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我看看。”肖霜走过来,拿起杨帆扔桌上的报表,看了一会儿,问杨帆,“你哪里看不明白了?”
  “你懂?”杨帆很吃惊。
  “这其实是张很简单的财务报表,你别问我为什么会,记的替我保守秘密就行了。”肖霜笑着,将报表摊在桌上,指了指其中一个数据,“是不是这里?”
  “……嗯。”杨帆注意力被吸引,“我怎么也看不明白。”
  “其实这是个假账,你应该这么算。”肖霜拿过书桌上的纸笔,一步步演算。
  经过肖霜简化后,杨帆很快就明白了。
  “你行呀,还有什么不会的?”杨帆对肖霜心服口服。
  “记的保密。”肖霜重新坐回去打字。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次期中考你又是榜首,我明明没看到你怎么复习功课的呀?到底有什么秘诀,说出来让我也学学?”
  “你学不来的,这是天生的。”肖霜笑着说。
  “你就藏私吧。”杨帆没好气的瞪一眼肖霜,继续看剩下的文件。
  再遇到他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就叫肖霜过来看看。虽然有些他觉得肖霜肯定看不懂,可每次,肖霜都给他解释的明明白白,讲的比老爸给他请的专业老师还清楚。这让他快好奇死了,可不管他怎么问,肖霜就是笑而不答,只让他保密。
  寂静的夜里,轻柔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噼啪的敲击键盘声听得久了,似乎也有了让人心平静的魔力。杨帆本是个好动的性子,肯静静的坐着不动,除非是在听音乐。此刻,在肖霜的陪伴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向凌晨一点,他终于将手中的文件看完,而肖霜那边也结束了今晚的工作。
  “肖霜,我饿了。”尽管知道肖霜也很累了,可杨帆就是不想这么放她去休息。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给你做的。”肖霜下楼到厨房。
  “鸡蛋面吧。”
  “好。”
  热腾腾的面很快就端上来了。望着肖霜上楼的背影,杨帆想:其实唐糖的那个提议也是可以考虑的。
  ☆、第17章 一起住吧
  进入十二月份,天气开始变冷,在这个落叶满地的季节,肖霜终于等到了出版社的回复,她的稿子通过了终审。出版社要求肖霜将《情定大清朝》字数控制在五十五万到六十万之间,做成上下册,定价三十五元一套,预计第一版印刷五千册,按照百分之八的版税,扣完税后,肖霜能得到差不多一万多块钱。尽管做为新人,她能得到的稿费被压缩的很低,但那对于一个中学生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这对肖霜来说,是她重生来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可同时,也是她最犯愁的事。出版社要求她必须三个月把全稿交上去。为了这一万块钱,肖霜咬牙跟出版社签了合同,然后她得到了一千元的预付稿费做为定金。
  宿舍里,熄灯前,舍友们都在嘻嘻哈哈的聊各种八卦,舒玫说:“你们知道吗?咱们班主任很恶心的,每次叫我到他办公室都用那双色迷迷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我,就差没流口水了。”
  “真是倒霉,偏分到他班上。上次听隔壁班的张瑶瑶说,张老师借口给她补习功课,居然握着张瑶瑶的手教她写字,张瑶瑶说她后来洗了半个小时的手,恶心坏了。”刘淑和一脸嫌恶。
  “可不是,上次我去他办公室交作业,他居然装作不小心把一杯水洒在我胸口衣服上,还假惺惺的拿着毛巾要帮我擦,我操,那是我胸口呀,是随便让人摸的地方吗?要不是因为是班主任,我早一巴掌掴他脸上了。”陈小美气愤的说。
  “可别用手打,那多恶心呀。”唐糖笑着说,“我也被他握着手写过字,不过我当时立即抽出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擦了擦手直接扔垃圾桶,张色狼当时的脸色可真好看。”
  “对了,肖霜你也长的不错,被咱班主任骚扰过没?”张静突然问肖霜。
  “呃?”肖霜根本没听进去舍友们都在聊什么,她为了她可怜的时间都要纠结死了。
  “肖霜,咱班主任是色狼,你知道吗?”唐糖紧张的看着肖霜,“你可别傻乎乎的被他占了便宜,以后尽量躲他远些。”
  “哦,我还没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呢,以后注意了。”肖霜心不在焉的敷衍众人。
  熄灯后,唐糖从上铺爬下来,钻进肖霜的被窝,凑在她耳边问:“肖霜,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事?”
