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带儿子回娘家了。”项屿在厨房照看炉子上的汤。
  “你们吵架了?”项峰问
  “怎么可能,”项屿白了他一眼,“我们感情很好。”
  “那就好……”
  既然手上还绑着石膏,他就心安理得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白凑过来扑他的腿,他抱起它,让它蹲在身旁上发呆。
  “你还好吗?”项屿从厨房探出头问,“手受了伤,做事情没问题吗?”
  “没有,”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是打字费力一点。”
  “什么时候拆石膏?”
  “再过三到四周吧。”
  “我说,你快去找个女人回来吧,老这样也不是办法,生病的时候我可不会来照顾你。”项屿笑嘻嘻地看着哥哥。
  “我也没指望你来照顾我。”项峰翻了个白眼。
  “我听说你跟梁见飞还有池少宇一起吃了一顿饭?”
  “袁世纷以后要是失业了,你叫她来找我,我给她介绍一份八卦周刊记者的工作。”
  “我听说你跟池少宇简直就是……就是……”项屿在他那颗文学造诣非常有限的脑袋里搜索着合适的词,想了半天,才说,“简直就是宇宙大爆炸。”
  “谢谢……”他冷笑。
  “那么,你们进展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谁?”
  “别明知故问,你唬不了我。”项屿把汤端到餐桌中央,然后又回厨房去拿东西。
  “没什么进展。”他实话实说。的确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项屿探出头来,叹了口气:“你以后别告诉别人说你是我哥。”
  “……”
  “都一年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他端着两碗饭出来。
  “……你不懂。”
  “别的我不懂,围棋和女人我最懂。”
  “……你真的懂女人吗,你知道她们脑袋里在想什么?还是你只知道如何取悦她们同时满足自己?”
  “别把我说得这么下流,”他把筷子放在桌上,“我至少知道施子默那个脑袋瓜里装了点什么。”
  “但要真的明白很不容易。”项峰站起来,把小白放在地上。
  “……你是对的。”项屿不得不承认。
  “你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弄明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只花一年就搞懂。”
  “而且那个女人比子默难懂多了。”项屿幸灾乐祸。
  “……”项峰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时候,他跟这个弟弟很难沟通。
  “好了,先吃饭吧。”
  他看了看桌子,又看看自己绑着石膏的手,错愕地问:“什么,你就只用一锅汤来招待我,而且这汤里还满是粉丝?”
  “子默临走前交代要把汤喝完的,我一个人吃了两顿实在没办法了才叫你一起来的。”
  “……”
  “怎么,”项屿眨了眨眼睛,“你不会以为我是请你来吃满汉全席的吧。”
  “那倒没有,”项峰冷笑一声,“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我还是太低估了你的无耻。”
  这天下午,项峰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给梁见飞打了个电话,想叫她买一份外卖送到他家,她却有气无力地拒绝了。
  “你怎么了?”他敏锐地问。
  “没什么……”
  挂了线,他立刻请司机改变方向。
  他猜想她是病了,于是事先在她家楼下的药店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她在对讲机里听到他的声音时感到很吃惊,他打开铁门,走进大厦,忽然很想见她。
  她穿着睡衣来开门,头发绑了一个乱糟糟的马尾,脸上是一副框很大的眼镜。
  “你怎么来了……”她连声音都显得虚弱。
  他想说我想见你,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很可惜,”她苦笑,“没有。”
  他伸手摸上她的额头,像是有一点低烧,又好像不是。
  “哪里不舒服?”他问。
  “……没有不舒服。”她垂下眼睛。
  “你认为自己足以骗得过侦探小说家?”
  “……真的没事。”
  “感冒了?”
  “……”她摇头。
  “内分泌失调?”
  “……”
  “不会也是痔疮吧?”
  “项峰!”她没好气地说,“你嫌我还不够烦是不是?”
  说完,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到底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我痛经!你满意了吧!”
  她抚着肚子,神色哀怨。
  他抓了抓头发,看着自己手上拿的药,有点尴尬:“……要我烧热水吗?”
  “烧过了。”
  “要我去买药片吗?”
  “已经吃过了。”
  他看着她,第一次感到局促:“那么……我能做些什么?”
  “……”她大概没料到他会这样说,所以也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要我陪你睡一会儿也行。”他故意说。
  “不要!”她拒绝地斩钉截铁。
  “……”
  “……什么都可以吗?”
  “?”
  “真的要求什么都可以吗?”
  “嗯。”他点头。
  “那给我做顿晚饭吧,或者打包、外卖也行,总之不用我自己跑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