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自打大格格(这里泛指董鄂氏)过世之后,夫人就变得越来越古怪了,老爷那边不肯管,只是让人盯着不出错就行。她虽然接手管家,可在这方面完全是个新手,即便有女儿派来的人在一旁帮忙,也仅仅只能做到不出错,要想像伊尔根觉罗氏那样借着府中的权力捞好处,或者打压别人,姚姨娘怕是还得再学学。
  好在姚姨娘没这么多的心思,府里那些姨娘大多都跟她有相同的经历,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折腾了,反而是那些刚进府或者刚被董鄂·七十从通房提成姨娘的几个年轻姨娘就折腾多了。不过因着她们底蕴不深,一时倒也没有闹出什么事,毕竟伊尔根觉罗氏这个夫人还在,她们再闹也就是嘴头争锋,真要往大了闹,她们也不敢,毕竟伊尔根觉罗氏的威名可不是谁都敢冒犯的。
  现在伊尔根觉罗氏突地毫无预兆地病倒了,开始还没什么影响,随着府里大夫来大夫去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相反地越来越重了。这让后院不少有心思的姨娘都动了起来,瞧着也是想为自己多打算一下。
  毕竟伊尔根觉罗氏的病情看着很重,谁也不能保证她就能挺过这一关,到时董鄂·七十肯定是要续娶的,这继夫人进门,谁知道又是怎样的光景,她们自然要为自己多打算打算了。
  “姨娘,咱们还是赶紧回吧,这正院的事情再如何也轮不到姨娘做主,若姨娘有什么不放心的话,可以先给姑娘送个信,让姑娘帮着姨娘拿个主意。”一旁的丫鬟声音压得有些低,凑在姚姨娘身旁,轻声劝道。
  府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涌不断,姚姨娘没看出来,玉惠给姚姨娘精心挑选的丫鬟却看出一丝不对来。正院的女主子病了,桂嬷嬷等人会着急不奇怪,可是那种害怕、恐惧以及焦躁的情绪就来得有些太奇怪了,那感觉不像是担忧这么简单,反而像是在害怕或者说防备什么人一般。
  难道夫人的病并非表面这么简单,而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才会落得这般下场。想到这里,她立马劝着姚姨娘离开,为得就是不想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姚姨娘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她听劝。这不,丫鬟一提她女儿,她立马就将手头上的事情交给了正院的桂嬷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玉惠得到消息时,也是一惊,随后想到忠勇郡王突然整顿烟花柳巷的事,原本的疑惑一下子都解开了。她本以为这件事跟政局挂钩,还怕她家老爷受牵连,现在看来倒霉的人怕是她那位还活在往日辉煌中的嫡母。
  她怕是到现在都还没看清局势,一心以为董鄂家会为她撑腰,会为她挡去一切的灾祸。可事实是忠勇郡王可不是那怕事的主,并且现在的董鄂家也没什么可让他忌惮的了。
  她一直以为伊尔根觉罗氏的下场就这样了,现在瞧着有些人一旦走进死胡同,即便她不花心思去对付,她自己会也会把自己给死,显然董鄂氏也好,伊尔根觉罗氏也罢,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手指轻敲着桌面,脑子里的思绪转了好几圈,玉惠考虑到伊尔根觉罗氏可能的下场,再想想她阿玛那自私的性格,轻唤一声,让人准备纸笔,给姚姨娘回了一封信。大概的意思是让她短时间内把这管家权给交了去,不管接手的是谁,另外在他阿玛娶继夫人之前,多安插几个人手在暗处,如此这继夫人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也好有个应对。
  总之,玉惠这一系列的安排,确确实实是一片爱母之心,毕竟身在后院才更了解这后院的残酷。
  姚姨娘看了信,久久不语,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想来她嘴上不说,心里对于那个男人还是有着一丝期盼的,但是现在她知道,一切都该结束了。她的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一切,之前二废太子,索绰罗大人被牵连,虽然最终顺利解决了,可是她却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女儿,所以即便那一丝失落缭绕心间,挥之不去,但是接下来她所做的一切决定却是真真正正没有一丝犹豫的。
  一旁的丫鬟看着姚姨娘的举动,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自家主子想不通,糊里糊涂地丢了自己的优势。
  正院那边,桂嬷嬷这段时间真可谓是提心吊胆,没一日安稳。伊尔根觉罗氏究竟为什么病重,别人不知道,她们还不明白吗?