  “被你看出来了?”肖霜凑在唐糖耳边小声说,“我的稿子通过了,不过出版社要的太急,我时间不好调配。”
  “通过了?什么时候的事?”唐糖一激动,声音不由的提高。
  “小声点,明天我再详细给你说吧,现在先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其他同学都还在睡觉,唐糖难得的起了个早,和肖霜坐在操场的花坛边。
  “我不想放弃周末给娟姐卖衣服的兼职,也不想放弃给你哥哥整理资料,这些都是立即就能拿到手的钱,出版社的钱虽然数额大,但要到书上市以后才能拿到,那最少半年以后了。而且,我也没电脑,很不方便。虽然我现在手上有点钱,可也不够买电脑,就算买了电脑也没地方放。”肖霜跟唐糖倾诉她的烦恼。“
  “那你合同都签了,这也不能违约啊。当初怎么不跟出版社说延长些时间呢?”唐糖也跟着烦恼。
  “当时说了,但是出版社不肯,除非我放弃这次的机会,那肯定不行,我就咬牙签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租个房子,然后跟学校申请外宿以及免除晚自习。我学习好,这个应该能申请到。然后每晚就去网吧写到十一点。这样应该能都不耽误。”
  “你疯了?网吧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又这么漂亮,天天晚上泡网吧,是怕坏人不惦记你?”唐糖不可思议的看着肖霜。
  “别替我担心,其实我会点拳脚功夫的。”肖霜笑着拍了拍唐糖的手。
  “那也不行。”唐糖一口否决,然后她突然灵光一闪,“要不你干脆住到我家算了,就幸福小苑那里,平时也没人住,空着也是空着,电脑是现成的,住着也舒服。”
  “那怎么行,那又不是你的房子,就算是,我也不能长期住。”肖霜果断的摇了摇头。
  “虽然房子是挂在我姨父名下的,可那房子就跟我的一样,我跟我哥说一下,他肯定不会反对的。肖霜,就让我帮你一次吧。”
  “不行,我每星期住两天都已经很麻烦了,怎么能长期住呢,绝对不行。”
  然后,直到上课时间到,唐糖磨破了嘴皮,肖霜也不肯答应住她家。没办法的唐糖,只好私底下去找了杨帆,将肖霜的情况反应给杨帆后,很是愁眉不展的看着哥哥。
  “没事,我会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住的。”杨帆摸了摸妹妹的头顶,露出十分自信的笑。
  于是,到了周五。
  “今天的看起来不很多呀。”肖霜掂了掂手上的稿子,约莫她一个多小时就能搞定。
  “嗯,你打字速度那么快,我老爸那里的资料都让我搜集完了,今后,你可是要失业了。”杨帆笑着看肖霜,“是不是很失望呀?小财迷,以后挣不到钱了。”
  “嗯,是有点意外。我们尽快开始吧,速度快了的话,还能赶着回宿舍。”肖霜说着就打开文档,开始工作。
  “跟你开玩笑的,你这么好用的人才,我哪里舍得放开。”杨帆坐在肖霜身边。
  “跟你商量个事儿吧。”他很随意的说。
  “什么事?”肖霜头也不抬。
  “快要年底了,我老爸给我分派了很多任务,只靠周五周六已经不够了。我打算跟学校申请外宿,晚上回来处理文件。”说着,杨帆深深叹了口气,“我老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我上高中后,他就疯狂的操练我,每个周末都要跟他到公司学习,另外还给我弄好多文件,让我分析写报告给他看。”
  “嗯,你爸看来对你报很大的希望,他这是打算将家族的事业交给你的节奏。”
  “可是很多我根本就看不懂。”
  “你可以问他呀。”
  “唉,每次问他都被骂的狗血淋头,我爸根本没耐心像你那样给我一点点讲明白。”
  “你想让我教你?”肖霜终于扭头看杨帆。
  “嗯。”杨帆点头,“之前你给我讲的做账方式,我其实听专业的cap讲过,可是就是理解不了,反而你随便几句话我就明白了。”
  “其实那是因为出发点不同。你爸虽然让你看账本,但并不打算让你考cap,他只是想让你明白,不会被糊弄就行。”
  “你要不要教我?我给你出高工资。”杨帆捡起桌上放着的笔,拿在手中转着玩,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
  “我没空呀。”肖霜难得的皱了眉,“不知道唐糖给你说了没?我之前投到出版社的稿子通过了,要的很急,我还在纠结没时间写呢。”
  “没听唐糖说过呀。”杨帆表现的很惊讶,“怎么回事,你再给我说说。”
  于是,肖霜就把跟唐糖说的,又跟杨帆说了一遍,只是没提预备租房去网吧写的打算。
  杨帆听后,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肖霜说:“其实我有个互利的办法,就是怕你不敢。”
  “什么?我有什么不敢的?”肖霜不以为然的轻笑了一声。
  “你也向学校提出外宿,然后晚上到我这里来,一边写你的小说,同时我遇到不明白的也能请教你。不过……”杨帆故意拖长了语调,“这样一来,我可就不给你出高工资了,毕竟是我们互惠互利。”
  “那倒是无所谓。”肖霜颇有点心动,不过还是对杨帆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爸真给你分派那么多任务?不是唐糖跟你说了什么,你拐着弯帮我的吧?”
