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温凝无奈又好笑,抱起日落放在后排专门为狗准备的垫子里,关上后排车门,走到驾驶位。
  服务区偏僻,偌大的停车场只有他们一辆车,不用担心被人撞见,温凝肆无忌惮地坐到许京淮腿上,靠在他怀里说:“日落是宠物,你是男朋友,宠物可以有很多,但男朋友只有一个,而且无法替代。
  我照顾日落是担心它会生病,这是抚养它该尽到的责任。
  对你是喜欢。
  你和日落不一样,也没有可比性。
  这次复合我完全是因为喜欢,纯粹的情感上的喜欢,与其他因素没关,不会离开或背叛,更不会遗弃你,不要恐惧好吗?
  许京淮,我很喜欢你。”
  童年的许京淮不断被遗弃,少年又有继母和大哥处处为难,恐慌中长大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温凝被抢走。
  从虞北棠、到流浪狗,连续的吃着莫名其妙的飞醋,正是因为这点,像在心里藏了颗定时炸弹,只要有人分走靠近温凝注意力就会引燃一次。
  温凝知道原因,所以坚定地给了答案,亲口告诉他,许京淮有人爱你,而且无可取代。
  许京淮不知如何表达这一刻的澎湃,抱着温凝用力吻下去。
  他大概是用光这辈子所有的运气才遇到温凝。
  晚上他们到市区休息。
  温凝早早睡下,许京淮独自在客厅处理工作。
  凌晨两点,温凝醒来,许京淮还在外面工作,她裹上衣服出去,坐到他身边,“我们回北川吧,你这样太累。”
  许京淮人不在公司,但公司的诸多事宜项目不能暂停,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处理。
  “不累。”温凝剩下的假期余额没几天,他一分钟也不想错过,更不愿提前回去,“前几天积压的事有一点多,今天稍晚一些,明天不会忙到这么晚。”
  晚上不熬夜,许京淮也会起早处理工作,有时在服务区休息,还要接工作电话或回邮件,出门本身就累,他又要处理工作,温凝心疼,“我前年跟着梁京州投资赚了些钱,加上之前的积蓄足够我们花,你不用那么拼。”
  许京淮在她头上揉揉,笑道:“包养我?”
  温凝听出他在玩笑,还是心疼,“我物欲不强,也能养活自己,你真不用那么辛苦。”
  “不太行,”许京淮合上电脑,注视温凝眼睛,“不努力怎么做凝凝的后盾?”
  娱乐圈水深,有着许多身不由己,他希望温凝能有足够的底气做自己,不喜欢的剧不拍,不想上的综艺不接,不被杂乱的染缸染上颜色,永远自由无畏,保持赤子之心。
  而那些辛苦肮脏全由他来做。
  即便温凝不需要帮助,许京淮也会这样做,创造坚实的依靠是他作为男朋友的责任。
  温凝依偎在许京淮怀里,身心皆是温暖。
  她的后盾只有父母,现在很幸运又多了一个人——许京淮。
  第60章 晚星
  “私奔”最后一晚, 他们开车经过一座村庄,村委会前的小广场坐着许多村民,墙壁上挂着幕布, 在放露天电影。
  温凝第一次见到真实的露天电影, 降下车窗直往外看, “现在怎么还有露天电影?”
  “可能村里举行的活动, 或者在普法。”许京淮车停路边, “过去看看。”
  温凝清澈的眸弯起,笑如孩童,轻快地答应:“嗯。”
  广场人群吵杂, 无人注意到悄悄进来的两人, 最后一排空座很多, 他们在最边角的位置坐下。
  夜幕沉沉, 月色清淡,沉旧的白色幕布播着一部香港老电影。
  幕布画质不清,影片内容不够新颖,村民们聊天嗑瓜子玩手机干嘛的都有。
  声音嘈杂,温凝却格外安宁。
  沉寂的夜晚, 偏远村庄,露天电影,时光仿佛退回到物质不发达, 没有网络, 一切都很慢的年代。
  温凝观影无数, 对幕布上播放的电影内容早熟烂于心,更多是在感受露天电影的气氛, 她偏头目视许京淮,悄悄问:“如果我们出生在以前的年代会是什么样?”
  许京淮指指前方一对照顾三个小孩的夫妻说:“像他们一样生很多小宝贝。”
  “你……”温凝避开目光, 轻捶他腿,“你怎么老想这些呀?
  许京淮笑得坏,“哪些?”
  温凝不上他的当,“我指的是日常生活,与生宝宝及的过程无关。”
  许京淮唇角还勾着, “那我可能会变成诗人。”
  “嗯?”温凝再次对上许京淮目光,“以前的年代主要是劳作变成农民才对吧?”
