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陆焕生笑道:“我一年至少两部戏,没精力再去拍综艺了。”
  更何况他本身也不是综艺咖,没有综艺感,上了节目效果也不一定好。
  演员还是要给观众想象的空间,不能让观众觉得他就是个什么样的人。
  文宁:“我也不懂综艺,听说综艺都有台本,那不就是演戏吗?可我不擅长演戏,我连假哭都不会。”
  陆焕生给文宁剥了个橘子,把果肉递过去:“那你负责笑,让其他人哭。”
  文宁哭笑不得,接过橘子以后说:“陆叔叔,别跟我开玩笑啦。”
  陆焕生想了想:“这样吧,我看看能不能节目组加塞一个,把我加塞进去。”
  文宁瞪大眼睛:“可以吗?这样不好吧?你不是时间很紧吗?”
  陆焕生镇定自若的自打脸:“一天的精力还是有的。”
  文宁傻乐道:“那多不好意思。”
  文宁嘴上客气,心里高兴坏了。
  公司也很快给他们安排了综艺,综艺是近两年最火的一档,每一期都有不同的主题,游戏规则也不同,虽然打出的旗号是嘉宾和常驻在开录之前对规则和主题一概不知,但实际上开录的前三天,节目组就会把主题和规则都发给他们,台本也是有的,但不会详细到每一条台词,只会给每个人一条主线。
  算是节目组制定人设。
  但节目组很精明,每个人设都不一样,而且都很讨喜。
  所以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参加过的嘉宾说过一句不好,粉丝们也都很喜欢。
  节目组出了名的不得罪人,哪怕请的是个小明星,也不会让大咖踩着小明星搏好感。
  算是圈子里口碑最好的综艺,没有哪个愿意上的明星不想上。
  常驻团也都是比较知名的综艺咖,虽然也有拍戏,但事业的重点还是这部综艺,出了名的会来事,情商高。
  常驻团的老大哥跟陆焕生也有点交情,老大哥还没有转去综艺之前跟陆焕生合拍过一部电影。
  “他人不错。”陆焕生说,“脾气好,会做人,不耍大牌,不过前几年很难接戏。”
  主要还是定位原因,老大哥以前演主旋律剧,演技是受到肯定的,但因为被定了型,商业片和娱乐片都不会请他,而主旋律电影一年就那么几部,而且选人也要看资方脸色,幸好节目组慧眼识英雄——也可能节目刚开的时候都没底,就找了老大哥这个有国民度,片酬低,口碑好的人来试试。
  结果一炮而红,反差萌在第一期就上了热搜。
  翻红之后老大哥也拍了几部电视剧和网剧的配角,现在人气很稳定,年收入也稳定。
  陆焕生:“今晚约他出来吃饭吧,你们熟悉一下。”
  文宁:“好啊!我要带礼物吗?”
  陆焕生笑道:“带什么礼物?不用。”
  “他最难的那两年,我给他介绍了几个剧组。”
  对方不穷,但事业巅峰期的那两年在京城买了套大房子,搞得现在都还在还房贷,还要养车,两个孩子都还在读高中,教育也是很花钱的。
  收入越高,支出就越多,一旦事业出现挫折,支出跟收入对不上,人就容易崩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就是这个道理。
  陆焕生当年给对方介绍了两部戏,给对方续了口命,所以老大哥至今都跟陆焕生保持着非常友好的关系。
  娱乐圈这个地方,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的少。
  老大哥叫费巍,四十出头,跟老婆结婚二十年,两个女儿,也没传过什么绯闻,一直都是媒体大为称赞的好父亲好丈夫。
  之前有一个节目在没提前通知的时候去突击他家,结果发现他一边做饭一边给俩个女儿辅导工作,老婆出去做美容去了。
  两个女儿也表示只要老爸在家,都是老爸做家务,做饭洗碗。
  晚上吃饭的时候,文宁因为下午恶补了费巍的综艺,还问了一句是不是真的。
  费巍就笑:“有点做戏吧,但还是比较真,平时我老婆也要上班,两个孩子基本就是放养,那要是不工作的时候还不多照顾照顾孩子,以后父女亲情就没有咯。”
  费巍长了张大众意义上英俊的脸,在十多年前还是很符合审美的,跟文爸爸是同一种类型,都是一脸正气的长相,国字脸,浓眉大眼睛。
  虽然年纪大了,脸上有了皱纹,但还是出众。
  笑起来的时候还多了几分和蔼。
  “节目组挺好。”费巍对文宁说,“不过你们人多,想出众的还是要多表现,你人气最高,应该不用担心。”
  陆焕生说:“他不太会演戏,到时候我带他,费哥只用给他说一下注意事项。”
  费巍吃了一惊:“小陆亲自带人?难得啊。”
  他的目光在陆焕生和文宁之间扫了两圈,脸上带了点了然的表情。
  “我懂,其实要注意的也不多,别消极怠工,不管怎么想的,镜头里还是要表现的积极一点,但胜负欲也别太强。”
  费巍举了个例子:“之前不也请了两个流量吗?估计之前就是对头,胜负欲很强,最后一关在泡沫球里抢金色的泡沫球,结果一个把手指插进了对方的鼻孔里。”
  文宁刚刚喝了口水,差点喷出来了。
  费巍:“而且这种镜头节目组是不可能剪的,结果他们粉丝骂了几个月,提起他们很多路人都只有一个印象,就是他们互插鼻孔,但被插的那个挺冤枉的,他也没插回去,但这种是捆绑的,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出了问题你也一样倒霉,摘不出去。”
  费巍还问了一句:“你们团内部没问题吧?”
