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哎我说老哥,您自己拍着胸脯的事儿我可不敢信,”何勇走上前,一把搂过挑夫头子的肩膀,“您瞧,我家老爷做的是酒水生意,那可不比刚才那些山泉水,是一坛都摔不得的,这样,您说说最近做的生意,我家老爷自会考虑您家挑夫做不做得了咱家的生意,如何?”
  “好,好啊!”挑夫头子看着这家商人客客气气有商有量的是个好说话的主顾,顿时心花怒放,立刻扳着手指说了起来,“要说这几天呐,生意也确实是好,南方的蔬菜瓜果一船一船地往咱们宣城送,今年南方收成看来是真的好啊!最厉害的还是老高家的运鱼船,运鱼的船往来得比往年都要密,每一船吃的水都很深,老高这小老儿今年可是靠雇船都赚饱了啧!”
  “运鱼船?宣城人那么喜欢吃鱼吗?”何勇好奇道。
  “哎,老板您有所不知道,咱们宣城不靠水,唯一的水就是这大运河,这人工开凿出来的运河里哪会长鱼呢,吃鱼都要靠外地运进来,不过今年确实比往年都多了些……”挑夫头子挠挠脑袋,“我们这些粗人也不明白,大概现在的大户人家又开始时兴吃水产了吧!”
  “老板,您家到底要不要挑夫?”挑夫头子说了半天闲话,终于想起自己的生意来。
  “要的,麻烦您家找几个年轻力壮的,把酒都卸到码头那辆大车前就行。”何勇指了指码头上停着的一辆空的大马车,“小心点,不要摔了酒。”
  “得嘞!”
  “宁……四哥,我总觉得这里面不太对劲,”何勇和何四箫一边等卸货一边散步,“我给各家酒楼送酒也不曾听见哪家酒楼说今年水产销路特别好的。”
  何勇是吴渔给宁风眠的人,作为何四箫的手下兼店小二,在何四箫变回宁风眠不在的时候维持酒铺的生意,顺便照料沈槐之买回来的那七个小家伙。何勇是个孤儿,当年垂死之际被吴渔所救,感念吴渔的救命之恩,立志好好习武成为吴渔这个没什么自卫能力的读书人的影卫护他周全,吴渔怎么拒绝都拗不过他,不过现在他这一身功夫倒是在宁风眠身边派上了用场。
  田启明早就押着自家的茶叶和泉水走掉了,刚才摔了瓦缸的地方已经被捡了干净,只剩下一些细碎的陶渣和已经结成薄冰的山泉水粘在了一起。
  泉水,水产,怎么都是水。
  为什么那么巧,码头上都是水呢?
  “什么时候有空的话,你去高家看看情况。”何四箫望着一派繁忙景象的码头吩咐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任何人看到你的脸。”
  “明白。”
  第22章 练字
  何四箫和何勇押着酒回到酒铺,就看到沈槐之一个人正无聊地趴在小木桌上咔嚓咔嚓地吃着零嘴,桌上一字排开四个油纸包,得味楼的炸虾、炸鱼、炸素丸子、炸肉丸子各一份,其中炸虾已经见了底,肉丸子岌岌可危,素丸子满满当当没啥动静,炸鱼少了一大半。
  何四箫:……倒真是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哎,四哥,勇哥!你们总算回来啦!”沈槐之转头看到挑棉帘进门的是何四箫和何勇,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我一个人在这铺子呆了一上午呢,还帮你们卖出去了五坛酒,怎么样,我厉害吧。”
  何四箫和何勇连连点头,夸他简直经商奇才并不约而同十分有默契地隐瞒了酒铺零售日销百坛的事实。
  “你们上午去干什么了?居然都不在,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啊?亏得有小爷我在这帮你们卖酒,要不然呐啧啧啧……”沈槐之伸向素丸子油纸包的手在碰到丸子前一个急转弯最终还是从隔壁油纸包里拈起条小炸鱼扔进自己嘴里,咔嚓咔嚓几声,桌上立马又多了一个小鱼头。
  “抱歉,上午和何勇去码头卸货了。”何四箫连忙倒了一杯温水给沈槐之递过去,“吃太多油炸的吃食会口渴的。”
  “哎没事,我在家可吃不到零嘴,想吃零嘴了就只能奔我四哥这来啦!”沈槐之懒洋洋地一口干掉水,随即又往嘴里塞了一个炸肉丸子。
  “哦,是么,”何四箫眼中神色明暗不定,“将军家管得可真严。”
  “谁说不是呢,”沈槐之没骨头似的瘫在桌上,“对了,四哥,你刚才说去卸货了?是何家的酒么?”
  “是。”
  “四哥,你家的酒有名字么?”
  “名字是何家酒,坛封上的红布上写一个何字便是。”
  “啊?”沈槐之立刻来了精神,“这么随便?那怎么行?四哥你家的酒那么好喝,必须想一个响当当的名头!”
  “哦?”何四箫万万没想到沈槐之还有这个爱好。
  “四哥,我记得你家的酒是高粱酿造然后加入一些果子酒进去的?”沈槐之已经翻出封酒坛用的红布和笔墨开始跃跃欲试。
  “嗯是的,这一批用的是霜降后采摘的葡萄酿出的葡萄果子酒。”
  “哦,也是……酒都卖出去那么多了,那何字招牌还是不能变,我给你设计一个logo吧,肯定能把别的酒都给比下去!”
  “楼……什么?”
  “啊,就是……商标!”
  “商标又为何物?”
  “就是……哎呀,就是一个标志,把咱们何家酒和别家酒区分开来的最为显着的标志。”解完惑(相当于没解,毕竟在古人世界观里,用姓氏区别已经足够了),沈槐之就开始埋头苦干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