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她抬步进了书房,却不走近,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盯着许益冷笑:“经年不见,王爷倒是发福得厉害,容貌竟是这样丑陋了!”
  许益放下茶盏看她一眼,淡定地垂眸:“娘娘倒是愈发圆润,可见这些年,娘娘在后宫里,日子过得不错!”
  袁淑妃恨恨地一笑,突然返身抽出门口士兵腰间的刀,回身冲进书房,朝着许益砍去!
  第二卷 070 小老头套路很深啊
  许益见她挥刀,暗暗叹息一声,急忙起身闪开了。
  袁淑妃人虽胖,力气却不虚,一刀用尽了全身力气,砍在了许益坐着的椅子上,深深嵌进椅背,拔不出来了。
  许益后背顿时出满了冷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当真砍?”
  袁淑妃拔不出刀,索性冲到他面前,开始拳打脚踢起来:“许益,你终于也有今天了!”
  许益无奈地叹气,抓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叹道:“楚楚……你又何必如此!”
  袁淑妃闺名“楚楚”,一听这声轻唤,顿时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想挣脱开手,许益却忽然两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死死地扣住:“楚楚,你明明知道,当年我不娶你,是父皇的意思!你恨我作甚?我又该恨谁去?这些年,我纵情声色,难道你还猜不透,这都是因为心爱的女子嫁给了别人?!”
  袁楚楚一怔,顿时明白过来,是啊。
  她被家里送给昭徳帝许巍之后,许益就成亲了,娶了年亲王妃,可是成亲之后呢,一直和王妃感情不好,再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地纳妾。
  这么些年,一直顾着恨他了。
  却忘了往别的方面想一想:或许,这是许益心中痛苦的表现呢?
  女人啊,一旦陷入感情,就总是试图给自己一个貌似最合理的解释,来接受男人的背叛与欺骗,哪怕身份高贵如袁楚楚,也不能免俗。
  许益眸光微闪,见她不再挣扎了,才一脸顾忌地看了看门外,“不得不”松开了她。
  袁楚楚心里一空,知道门外有袁家的嫡系士兵在把守,他们不能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心里虽然对许益仍旧难以完全释怀,却没有原来那么恨了。
  “楚楚,你回去吧。你的儿子登基为帝,我怕是难逃一死,死前能再见你一面,对你说出这些心里话,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袁淑妃心里一颤,随即想到一事,急忙说道:“不会的!你手里的虎符还没有交出来,暂时会性命无忧的!你把虎符给我,我交给父亲,求他放了你,行吗,子真?”
  许益,字子真。
  这个字,大概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叫出来。
  许益顿时露出满脸的感怀:“你这样叫我,我很高兴!只是虎符,早已交还给陛下了!”
  “可宫中并没有!”
  许益眸光微微一暗:“那大概是,被陛下藏起来了吧?”
  袁楚楚往日里最是受宠,昭徳帝沉迷追求长生不老,对军政大事并不怎么关心,会这么有心机,把虎符藏起来吗?
  “楚楚,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会叫人去找你的,这个手帕,还给你吧!我不能将这个东西,带进棺材里!”许益满面沉痛地,从心口处,贴身的衣物里,抽出一张略显陈旧的丝帕,递给了袁楚楚。
  袁楚楚一看,心头酸痛,一把抢了过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满眼是泪地看他:“这……你,你一直贴身带着么?”
  “你当时给我,说了的,莫失莫忘!”
  袁楚楚再也忍不住了,扑上来抱住了他:“王爷,我竟是一直都在误会你!你为什么不解释呢?当年我嫁你大哥为妾之前,来找你时,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再也不要和我有任何关系?说要彻底忘了我?你可知我这些年有多恨你?”
  许益被她撞得后退两步,随即紧紧地返手抱住她,叹了一句:“楚楚,我若是不那样说,你思念我,我忘不了你,被皇兄看出来了,我死不了,你怎么办?”
  袁楚楚彻底放下心防,扑在他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直到晌午过后,袁楚楚才双眼微红肿胀地离开了王府,她要去找袁承载,保下许益的命!
  她的父亲以后会是摄政王,她的儿子是新帝,那么,她要将许益养在身边,长相厮守,有何不可?
  等到她离开,许益才坐回椅子上,微微一用力,将椅背上的长刀抽了出来,对着刀面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他一脸苦笑,轻叹一句:“对不住了……”
  …………
  刘鎏随着许融奔逃了百里,一路上,接到太子传召前来护驾的人越来越多,刘雍和许融渐渐变得越来越忙。
  她对打仗的事情不感兴趣,也自认为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不打算吃那份苦,就悄悄找来陈扬,问他:“世子还没消息吗?”
  陈扬的脸色很不好看:“没有。从前日里,记号就断了!”
  刘鎏皱皱眉,许劭好歹是从雪山宗门毕业的高材生啊,又是一朝世子,不至于这么容易就挂了。可赵国如今翻了天,许劭恰巧在这个时候出发去“西北”,此时又没了音讯,难道是和许融联合起来有什么谋划?
  她捏捏下巴,想到遭遇叛变以来,许融虽然看上去紧张,却并不惊惶,一路上有条不紊地接收当地军队,一副早就准备的样子,她就是有种神奇的感觉,许劭肯定没事!
  “罢了,没记号就不必刻意去联络。”她摆摆手,不再一脸纠结。
  他们如今停留在距离灈阳百里之外的一座城池,叫做宁阳,并非军事要塞,却有极其丰富的物产,是个粮食大城!而且,刘鎏这两天才从刘雍口中得知,宁阳城居然有两处朝廷都不知道的大铁矿,一直由太子一脉亲自掌控。
  啧啧,难怪不惊慌,手握粮食和铁矿,还怕打仗吗?
  她没听到许劭的消息,其余的消息也懒得听了,回到宁阳太守府的后院,她就懒懒地躺下嗑瓜子了。
  不多时,柳桐桐疾步走进来,笑呵呵地说道:“刘公子方才来说,一个叫王武的小厮顺着你们的记号追上来了,有消息带来,叫你过去听听。”
  刘鎏乐得立即跳下床,扔了瓜子,去前院了。
  王武在客厅里,喝了口凉茶,才算是缓过劲来,等到刘鎏进来,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即开口说道:“少爷,小姐,奴才一路从灈阳城来,因着小姐让奴才去找道上的兄弟查袁知安和红杏楼,奴才在外一直未回府,等到回去时,府中已经无人,府外被把守起来。奴才想着小姐和少爷应当是出城了,顺着记号追去,却是在城外先找到了老爷和夫人……”
  刘鎏这才算是终于能松口气,就知道爹娘不会坐以待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