  文宁:“应该……没问题吧?”
  九个人的团,他比较熟的也就六个人,加上他自己是七个,还有俩个平时都没怎么说过话。
  费巍:“那就没什么,下三路别碰,眼睛鼻孔别碰,做游戏的时候要尽力,但真的争起来的时候可以放点水。”
  费巍笑起来:“文化大环境讲究中庸嘛,你太认真了,观众也觉得不好。”
  文宁点点头,认真道:“谢谢费哥,我知道了。”
  费巍听见文宁跟着陆焕生叫他“费哥”,也只是朝陆焕生挑挑眉毛,没有多问。
  文宁去了卫生间以后,费巍才对陆焕生说:“小陆,你可以啊,这么多年不恋爱没绯闻,上来就是一出大的。”
  陆焕生:“缘分到了。”
  费巍:“你小心点吧,他年纪小,又是新人,还是文家的小儿子,你们的事要是爆出来,他倒没什么,你的演艺生涯就完了。”
  陆焕生没什么表情:“看他的意思,我无所谓。”
  费巍叹了口气:“多想想吧,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也是好不容易走到现在……”
  陆焕生:“他想公开,我就公开,他不想,我也可以。”
  陆焕生的神情很温柔。
  费巍:“还是你牛。”
  “该封你当个情圣。”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陆焕生是这么乐于奉献的人?
  是他瞎,还是陆焕生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费巍:“啊,我瞎了。”
  第71章
  细碟的作词公司请了一位业内大佬, 他作词的每首歌,只要作曲没翻车, 就算不大火,也会在特定圈子里小红一把。
  文宁也是这时候才知道, 原来作词作曲根本挣不了多少钱,虽然是版权是分成, 但由于现在基本都是数专, 作词人和作曲人, 最多也就分到专辑发行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
  而大头属于经纪公司的, 歌手本人除非持有公司股份, 或是自己成立工作室,否则收入也不怎么样。
  平台分走百分之三十,经纪公司拿走百分之七十,公司再从收入里分百分之十左右给词曲和歌手。
  细碟是俗称,业内多叫ep,完整的叫法是迷你专辑,extended py。
  介于单曲和正式专辑之间, 很多唱片公司在推出新歌手和乐队之前,会先用细碟投石问路, 毕竟歌少,细碟价格就便宜, 如果这么便宜都卖不动,那么唱片公司就要另做考虑了,很多歌手乐队, 发行了细碟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就是因为市场反馈不好。
  文宁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个,在参加团综之前,文宁就一直和作词人商量细碟的主题。
  他跟作词人在这方面的想法十分一致,歌词不必太有深度,只要不显得浅白,作曲也要朗朗上口,哪怕没听过的人,只要听过一次就能哼出高潮部分的旋律。
  “最好不需要使用太多技巧。”文宁跟作词人讨论的时候很兴奋,“要大众都能唱,可以自己降调升调,留出更大的空间。”
  作词人姓杜,杜优生,很有时代风格的名字,他一边打哈欠一边听文宁说话,他有些羡慕的看着文宁,嘴里还说:“年轻就是好啊,这么有热情,还有精力。”
  文宁坐在杜优生对面,尤其好奇地问道:“您一般写词要多长时间?”
  杜优生揉揉眼睛,他黑眼圈很重:“短的话,一下午就能写出来,长的话几个月几年,反正都是越拖越长,拖到后面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文宁赞叹道:“文字工作难度就是大!”
  杜优生被夸了以后矜持道:“也就一般吧,现在写词不挣钱啦,我是运气好,写歌早,红了些歌,才能混口饱饭吃。”
  文宁又真心实意的吹了会儿彩虹屁,把杜优生吹得心情舒畅,觉得这位少爷不说别的,这态度,值得所有跟他合作的人学习。
  “咱们先把主题定下来,要定几个备选,到时候交上去等公司确定。”杜优生站起来,他身材偏瘦,衣服又很宽大,站起来以后轻飘飘空落落的。
  杜优生觉得主题要么从爱情入手,要么从友情入手,这两个主题都比较容易引起共鸣,而且也更符合偶像团体的定位。
  “我是觉得爱情比较好,毕竟受众都是年轻小姑娘。”杜优生吃着外卖叫的水果捞。
  他是被文宁请上门的,因为之前文宁约他见面,他说不愿意去公司,只同意去清静的地方,最好是私人空间,没有其他人打扰。
  文宁在询问过陆焕生的意思之后,就把杜优生请到了家里来。
  正好陆焕生今天要去片场,这几天都在补拍替换男配的戏,陆焕生还有得忙。
  杜优生年纪比接近四十了,但可能是因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好歌词的缘故,他的心态很年轻,交朋友多数也交的是二十左右的。
  “年轻人喜欢谈梦想,有活力。”杜优生叹了口气,“在他们中间,我也能像他们一样,要是每天跟一群社畜待在一起,不是聊收入就是聊家庭,那太可怕了。”
  杜优生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对文宁来说特别新奇,他听杜优生说了一上午的“废话”,听得津津有味,不觉得是废话。
  文宁听得兴起,他正在热恋期,杜优生说爱情为主比较好,他就即兴弹奏了一段钢琴曲。
  自从他从客房搬进主卧以后,陆焕生就送了他一架钢琴,虽然不是名家所制——毕竟名家制作的钢琴就那么点,还都被收藏家们宝贝着,但也相当不错了,价格不菲,并且质量过硬,最重要的是——颜值高。
  星空般的暗蓝色,又有金属质感,这是订做的,非常帅气。
  他坐在钢琴边,杜优生吃着水果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