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不过我这个人最是无利不起早,以前的事可以不再提,这次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些回报?”
  说这句话的时候,老头一直微眯着眼睛盯着我。
  “哎呀,爸,你怎么又来了?”
  青青又拉了他一把,却被老头推开了,他跟青青说你别管,事可以办,但是话一定要先说清楚。
  我是真不明白他到底是啥意思,但我现在完全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因为我身上啥都没有不说,连命都快保不住了。
  反正也损失不了什么,我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跟老头说那肯定,您帮我这么多回,我报答您也是天经地义的,有啥要求您尽管提就行。
  不过我又加了一句,跟他说您也知道我啥情况,要在能力范围内那我肯定尽力去做,但您要是让我杀个人啥的,这事儿我是真办不到啊。
  老头冷哼一声:“你倒是挺光棍,还知道给自已留点余地。
  等你先保住命再说吧,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是连命都保不住,让你开一张空头支票也没什么意义。”
  说完这句话,老头就冷冰冰的扔下一句明天该干嘛干嘛,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出现,你记住自已的承诺,如果事情顺利,到时候别不认账就行。
  话音刚落,我惊奇的发现老头身影越来越淡,就这样在我眼前慢慢消散了。
  卧槽?
  这他吗到底是啥能力啊,我知道鬼能把自已的气息消散开,可老头的肉身为啥也能做到?
  反正我是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也是在我愣神的功夫,青青走过来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然后她跟我说顾言,我爸就那样你别介意啊,刚才他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就算真帮你了他也不能让你干啥,你就当他是吓唬你吧。
  估计青青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说完这句话她就让我等一会儿,她去送送她爸,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青青刚走后不久王瑶就问我:“顾言,刚刚那个老头是青姐她爸?”
  我点了点头,就听见王瑶说了句:“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逼婚的意思呢?”
  第184章 萨满
  那天晚上青青是跟王瑶一起睡的。
  但具体睡没睡觉我不确定,只知道俩人聊了大半宿,紧接着第二天早上青青就过来掀我被子说顾言,王瑶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以后让她跟着我吧。
  我当时还没睡醒,也顾不上自已只穿了条裤衩子这个形象,翻个身接茬睡了。
  因为昨晚我也熬了挺久,脑子里一直琢磨青青她爸话里的意思。
  其实我觉得王瑶说的没错,老头说那话我听着也跟逼婚似的,尤其是青青这么一圆场我心里更犯嘀咕了。
  我就在想万一这事真成了,她爸要真提出来这个要求我应该咋办?
  总不能真的入赘到她家吧,那我不成陈世美了么?
  更让我纳闷的是老头惦记我干啥?难不成他早就看出了我的情况,想拐我回去跟她姑娘一起双修去?
  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是这样,否则我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实在找不出其它能被惦记的理由。
  反正我是迷迷糊糊的半夜才睡着,后来青青喊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是在做梦。
  等再睁开眼那会都已经中午了,青青不知道从哪买的麻辣香锅,往桌上一摆,那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被她这么一勾搭我也没法赖床啊,赶紧爬起来洗了把脸,就着麻辣香锅干了两大碗饭,给青青看的直乐,一个劲的跟我说顾言你慢点吃,别噎着。
  我一边摇头,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那能行么?这整不好就是我这辈子最后一顿饭了,那我不得多吃点?
  青青就在那捂着嘴笑,说那不可能,你晚上不还得吃一顿呢么?
  我说我晚上可不吃,要是吃得太饱,遇见点危险连跑都跑不动,我不能把自已的命搭在这顿饭上。
  这句话给青青逗的更开心了,她一边笑,一边跟我说不至于啊顾言,不提那个臭道土的师父,就凭有我爸保着你,我就不信谁能把你怎么样。
  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特别自信。
  想想也是,能教出青青这么优秀的姑娘,她爸的本事肯定也差不了。
  我又想起在泰山上遇见老鼠精的事了,记得它当时说过,青青好像是什么柳家的嫡系。
  感觉挺好奇的,我就问她:“你爸到底什么水平啊?”
  青青迟疑了一瞬,用那种为难的表情说这我没法解释啊,仙家的境界你又听不懂,道土、鬼魂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的境界跟仙家也不太一样。
  硬要形容只能用一句话吧,那就是至少在兴安岭这一片没有对手。
  她这一句话差点没让我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也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思问她:“听你的意思,你爸就是兴安岭扛把子呗?”
  青青白了我一眼,让我别瞎贫,还说他们这些保家仙好歹也是萨满教的图腾,虽说现在落魄了,但好歹也是关外几千年来的信仰。
  就算比不上那些道家的真神,至少也比那些普通的道土强,尤其是她爸,别看他成天疯疯癫癫的,认真起来绝对不会比那个孟道长能耐小。
  她算是把我好奇心给勾起来了,我把筷子一放,问她:“那要照你这么说,保家仙还真是仙,而不是修炼成精的妖怪?”