  说起伊尔根觉罗氏的身体,一开始着实没什么问题,仅仅就只是因为之前董鄂氏的死受得打击颇大,病了一场,却未伤及根本,只要好好调养,再活几十年没问题。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身体突然之间就病倒了,而且病得越来越重,就连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
  桂嬷嬷原本就预感到了什么,只可惜有些事并不是她这个奴婢能做主的,最终看得还是主子自己的意愿。而伊尔根觉罗氏恰巧就不是那种凡事都听别人意见的人,她向来有主见,特别是这会子还钻进了死胡同里,就更不可能听别人的话了。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错过可能躲过一劫的机会,所以说,有些事情都是上天注定的。
  对于这种事,别说伊尔根觉罗氏本人,就是桂嬷嬷心里也十分不安。从伊尔根觉罗氏病倒的那天起,她们就千方百计地防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再动手。可事实是所有的办法她们都想了,所有可能的一切因素她们也排除了,但是结果却是么作用都没有,她们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伊尔根觉罗氏的病越来越重。
  屋里,伊尔根觉罗氏躺在床上,如今的她已经少有清醒的时候,不,应该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短到她害怕。此刻她好不容易清醒几分,听到外头有人说话,立马出声唤人进来。眼见桂嬷嬷进来,她比谁都激动。
  桂嬷嬷瞧见伊尔根觉罗氏这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一切都晚了,这请来的大夫,不说京城有名的,就是宫里的御医也来了一趟,个个都说伊尔根觉罗氏郁结于心。
  郁结于心么?
  也许大格格的死确对夫人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可要说郁结于心,那还不如说她比谁都想得开,否则伊尔根觉罗氏如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那么多事情,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完颜侧福晋。上前两步,桂嬷嬷冲着伊尔根觉罗氏行了礼,然后伸手拿了个引枕放在她身后,扶着她了起来。
  “夫人,可是好些了?”桂嬷嬷看着仅仅只是坐身便喘个不停的伊尔根觉罗氏,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面上却做出一副事事关心的表情。
  “本……咳……我还真没有想到他们出手会这么快。也对,九阿哥是什么人,那是有着财神爷之称的人。前有八阿哥全心依靠,后有皇上信任宠爱,即便未来不会走上那个位置,这朝堂之上也必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而这样的男人,我一开始小瞧他了,之前,不,就是现在我依旧小瞧他了,我以为自己算得够准,却低估了他对完颜氏的感情。”说完这一段话,伊尔根觉罗氏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新鲜的空气让她有些混沌的脑袋迅速清醒不少,原本高高在上的语调在这一刻也变得平静而低调起来。
  桂嬷嬷看着这样的伊尔根觉罗氏,心里莫名地有一丝心酸,但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种事是明摆着的,可是之前她们说破了嘴皮子她也不放在心上,现在吃亏了,绝望了,看清了,可是一切都挽不回了。
  “夫人……”轻唤一声,桂嬷嬷看着伊尔根觉罗氏眼角的泪水,不由地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帮她擦拭。
  伊尔根觉罗看着细细她的桂嬷嬷,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时也,命也。若当初我能拘着她一些,不,应该是不那么纵着她,也约束一下自己,也许我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真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想起曾经的自己错在哪里,这种迟到的悔悟只能说让人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而非对现在的处境产生任何的帮助。
  桂嬷嬷候在一旁,并不说话,对于主子的这种感慨,她附和也好,不附和也罢,其实都是错。与其多说多错,不如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至少不会多说多错。
  伊尔根觉罗氏似乎也没想要她回应什么,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似悔似恨又似不甘,此时的她想了太多太多,多到她眼角的泪水犹如小河一般,不停地往下流,怎么也止不住。
  桂嬷嬷看着哭得无声无息的伊尔根觉罗氏,心中不忍,却也只能选择垂首敛目,当一切没有发生过,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伊尔根觉罗氏的报复心。若她不能翻身也就罢了,倘若有一天她翻身了,她这个见证了她最狼狈时刻的奴才,怕是难保住这条命。
  这处境,真真可谓是进退两难。
  第三百四十九章 谁是白眼狼?
