篝火旁,紧张的守护她和新兵比斗的……
  在寒夜,把她抱在怀里,用体温取暖的……
  在沙地里调皮的躲避她“捉捕”的……
  被她捏住尾巴,捉弄的浑身打颤,呜呜求饶的……
  在幽深的地底,用身体为她挡住熔岩,烫坏了一身皮毛的……
  还有那个,被她冷酷拒绝,狼狈的离开的……
  通通是它,也全部是他。
  原来,她从不曾失去,大狮子始终陪在她身边。
  白露缓缓从哨向结合的玄妙感觉中抽身出来。此时再看褚锋,哪里还有从前的冷硬样子?他的眉眼表情通通没变,可是她却拥有了能从这张脸上看出情绪的能力——现在是清晰的焦灼和痛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哑声说道。
  她顺着褚锋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原来她竟哭了?
  “对不起就完了吗?”白露声音微哑,“你既然敢装作大狮子骗我,那么,就做好大动物的本分。”她习惯性的拎住它的项圈,真的摸到时却一愣,他精神体早就回收过了,竟然还带着……但这并不能让她心软。
  “你还记得在地底密道里,我说过什么吗?”
  白露笑着拍拍大狮子瞬间僵硬的脊背,“我告诉过你,不听话的大动物……它是要挨抽的。”
  白露的精神丝线顺着手指延伸出来,按照她的意愿,在空气中渐渐凝结成实体——呈一根拇指粗细,长度适中的短棍。
  白露把它握在手里,目光在褚锋和大狮子身上来回逡巡,“胆敢欺骗自己的主人。不好好教驯,是不行的了。”
  月光下一人一狮僵直的站立,两双眼睛里的震颤,一模一样。
  终于,她挑好了下手的对象。“你,就站在这儿,给我好好看着。”
  拎过大狮子,按在空地上。“前爪贴地,俯下去。”她用棍子戳戳大狮子的肩背,让它贴近地面,摆出个准备扑击的姿势。“后腿伸直,屁股撅起来。”
  大狮子羞耻得浑身打颤。坚硬的爪尖不停的从爪垫中伸出缩回……在地面挖出十个深深的小坑。它浑身的毛都紧紧贴伏在身体上,胸腔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呜呜”的悲鸣,听起来可怜极了。
  白露丝毫不为所动,“你今天别想着求饶。敢骗我?!不揍你一顿狠的,我就不姓白!”用棍子挑起它在巨大羞耻中,不由自主夹紧的粗尾巴,“尾巴自己抬着,把屁股露出来!”
  大狮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体温热得要将自己点燃。
  白露余光扫过站得笔直的褚锋。他的耳尖、脖颈早就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