  然后青青就说了一大堆特让人迷糊的话。
  她问我听说过有教无类么?世间那么多生灵,人只是得到了天道的眷顾才能站在食物链顶端,但这并不意味着人天生就要高出其他生灵一等。
  凭什么修炼得道的人就是仙,修炼成精的动物就要被称为妖?这只是人类提出来的概念罢了,其实在动物的眼中人才是妖怪,之所以要修炼成人形,那是因为只有人才能得到天道的认可,并不是这副躯体有多高贵。
  而且几千年前并没有人和妖的概念,所有生灵都可以修炼得道,只是一场变故把截教打的七零八落,门徒死的死伤的伤。
  他们中一小部分逃出中原定居关外,其中一些人加入了古萨满教,把一些道家的东西带了进来,所以你会看到现在的萨满教中有道教的影子,仙家有人也有动物的格局也是在那时候形成的。
  ……
  她这话我是越听越离谱,我说你唠这磕我好像在哪听过啊,应该是什么封神演义,那玩意不是杜撰的么?
  青青哼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是杜撰的?我还觉得史记是杜撰呢,因为那上面记载的很多东西,跟我们族内传下来的说法根本就不一样,真实还是杜撰,那就是掌握话语权的人动动嘴皮子的事儿,不要光听别人说,还是要自已多去想。
  毕竟人家活得长,我也没法反驳她,不过心里也明白了为啥青青跟许名扬不对付。
  要真是她说的那样,一个信阐教一个信截教,那怎么可能对付啊?
  反正那天下午青青给我讲了不少,也是把我的世界观给刷新了一遍。
  大概是晚上七点多那会儿,许名扬的电话打了过来。
  “一公寓门口,拿上钥匙,晚上九点准时到。”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当时青青就在旁边听着,我刚把手机放下,青青就说她爸这会应该已经到了,她先送我到学校,等快到的时候再去找她爸汇合,免得我半道上再出点什么事。
  我感觉青青想的是真周到,也是点点头跟她说行,然后在家稍微等了一会儿,八点半左右就穿上衣服拿上钥匙跟她一起出发了。
  下楼打了个车,路上的时候青青还嘱咐我,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害怕,他们父女俩会一直在旁边盯着,如果感觉到危险,她爸一定会及时出手帮我的,让我好好配合许名扬跟他师父就行。
  我说知道了。
  她是在水库位置下的车,我让司机把我送到了学校的围墙边上,因为大门口的收发室里有个打更的老头,我不想惊动他,还是打算翻墙进去。
  要说也是挺讽刺的,我走在校园里的时候,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归属感。
  尤其是看见一公寓那座熟悉的建筑,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这才应该是我的归宿。
  可能这就是pua吧。
  那会儿许名扬已经到了,就在公寓大门口站着,而老头这次也现了身,正在许名扬身边背着手一动不动,打量着面前这栋建筑。
  听见我的脚步,老头转过身,还是那副苍白的面孔,用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问我:“来了?”
  我嗯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没有觉得踏实,反倒有种心悸的感觉一直在围绕。
  直觉告诉我今晚会有件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第185章 假死
  从放假到现在已经过去挺久了,不过公寓没人住,里面也没啥太大的变化。
  只是刚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一阵阴冷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按说就算没有学生,为了防止冻裂管道,公寓在冬天也是会照旧供暖的,可这地方现在给人的感觉就跟冰窖没啥太大区别。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阴气了。
  老头的脸色倒是很平常,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杏黄旗递给许名扬,让他按照预定好的方位把阵给布上。
  许名扬应了一声,拿着杏黄旗往走廊那边去了。
  我当时就在想小白会不会还在这里,还有那天上许诺身的女鬼,它的灵位会不会还摆在那个地方。
  尤其是莹莹的身体还在514房间存着,这阵法运行起来,会不会对她产生一些不好的影响?
  心里挺没底的,我刚想问老头这东西有没有啥副作用,他却先开口了。
  老头告诉我公寓下面镇着的东西有点邪性,让我一会儿在门卫室好好待着,千万不要乱跑,否则一不小心触动了那个东西,今晚我们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许名扬说过,当年琳姐接手项目的时候就是找老头帮她看的风水。
  想到这我就试探着问老头:“大爷,您认识姜小琳么?”
  老头转过来看了我一眼。
  他脸上的表情没啥变化,语气也挺平淡的,告诉我那晚的事许名扬已经跟他讲过了,包括那只尸鬼,还有刻在镜子后面的梦貘。
  不过他又让我别多想,那姜小琳应该就是个商人,至少他没看出来她身上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我心说她看着是没啥不对,可她出现的那个时间明显有问题啊。
  感觉老头在敷衍我,我又换了种方式问他:“大爷,那你几年前来这看风水到底看出啥来了?”
  他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我:“这学校的布局有问题,我徒弟应该跟你讲过吧?”
  我嗯了一声,老头就叹了口气说:“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学校的风水和布局,其实当年是我给定下来的。”
  我他吗当时都惊了,转过头瞪着俩眼睛盯着老头看。
  老头没理我这幅表情,而是自顾自的说这卫校已经很老了,八十年代刚建校就传出来下面有东西,不过那会儿他刚五十出头,没什么名气,所以也没啥人来找他。
  一直到前几年,姜小琳来找他看风水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这学校有问题,尤其是这座公寓底下明显镇压着一个很强大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