  伊尔根觉罗氏却没有察觉这一切,此时的她越哭越觉得委屈,越哭越觉得绝望,特别是她想动动身子,却发现全身无力,连抬手都成问题时,眼里的泪水不由得更加汹涌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啊!”喃喃自语,此时的伊尔根觉罗氏好似疯魔了一般。
  桂嬷嬷被她这种表情惊得不由得倒退两步,迎上伊尔根觉罗氏打量自己的目光,她不由地稳了稳心神,轻声劝道:“夫人,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就这种身子,莫还指望它能好起来?呵呵,怕是那位爷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的命了,咳咳……”伊尔根觉罗氏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疯了一般大笑起来,最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咳,似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事实也是如此,待桂嬷嬷想上前时,伊尔根觉罗氏整个人都已经晕过去了。桂嬷嬷颤抖地伸出手在伊尔根觉罗氏的鼻间小心地探了探,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热气,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等她招来外面守着的碧喜和碧玉,一行人立马又忙得团团转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桂嬷嬷比谁都清楚,伊尔根觉罗氏不能死,拖也得拖着,否则她们这一群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若伊尔根觉罗氏死了,董鄂·七十再娶继夫人,她们这些由伊尔根觉罗氏留下的奴才,回伊尔根觉罗家是不可能,留在董鄂府也不会受重用,若继夫人不找她们麻烦,她们也许还能有一处安生地,可若是继夫人看不过眼,她们别说安生地,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眼下局势对别人没有影响,对于她们这些跟了伊尔根觉罗氏这么多年的奴才而言,每一天都可谓是过得战战兢兢。不管是拖关系找后路还是明哲保身,反正她们要得就是时间,所以在没有达成目的之前,谁也不想伊尔根觉罗氏死。
  所谓树倒弥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伊尔根觉罗氏如今的处境不外如是。
  婉兮可不知道这些,她现在正高兴着呢,听闻一直在胤禟身边出没显示其存在感的刘氏终于被关起来了,那心情真是没话说。
  传闻什么的,听别人的无所谓,听自己男人的,主角却不是自己,那心情肯定不美丽。
  好在婉兮身边的人都够机灵,知道什么事情能讨自家主子的欢心。这不,听雨和林初九凑一块聊个天,这事就办成了,而且双方共赢,都得到了自家主子的夸奖和赏赐,这心情怎一个美字了得。
  婉兮的肚子越来越大,样子看着越来越让人担心,眼下她心情好,谁还敢在这个时候泼她冷水,自然是怎么好怎么说了。至于伊尔根觉罗氏,用听雨的话来说,这不还没死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等那天她真的去了,再高兴也来得及。
  听琴瞧着听雨那得瑟的样子,虽然自称看不惯她这得瑟的模样,却没有反驳她的话,想来她更清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她可不想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时心软而失去。
  提醒听雨几句,她也就去做事了,婉兮临近生产,别说清漪院,就是整个郡王府都是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只是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盼着别人好的,像德嫔,自打她在婉兮这里吃了亏,她儿子又在胤禟他们手上碰了壁,双方之间的仇怨那是越积越深。除了在康熙面前还算收敛下,其他时候,双方只要碰面,那是明枪暗箭,齐齐出手,真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
  此刻永和宫里,胤祯凑在德嫔身边,母子俩捧着茶盏,悠然地着上等的好茶。别看康熙已经不再宠爱德嫔,可是架不住胤祯近来混得风生水起的,这宫里的人虽然历来捧高踩低的,但是这心眼却一个比一个精,明知胤祯风光,自然不敢对德嫔有任何不敬。
  “十四,本宫瞧着这老九府上是越来越风光了,眼瞧着老四福晋被打压得不吱声了,现在这董鄂夫人也突然就病重了,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值得咱们利用一下?”德嫔表面表现得再淡雅,内心对于权力的渴望却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的。
  胤祯嘴里含着一口茶,口腔内茶香四溢,那种萦绕在舌尖的茶香让人有些紧绷的情绪,只是听了德嫔说得这句话,顿时失了原本的好心情。他当然知道胤禟有多风光,即便他这个近段时间被不少人追捧,可比起胤禟,那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母妃,这件事儿子已经让人注意了。特别是老九那厮突然针对烟花柳巷的举动,看着突然又好似不着边际,但是儿子敢肯定这其中一定有内情。儿子现在不动是因为还没抓到他的把柄,一旦抓到他的把柄,儿子定要他双手捧着银子来求儿子。”胤祯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从愤恨变成狰狞。
