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如果连这样的季岸都对现状束手无策毫无头绪,那他只能返回上一个剧情,继续写遗书了。
  男人再抓了抓头发——沈忱发现了,这人觉得糟心或烦恼时就会无意识地抓头发——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先做搭个棚子看看?”
  “看看?”
  “我记得好像说,野外生存最要紧是饮水食物和温度,”天光越来越阴沉,仿佛在附和季岸的话,“我看这样子,可能晚点会下雨。”
  沈忱不知道,沈忱没有发言权。
  他索性当心安理得的弱智:“那怎么搭棚子。”
  季岸这点很好,不会嫌弃他的弱智:“找点树枝搭个架子,再找点叶子盖起来……那种叶子。”
  沈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沙滩和泥土的交界处,有好些不算高大的棕榈树。
  但他依然没明白:“所以第一步做什么?”
  “第一步……”季岸微微皱眉,认真道,“第一步先确认我们手头都有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
  “把你行李箱打开看一下。”
  *
  他们找了块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地方,在黑色礁石地上打开了各自的行李箱。
  虽然他们的行李箱外观是一样的,但在打开的那瞬间,巨大的差异就产生了:季岸的行李箱里,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摆着,衣服全部卷成小臂粗细列在一块儿,其他的东西被一个又一个半透明的收纳盒装好,属于大箱套小箱;沈忱的行李箱在打开的瞬间,硬塞进去的外套就猛地弹开,麻麻赖赖地躺在正中间,把下面更混乱的情况盖住了点。
  季岸抿着嘴,大约是在忍笑:“厉害的。”
  “反正扣上又没人看里面,”对比太惨烈,沈忱凶巴巴地掩饰自己的心虚,“要那么整齐干嘛,你行李箱还开展览会吗?”
  两个人都蹲在各自的行李箱旁,季岸转过身把他那件外套拿起来,顺手开始叠:“行,那你都带了些什么,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哦……”
  沈忱不爽地应着声,看向自己惨不忍睹的箱子:“我也没带什么,就一点日用品,本来、本来是觉得到地方现买就行了。”
  季岸嗅着外套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很快把它也卷成了圆柱体,顺手放在自己的箱子里。此时行李箱里“微缩战场”才露出全貌,打结的耳机线、旅行装的小瓶瓶罐罐、游戏掌机、纠缠在一块儿的各种充电线,就那么塞在衣服毛巾之间的缝隙里。
  季岸拿起一个掌机包:“这个是什么?”
  沈忱:“任〇堂switch。”
  季岸又拿出另一个:“那这个呢?”
  沈忱:“steamdeck。”
  季岸再拿出下一个:“那这个呢?”
  沈忱:“也是switch。”
  季岸疑惑地放下:“请问你带两个一样的掌机的原因是……”
  “哪里一样,不一样的好不好,”沈忱道,“这个,是马〇奥限定款;这个是怪猎限定款,哪里一样了?那有时候就是会觉得想玩另一台啊,这很难理解吗?”
  季岸:“……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来出差的。”
  沈忱理直气壮,还带点声高壮胆的意思:“出差怎么了?出差就不能在酒店里摸鱼了?”
  用常人的脑回路去衡量沈忱是不可能理解的,男人没再继续纠缠游戏掌机,转而从毛巾缝隙里抓住了一个狭长的方盒;他再一抽,一条烟从衣服毛巾堆里文物出土了:“请问你带烟的目的是……?”
  “我怕我抽不惯国外的烟,带条烟怎么了。”沈忱转脸看向别处,“我觉得很正常。”
  “那这个呢?……”季岸放下烟,再在里面挖掘了两下,揪出了两根并在一起白色长棍。他原本以为是长棍,但抽出来才知道并不是——那是一截仿真的人类前臂连着手掌的骨骼模型,分量十足,做工也很精细,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这个,”沈忱一下惊喜起来,“哦对,我还带了这个,这个是抓痒的!”
  他倏地从季岸手里抢回来,比划着扬起手,用骨骼模型去挠自己的背:“你看,你看,是不是很酷?”
  季岸:“牛的。那这个呢?”
  沈忱:“抱枕。”
  季岸:“这个呢?”
  沈忱:“洗脸用的发箍。”
  季岸:“那这个呢?”
  沈忱:“……以防万一的油辣子……你问够了没有,搁这儿审犯人呢?我箱子里没什么可以用的,行了吧?!”
  他把东西夺回来,重新塞回行李箱,生怕季岸再多看一眼似的立马把行李箱盖上:“看了半天我的,我倒要看看你带了些什么玩意儿。”
  可都无须沈忱问,季岸直接一个接一个地把他的收纳盒、收纳袋全部拿出来,铺平在礁石地上:“新的袜子,新的内裤、医药箱、瑞士军刀、五金工具箱、泡面锅、保温杯、洗漱用品、电脑、拖鞋,剩下的都是衣服,没了。”
  沈忱目瞪口呆:“……高手。”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有
  第三十二章 先睡觉吧
  这里的棕榈树长得很高大,不知是什么品种。季岸的瑞士军刀派上了用场——估计他箱子里的所有东西都能派上用场——他凭借傲人的身高,踮着脚割叶子,三两下就弄下来好几片。
  沈忱身高差点意思,勉强能摸到最下面的叶片,但要摘下来还是有点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