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陆衍这人,有着强烈的责任心,他会没有心,他可能不会爱你,但他不会选择在婚内肉体出轨。
  言喻挣扎了下,想从陆衍的怀抱中下去,她想认真地看看陆疏木。
  她心脏都皱成了一团。
  心底深处有个可怕的期望在告诉她--她曾经有个儿子,七个月被强迫引产的孩子,让她想起来心里就充斥着满满当当的恨意的遗失了的儿子。
  那个儿子,会不会,就是面前的陆疏木?
  陆疏木为什么长得小,为什么身体不好,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属于非正常情况出生的?
  刚刚陆疏木,是不是叫他妈妈了?
  她当年,的确没看到那个被引产出来的男婴,后来,也不知道男婴去了哪里……她哪里曾想过,被引产下来的孩子,还能存活……
  她紧紧地攥住了拳头,指甲陷入了肉里。
  一阵阵刺痛,才能让她清醒,胸口的疼痛,已经快让她不能呼吸了。
  “言喻!”陆衍看到怀中的言喻还要挣扎着从他怀抱中离开,他压抑了许久的火气,终于没忍住,爆发了出来。
  他的黑眸凝结着浓重的冰霜,视线仿佛要将言喻搅碎了一般。
  “你知道不知道,刚刚那种情况,只要我晚来一点点,你现在就要躺在医……”他收住了还未说完的话,吞咽进了嗓子眼,喉结上下滚动着,气得胸口起伏着,声音也是充满了冷气的沉峻。
  他现在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心脏还是会疼得让他几乎直不起腰来,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来,如果他没能及时地拽回她,现在的画面又会有多么可怕……他连想都不敢想,失去她,他会怎么样……
  陆衍的后背都是濡湿的,他手背因为用力,青筋突兀暴起。
  言喻像是没听到陆衍的吼声一样,她拽了拽陆衍的袖子,忽然抬起眼皮,琥珀色的瞳仁里,倒影着的只有一个陆衍。
  她颤抖着声音,盯着陆衍:“陆衍,陆疏木,是不是我的孩子?”
  这短短的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才从她的嗓子眼中,挤了出来。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陆衍,陆衍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湛黑的眸子依旧是深渊古井,毫无波动,他的眉目仍旧覆盖着重重雪影,没有一丝温度。
  正文 第207章
  他淡淡地盯着她,盯到她都快怀疑她自己这个可笑的猜想。
  陆衍菲薄的唇,扬起了浅浅的弧度,噙着讥讽和冷漠,每一个字眼都像是冰刀:“你想太多了,言喻。”
  言喻指甲掐入掌心中,骨节泛白,她眸子冰冷,如寒光利剑:“陆衍,你别骗我!”
  陆衍嗤笑:“你觉得,他哪里长得像你?他有妈妈,他的妈妈就是时嘉然。”
  言喻胸口宛若钝刀磨损,但她不相信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刚刚陆疏木明明叫她妈妈了,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她想强迫让躁动的神经不再跳跃。
  栏杆里的陆疏木忽然道:“爸爸,你流血了!”
  陆衍声音平静:“没事。”
  言喻闻言,抬眸,陆衍的脸上没有什么伤痕,但她想起,他刚刚被她压在了身后,又重重地砸落在了地板上,惯性和摩擦,足够让他吃一壶了。
  陆疏木着急地提醒道:“爸爸后脑勺流血了。”
  言喻环在陆衍脖子上的手,轻轻地碰触了下他的后脑勺,她的手指,一碰到后脑勺,就已经濡湿了,她颤抖着手指,瞳眸瑟缩,看到了指尖上,猩红的血。
  触目惊心。
  她抿紧了下唇,眸光怔然地和陆衍的视线,在空气中对上了。
  陆衍眼底寒意凛冽,比冬日的冷风,还要让人瑟缩,他的嗓音很低,低得仿佛是从喉骨中溢出:“我没事,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言喻轻声道:“你流血了。”她忽然有些慌乱,陆衍后脑勺的伤口似乎越来越大,流的血也似乎越来越多。
  她嗓音也大了起来:“你放下我,我说你流血了,你听到了没?”
  “没听到。”
  陆衍看都没看她,语气更是冰凉和不耐,随随便便地敷衍。
  此时,特助才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陆衍的身边,特助一看这情况,连忙问道:“陆先生,您……”
  陆衍声音淡漠如寒冰:“去把陆疏木接出来。”他的余光瞥到了正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警察,他英俊的眉宇有些不耐烦地拧了下,“还有,把警察处理一下。”
  特助:“是。陆先生,车子已经停放在了那边,您的身上有伤,让司机立马送您去医院吧,小少爷交给我。”
  “嗯。”陆衍喉结动了动,他很快就上了车,言喻就坐在了陆衍的身边,她的脚踝已经肿得很大了,但她却无心去看脚。
  所有的视线都被陆衍后背的伤痕占据了。
  他的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手肘处的西服已经磨破了,连同着手肘摔得血肉模糊,他的掌心也是一片血红和脱皮。
  最严重的是后脑勺。
  倒下去的时候,他为了给言喻当垫背,毫不犹豫地就压了下去,却没想到,有个小石子躺在了那里,重重地磕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撞破了口子,鲜血直流,他的脖子处,都已经顺着流下了刺目的鲜血。
  言喻看了看自己满手掌的血,眼前模糊了下,她咬了下唇,声音有些抖:“陆衍,你流了很多血。”
  陆衍觉得脑袋有些晕,刚刚还并不觉得,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想缓一缓,嘴上还是不饶人:“言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小星星怎么办?”
  他缓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唇色有些白,后脑勺的刺痛越来越明显,从神经末梢流窜到了心脏。
  他绷着唇线,继续冷冷地嗤笑:“刚刚那样的情况,陆疏木还在看着,你想给他留下多大的阴影?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