  想来为了能上位,胤祯也不是没打过胤禟他们这些兄长的主意,可惜他无德无能。若说比起一般人,他够优秀,那以比起这些从来都只比他优秀的兄长,他又凭什么让他们另眼相看,甚至甘心支持他上位。
  胤祯的话音刚落,德嫔便忍不住拍手叫好,瞧这样子似乎很满意胤祯敏锐的观察力和行动能力。
  “你能注意到这些,说明你现在行事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你要当掌权者,那就必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底下有着太多的人,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可什么事都不明白,那就只能当别人的傀儡。”德嫔轻声夸奖胤祯几句,又说了一些自己得来的建议,那模样好似胤祯上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的出身摆在这里,这辈子就算没有机会当皇,也得想法子当皇太后。为此她不惜牺牲大儿子,不惜跟康熙作对,甚至暗地里算计那些阿哥后院。只是她想得好做得也不错,就是未能如愿。
  胤祯听了德嫔的夸奖,不由得朗笑出声。现在夸他捧他的多了,有些好话他都听烦了,甚至没那个兴趣去听了,但是德嫔的话却让他觉得高兴。他总觉得能得到德嫔的认可,在一定程度上就表示他是比胤禛来得优秀的。
  当然对于胤祯这种迷一般的自信,别人是无从领会的,也没人会跟他去计较这些,毕竟这种心思只会让人看得发笑,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母妃,以后儿子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那些欺辱你的,敢你作对的,儿子迟早会收拾他们,让他们知道儿子的厉害。别看有些人现在风光,以后会怎样,又有谁能保证。”胤祯入下手中的茶盏,那一脸挥斥方遒的模样,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是细看的话,难看出他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本性。
  德嫔瞧着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相反地笑容满面,直呼胤祯孝顺。从这里不难听出她这心到底有多偏。大儿子为了得到她的认可,可以说什么事都做了,什么苦都吃了,末了,她吃了人家的肉喝了人家的血,转过头来还嫌的肉不好吃,血太腥;而这小儿子,完全就靠着一张嘴,直哄得她心花怒放,恨不得掏心挖肺不说,还期望别人一起付出所有去成就她这个小儿子。
  这世上是哪有这么好的事!可偏偏别人不顺着她的心意,那都是没良心,白眼狼,殊不知她自己的行为更适合这样的形容词。
  “说得好,母妃等着我儿登上高台那一天。”因着顾虑康熙的关系,德嫔没敢直接说登基,而是以高台来形容那个位置。
  胤祯一副志德意满点点头,那模样好似从德嫔方才的话语里看到了自己未来最为风光的画面。若说方才他还有些收敛的话,这会儿好在是没有尾巴,否则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母子俩凑在一块,从一开始的警惕到后来的畅想未来,真是越想越美。当然,依着德嫔的心计肯定不会一直沉浸其中,毕竟现在的他们并不占优势。别说暗地里还未完全冒头的胤禛,就说三阿哥胤祉和八阿哥胤禩,他们之间连旗鼓相当都显得勉强,何况是压别人一头。
  真正回过神来商量事情后,才发现他们要面对的问题不只一个两个,更多的是势力弱小带来举步不前和压制。因为这些,母子俩之前的好心情可以说是瞬间烟消云散了。说到激动处,德嫔甚至直接摔了手中的茶盏。
  “他们这是当我们母子是傻子,特别是老八,真以为别人看不出他算计。若真是为你好,为何总是拽着最主要的势力不放,用点蝇头小利恶心。”越说越生气,德嫔扬起手大力地拍着桌面,桌面上胤祯放着的茶盏因着她的举动被带动的不停地抖动。
  胤祯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愤恨,想来他也是赞同德嫔的说法的,无奈实力不足,想翻脸也翻不了,只能这样硬生生地忍着,忍得恨不得吐血却又不得不吞去。
  都以为他没脑子,可实际上他心里清楚,上头有那么多的兄长,全死干净指不定这皇位才能轮到他。可他等不了,也不想等,所以他要争,无论是真无意于那个位置的还是有心跟他争的,只要谁挡了他的路,他必定会想法子除去对方,只是早和晚的关系。
  “母妃放心,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八哥心中有野望,不肯轻易放弃,那儿子就想办法帮他放弃,反正依儿子看来,皇阿玛即便给他机会,也没那个意思让他上位,想来一定是另有安排,儿子觉得这指不定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能得到八哥所有势力的机会。”胤祯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第三百五十章 德嫔教子
  “母妃放心,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八哥心中有野望,不肯轻易放弃,那儿子就想办法帮他放弃,反正依儿子看来,皇阿玛即便给他机会,也没那个意思让他上位,想来一定是另有安排,儿子觉得这指不定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能得到八哥所有势力的机会。”胤祯深吸了一口气,眼里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他话音刚落,脸上闪过一丝算计,似乎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一般,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得意非凡。
