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分明是对他有意见 r ous hu w u.m e
  炖盅里腾腾飘着热气,烤馕烧着酥脆的焦皮,杏子煎的炙羊肉少了几分油腻……样样都是裴玉照爱吃的,可她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裴容宁给她盛了一小碗汤,肉是拆好的,枣子是最大颗的,还用银勺子挖去了核儿,比谁服侍得都更体贴。裴玉照却嫌弃地把所有枣子挑出来:“枣子都烤焦了,这还怎么吃啊?”
  沉见徴茫茫道:“主人不是觉得这样的枣子最焦甜吗?”
  裴玉照白眼:“你少啰嗦。”
  裴容宁对她的挑刺没有表示。
  因为他心知肚明。
  妹妹几时是对枣子有意见,这分明是对他有意见——怪自己把她推到别的男人那儿,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她,怪自己对她的无微不至不能够从始至终。
  不过这都没关系,谁叫他也怪自己。
  他也想带着妹妹远走高飞,可妹妹的世界不是只有他一个。
  她心善,又重感情,连身边一个亲近的丫鬟都当做自己的亲姐妹。真要离开长安了,她光是惦记惦记爷娘亲人、惦记乳娘朋友,就不知道得多难受。看好文请到:f uw enwu.m e
  裴容宁想到这儿,止不住想起妹妹说过的那句话。
  他的确让妹妹流了太多眼泪。
  事到如今,他能在这不远不近的方寸之地里,默默为她遮风挡雨,教会她身边的人如何体贴她,让她事事顺心如意到老,这就足够了。
  他别无所求。
  裴容宁有意使激将法,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不爱吃,那便把这汤收了。”
  裴玉照果真和他作对:“谁说我不爱吃这汤了?”
  说罢便恶狠狠地吃了个饱圆,转身回书房译经文。
  这一译便是一个月,带着经文去皇宫交差的时候,正与五公主撞了个正着。五公主跳到她的马车上,拉着她囫囵说了一通:“走,走,我五哥哥就带着月奴来了,说是从护国寺后面那条路回来。”
  “嗯!”裴玉照眼前一亮,“怎么带回来的,快说给我听听!”
  她昨日才去给崔蕴容安了坟,如今月奴得救,再到将来,那一家畜牲死无全尸了,想必她在天有灵,也会有一丝宽慰在。
  马车一路沿着官道驰去,才到十六王宅,恰好撞见了五皇子大张旗鼓的排场。小厮们吹锣又打鼓,恨不得昭告天下吴王府喜迎来吴王的爱妾,叫裴玉照与五公主看了就头疼。
  可到底五皇子帮了大忙,她们没急着责怪他,只是打着吃喜酒的名义进了吴王府。
  在西边的厢房坐下,吴王兴高采烈地演讲着方才的场面,两个人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终于有一个丫鬟扶着一个女子从帘外进来。
  吴王满脸得瑟地起身来:“来来,两位妹妹快瞧瞧,这可是你们要我请的那位姑娘?”还颇挑衅地看了五公主一眼,“怎么样呀五娘,谁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我早说了你五哥哥办事只管放心!”
  她们虽然不耐烦,却也忍住了,面对着五皇子微笑再微笑。
  可在看清那个女子的脸后,却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