  “你也太自恋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我为什么要帮你?唐糖是个傻姑娘,我可不是,我一向雁过拔毛,从不做没好处的事。”杨帆站起身,以睥睨的姿态看着肖霜,“你不会是害怕吧,怕我怎么你吧?我可告诉你,就你这档次的,给我提鞋都不够格。”
  “行了,我答应了,你不用再激我。”肖霜好笑道,“其实我还是沾光了,除了需要输入电脑的外,请教问题之类你不用给我出工资,我们就是互惠互利。”
  “我还有个条件。”杨帆摸着下巴,一副得寸进尺的小人样,“你每天都要给我做饭。”
  肖霜看着杨帆,没好气说:“你真的是需要请教问题,而不是需要个厨师?”
  杨帆脸皮很厚,一语双关的笑着说:“谁让你厨艺高超,把我的胃口都养刁了,以后要是因为太馋而饿死了,你可是要负责的。”
  “行了吧你,贫嘴。”肖霜瞪他一眼。
  和杨帆说好后,他们各自提出申请,杨帆比较容易,他老爸出面跟校领导说一句要锻炼儿子的能力,一切就搞定了。肖霜以家人来市里打工,想一家团聚为由,跟系主任磨了很久,才勉强通过了。系主任要求肖霜的成绩不能下降,否则必须回来住校。
  ☆、第18章 试探
  成功申请外宿后,肖霜配了把钥匙,每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她就直奔菜市场,采购一些简单的食材,然后绕到幸福小苑最偏僻的后门进去,通常到杨帆家的时间是六点左右,然后她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做好晚饭,同时将宵夜,还有第二天早上要用到的食材都清洗干净,料理好放在冰箱里。七点二十,她就吃过饭收拾好坐在书房里,开始冥思苦想码字了。
  杨帆倒并没有骗她,从他申请外宿后,每天最后一节课下课,他家里就派车把他接走,据说请了省城师范大学经济系的教授专门给他授课。回来的时候通常都是九点以后了,而且基本都是一脸呆滞,晕头转向的傻样。要调整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九点半后,杨帆会在书房看文件,或者做教授给他布置的作业,肖霜就在一边打字,两人有时候会聊几句,杨帆大多数都在抱怨老爸太残酷,把他往死里折腾,教授讲课太深奥,根本听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肖霜一心三用,手下不停,脑子里想着剧情,还能应付杨帆几句。
  “我爸就我一个儿子,我不想他失望。”杨帆抓了抓头发说。
  “你还是挺懂事的,努力吧,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功。”
  “我就是不明白,我爸怎么那么急,就不能等我上大学?非要从现在起,就给我附加大学的课程,他这是在拔苗助长,我早晚被摧残死。”
  “总是为你好,就别那么多抱怨了,赶快看吧。”
  杨帆还想再聊点别的,可看肖霜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没了兴致。正能量是会传递的,肖霜认真刻苦的做事态度其实已经影响了杨帆很多了。
  从前没认识肖霜时,杨帆总是逃避老爸交代下来的任务,总想着法子偷溜出去玩,不管老爸多么苦口婆心的劝,暴跳如雷的发脾气,许以各种好处的诱惑,他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毕竟,他只有十六岁,正是爱玩爱闹好动的年纪,而杨爸爸又真的疼爱这唯一的独苗,狠不下心强加约束。
  其实这段时间杨帆主动接触公司业务,主动要求增加课外学习,已经让杨爸爸十分惊喜,进而产生了疑惑: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儿子?他可不信儿子是因为长大懂事了,只不过因为这变化是喜人的,所以还没功夫去管。
  《情定大清朝》这个稿子因为只是试水作,肖霜开始只写了十万字,现在要在三个月内写够六十万,平均一个月要写十六万字,还要空出时间处理杨帆偶尔带来的文件,肖霜给自己规定每天最少要写六千字,从七点半开始,通常她会写到十点,这时候差不多能写四五千字,然后一个小时的时间,翻阅杨帆带来的文件和资料,根据资料的内容,简单的给他讲一些商业运作的方式和技巧。
  作为一个曾白手起家的公关公司老板,肖霜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传授给杨帆。从企业文化的重要性到怎么管理公司,她化繁为简用最简单直白又生动的语言,加上实际案例的分析,杨帆听的津津有味,然后再回想教授讲的,一下子就清楚明白了。这其实是实践与理论的差别。理论看起来很高大上,可远不如实践经验来的实用。
  十一点,杨帆做完功课,肖霜到厨房给他做简单的宵夜,然后继续到书房,把剩下的写完。到她休息的时候,基本已经一点左右了。
  清晨,肖霜六点半起床,做早饭的空挡里顺便温习功课,七点吃饭,七点半出门,到学校时正好赶上第一节课。
  杨帆家的司机每天早上七点四十等在小区门口,接杨帆去学校。肖霜则是从后门出去,一路慢跑到学校。对于两人私下的关系,肖霜和杨帆达成一致,对外保密。就像学校里基本没有人知道唐糖和杨帆是表兄妹的一样。
  忙忙碌碌中日子过的飞快,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来临,一场大雪过后,气温骤然降至零下十度,外宿变得很不方便。杨帆倒是没什么影响,肖霜则要辛苦的多了。