  “我会给凝凝写很多手写信,包括情诗,写多了自然变成诗人。”许京淮握住她手,放在掌心慢慢摩挲,“不像现在只写过一封,还是时隔五年你才看见。”
  那封信温凝有些遗憾,偏头靠许京淮肩上,“我真没想到你还以那么古老的方式叫我等你。”
  “如果早早看见,你会等吗?”许京淮问。
  “会。”温凝坚定,“你最初让我等你时,我因奶奶的事有阴影,满心想着保护我家人不敢等,分开后逐渐冷静,想了很多,当时你爷爷更多是在恐吓我,他那时德高望重,名声在外,绝不会为阻止我们恋爱做违法行为断送整个家族。”
  许京淮:“聪明。”
  “聪明的话当时就该明白。”温凝叹气,“你和你家人还真是会抓人软肋,知道我最怕家人受伤,全拿家人来牵制我。”
  “对不起。”许京淮由衷道歉,为他和他家人那些年给她带去的伤害。
  “原谅你了。”温凝声软软的,有撒娇的意味,许京淮欢喜,低头在她发丝间印下一口。
  好喜欢她。
  劣质的音响声和村民的吵闹声依旧在继续,他们躲在人群里,依偎在角落一起看完整场电影。
  **
  回到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北川,旷野星辰的惬意全部消失。
  温凝回到繁重的工作,许京淮也不比她轻松,没忙完工作推积成山,连续几日加班。
  两个人各自忙碌,日落交给专职阿姨照顾。
  月底em杂志局办慈善晚宴,温凝受邀参加,出门前在家化妆。
  小助理看着到场的嘉宾名单,不满道:“苏主编明知道您和张书慈不合,还同时邀请你们一起参加,故意的吧?。”
  “谁知道呢。”温凝边化妆,边没所谓地说。
  这一类晚宴,温凝参加过太多次。
  主办方借此提高知名度,到场嘉宾们也是为提高曝,或结交导演投资人等。
  没人真在意她和张书慈的关系如何,晚宴中途若能撕起来,众人才开心,上热搜大家都能提高曝光。
  温凝倒没觉得与张书慈不合。
  前年她们一起演过部现偶,温凝女一,张书慈女二,剧中演闺蜜,剧外因为兴趣爱好不同,话题不多,就普普通通的同事。
  那时还没人说她们不合,转折点是去年张书慈爆了一部剧,纵身一跃从三四线小咖变成流量女星。
  之后温凝和张书慈一起演的那部剧也播了,那之后,开始有营销号拿两个人进行比较,甚至还把她们在片场时没有互动的片段拿出来解读。
  她们的关系,没到不合或互撕的程度,但相互无感是一定的,甚至在后来几次相遇中,温凝能感受出,张书慈眼中的隐隐敌意。
  温凝和张书慈没有过多的来往,不在意她喜不喜欢自己,一直以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小助理唠叨着换一件礼服艳压张书慈,温凝没折腾,还是穿了原定的礼服,她不需要艳压任何人。
  走红毯和拍卖环节,女嘉宾们都身穿礼服,妆容精致,站姿笔挺,时刻在镜头前保持微笑,像橱窗里的模特。
  网民称温凝是新一代小花里最接地气的一个,相比在这光鲜亮丽的场合保持着虚假的笑,温凝更喜欢走进人群里感受人间烟火。
  晚宴阶段,温凝和张书慈坐在一桌,同桌的除了演员,还有导演和资商。
  张书慈一杯接一杯地向投资商敬酒,众人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无人多言。
  凑巧的是同一饭桌的这位资商,正是温凝下部戏《晚风欲来》的投资商。
  导演之前与温凝合作过,这次早早把剧本发给她,温凝喜欢剧中人物,也答应出演,双方只差走合同。
  即便这样,温凝也没想太多,毕竟投资商不可能只投一部戏。
  中途她离开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时,同桌另外一位女演员进来说:“《晚风欲来》剧组已经接触你了吧?”
  温凝:“嗯,最近在准备合同。”
  女演员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估计走不上合同。”她安慰性地拍拍温凝肩膀,转身进到隔间。
  温凝霎时明白,女演员暗指张书慈动了《晚风欲来》她加快步伐回到晚宴现场。
  张书慈靠在资商身上醉酒撒娇,瞧见温凝回来醉意全无,挑衅地瞥她眼,转头软声软气地对资商说:“刘总,那咱们《晚来欲雪》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资商知道原定女主是温凝,抬眸对温凝歉意一笑,转瞬搂住张书慈,“定了。”
  温凝不在意张书慈用什么方法拿资源,但无法容忍公开来抢她资源这么猖狂的事,她开口:“张总《晚来欲雪》导演和制片人已经与我们团队有过口头协议,目前在准备走合同,您突然换人是否该给导演制片以及演员一个交代?”
  “这个......”资商歉意笑笑,半晌不答话,温凝不仅人气高口碑好,还是北启影视的股东,梁京州那伙人不好得罪,他色令智昏答应张书慈,这会儿不知如何应对温凝,支支吾吾许久,“这个吧......我自罚一杯。”
  废话文学,温凝不听,直言:“一部戏演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导演编剧每个工作人员都十分重要,您换人前是否该问问他们的想法,尊重一下他人劳动成果?”
  投资商两边为难,拍拍张书慈,又看温凝,打官腔拖延,“这事我们回头再商量。”
  张书慈去年一夜爆红,短短时间内从三四线挤到一线,如此快的走红速度,给她带去嚣张狂妄,拿曾经同剧组的女一号温凝当眼中刺肉中钉,她不缺资源,明着抢《晚来欲雪》就是为气温凝,到嘴的肉不能飞走,她手扶额头,“张总我头好晕,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去吗?”
  顶流小花明抢资源,谁都能看出故意针对温凝,坐实她们不合的传言。
  尊重员工与顶流小花相比,投资商必然选择后者,温凝想对策间,身旁传来温润和煦的嗓音,“张总饮酒不能开车,我助理滴酒未沾,愿意为张小姐效劳。”
  许京淮笔直地站温凝身后,声音平和,眉眼间却阴冷。
  张书慈不认识许京淮,趁着酒劲,无骨似的靠着投资商,“他谁呀?”
  话落,投资商一把推开她,起身向许京淮让座,“许董怎么来了?”
  温凝不愿公开,许京淮不敢乱讲,只道:“见朋友。”
  “您快坐。”投资商喊人搬来把椅子和许京淮挨着坐。
  圈人无人不知,许儒破产后,许京淮迅速占领许儒以前的业务,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成为北川新贵,不仅如此,还在国外拥有新型技术公司,国内外两边一起发展,远比许儒做的更强,而且爷爷隐退了,还有大伯在,家族背影强大。
  利益为先的商人,不可能为稍有暧昧的女明星得罪惹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