  德嫔嘴角扬笑,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朝堂上的事情她虽然不清楚,可是宫里的事情,皇上的一些举措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别看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受宠,手中的势力更是因着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变得七零八落,但是谁也不能小看一个在宫里呆了几十年的妃子。
  这不,当胤祯受到康熙的‘青睐’之后,德嫔虽然依旧不受待见,但是宫里的人也不敢随意为难永和宫的人,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德嫔凭着自己的手段又重新培养了一些势力。这些人也许没有原来的那些人得用,但是对于现在求贤若渴的德嫔来说,却是救命的稻草。
  宫里容不得瞎子和聋子,尤其是德嫔这样在宫里呆得了多年又树敌无数的妃嫔,就更不能当瞎子和聋子了。要知道在损失了大部分势力的那些日子,德嫔虽然勉强挡住了那些算计,可到底吃亏不少,元气大伤,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她自然是要重整旗鼓,再建往日辉煌。
  “既然你心有成算,那便好好安排,这种事机会不多,若这次不行,下次怕是再难找到机会不说,这老八怕是也不再给你任何机会了。”德嫔轻声提醒,就怕胤祯又一个冲动坏了事,到时再吃亏。
  别看德嫔面对胤祯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但是她心里非常清楚,稚嫩的胤祯压根就不是他那些兄长的对手。但凡想要算计他们,嘴上说得轻松,态度却是慎之又慎。
  胤祯最不耐烦的就是听德嫔讲这些,他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满不在乎,在他看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冲动的毛头小伙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手段。
  “母妃放心,儿子定然不会冲动行事,会看准机会,一击击中,毕竟八哥是真精明,也是有本事。”胤祯嘴角露出几分自信的笑容,听着好似谦虚的话语却透着一丝张狂。
  他一直忍耐着八哥的算计,是因为他需要他的支持,需要他的势力。现在他借着八哥的手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虽然大头依旧掌握在八哥手里,可是他能调动的势力却越来越多,等到策反那些支持八哥的人,八哥就是想再压制他也不行,所以目前最紧要的是防着九哥,牵制八哥。
  一旁候着的安嬷嬷一听他们商量着要何算计八爷和九爷,不由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八爷和九爷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可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眼瞧着被娘娘母子盯上,只要稍有不慎,就有让他们有机可乘的机会。
  不过话是这样说,可从实际情况来看,结果似乎显得不那么尽如人意。
  八爷也好,九爷也罢,都是人精,虽然被娘娘他们母子盯着会有些麻烦,可是要吃亏,那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有真本事怕什么!有真本事栽在本宫手上的人这些年还少么?说到底最后凭得还是心狠手辣和心计手段。十四,有时候这兄弟之情是要顾虑,可有时候更得以大局为重。现在局势紧张,又是夺嫡的关键时刻,虽然手段有些非常,且让人吃了亏。你若心里觉得难受,日后出息了,记得拉人家一把便是。”德嫔根本没注意到安嬷嬷脸上那复杂的情绪,所有的思绪都在胤祯身上,一副语重心长关怀备置的模样,让人听得莫名觉得别扭。
  “母妃放心吧!日后儿子得以上位,定然会好好补偿八哥的,至于其他人,那就是冤有头债有主,该怎么算账就怎么算账了。”胤祯脸上闪过一丝狠魇,声音里却夹杂着几分兴奋地颤抖,一副期待过度的模样。
  安嬷嬷垂着头,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娘娘和十四爷想得倒是容易,却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想要达成他们期望的一切,恐怕是困难重重。
  乾清宫里,康熙看着手中暗卫送来的折子,面沉如水,这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起来,殿内侍候的李德全等人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生怕呼吸声一下子惊扰了康熙。
  康熙坐在龙椅上,拿着折子的手微微颤抖,若说他之前还对胤祯抱有一丝想法,那么现在就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这就是他的儿子,心狠手辣,完全不顾兄弟情义,知道夺了老八的权要善待,那老四又算什么?这些年,不管是对德嫔也好,老十四也罢,那都是尽心尽力,即便不会表达,可该做得一点没少,甚至很多人都及不上他孝顺。可就这样的儿子(兄长),德嫔不珍惜,老十四不在乎,那他这个皇阿玛就是再想忽视也不成了,他不能再伤这个儿子的心了。
  “李德全,老四现在在做什么?”康熙沉默了很久之后,突地出声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